醒来的于归给了西莲宫无限生机,似乎一夜之间天地万物都活了过来,所有的人,都觉着欢喜。宫人们又开始有说有笑,欢天喜地。
小李子、小云子本就年纪小,伤心去得快,眼泪还没有抹开,就又开始欢笑了。高高兴兴地从外面给主子拿来了新鲜的水果。
“小主、小主,您看这个水果篮,多么的别致,这可是林御女亲自亲手编的哦,是不是很别致。”这两个小太监,没有注意篮子里的水果,偏偏喜欢这个水果篮。
于归仔细看这个水果篮,果然别致,八宝花样,几乎没有见过这样的图案,这个月婵,还真是心灵手巧。不过,于归倒是更喜欢里面的水果,初春是没有太过水果的,而这个春桃却是水灵欲滴的样子,让人忍不住咬上一口,昏睡了两日,怎么进食都觉得不够,可是小菊却不让自己吃得太多,于归善医,当然明白其中的道理,欲速则不达,过犹不及。
“你们啊,这完全是买椟还珠。”于归实在觉得这两个人惹人笑。
小李子、小云子一头雾水,买椟还珠,这是什么意思?“小主,什么是买椟还珠?”小李子和小云子没有读过书,自然不懂什么叫做买椟还珠。于归只觉有些心酸,有些人生在朱门,却人性低劣,而更多的贫困人家的孩子,想有机会都不行。
于归笑得更灿烂了,媚眼里绽放着璀璨的星光,明亮得可以照亮一整个世界般的芳华。
“这个啊,你们就去问小薇,看看她是否愿意告诉你们。”于归当然知道这样的问题是难不倒小薇的,孟家出来的人就算是丫鬟、奴才都是有着学识的。
小李子、小云子一会儿就跑开了,缠着小薇非要问出个结果,小薇看他们缠着烦人,说了一遍他们不懂,就又接着说。
于归看着他们一群人打闹,觉得时光如此悠闲,此刻只想好好呼吸着宁静的空气。
正在这一片欢乐中,有人进来了,“小主,阮婕妤来西殿探望小主。”小菊脸上也恢复了笑容,这是阮婕妤第一次来西莲宫西殿,即使只有几步之遥,今日能够过来看望主子,已是不容易,这个阮婕妤不喜与**交往,来这里看小主,算是特别待遇吧。
于归从贵妃榻上走了出来,阮婕妤能够来,自然是要迎接。
“给阮姐姐请安,阮姐姐万福。”于归走到门口,迎了过来探望的阮潇潇。
阮潇潇被这个突然而来的请安搞得不知如何是好,“姐姐进来坐,姐姐第一回来这西殿,于归打心眼里高兴。”、
阮潇潇跟着于归走到屋里去,“于归多礼了,你是病人,不用管我,我自己会顾好自己的。今日可感觉好些?”阮潇潇也不称什么姐妹,直接呼了姓名,倒显得更加亲切。
“于归已经大好,自己也配了些药,感觉舒服多了,多谢姐姐关心。”对于阮潇潇直接的关心,于归多少觉得感激,这样的人,关心起人来也同旁人不一样。
“那见到你好了,我这就回宫。”阮潇潇也不知坐在这里可以做什么,没事儿还不如回宫清闲自在些。
于归也不多留,知道阮潇潇直来直往的性子,她到不和别人一样做作,想走便是真的不想留着。
刚送到大门时,于归突然回头,叫小菊取了些果片,“姐姐,这是于归自己做的果片,味道不错,关键是有药性,用了大枣、山楂、枸杞、菊花,清热降火,又可以调理五脏六腑。于归看姐姐脸色似乎有些青,内里调节怕是出了些小问题,吃些这个便就好了,也不用顾忌什么时辰,想吃了就含一片。姐姐可不要嫌弃。”
阮潇潇也干脆,接下果片,味道闻起来就觉得酸甜,“谢过于归了,今日是有些不适,不想于归一眼便能看出,还能对症下药,医术了得,这样我也放心。”
送走了阮潇潇,于归刚打算回屋,却看见一个没有见过的女子走来,一看就是妃嫔,只是为何自己不曾见过呢,到这里来,也不知是为什么。
那个女子看起来清清秀秀,和月婵神情有几分相似,也不是这一届的秀女,应该是宫里的姐姐,看样子是来看自己的。
来人是闵燕,燕才人,住在和妃的启祥宫侧殿,这个闵燕不是经过选秀做的皇妃,早先是和妃宫里的人,在和妃怀孕时,因为会推拿,经常帮皇上推拿按摩,被皇上宠幸,本来只封了采女,但是这些年来,太后在宫里时,时常头风发作,闵燕便日夜守在旁边,帮助太后,减少头风的病痛,皇上和太后见其孝悌有佳,慢慢地便封到了才人之位。
也因为启祥宫出了这个闵燕,和妃一直觉得面上挂不住,却在外对闵燕很好,私底下多番做手脚,闵燕的那个怀胎三月的孩子是怎么掉的,闵燕多少有些清楚,只是没权没势,只是区区宫女,也不敢到处说什么。
这个闵燕来于归这里,定是和皇上的态度有关系,闵燕没有好的家世,也没有倾城之貌,虽说后妃上位均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但是闵燕还是很艰难,看望于归,也不过是想攀一个枝头,在她还没有得宠的时候变攀上,这样也容易走近。
小菊远远就瞧见闵燕走过来,她猜主子定是不能知道这个女子是谁,于是走到于归旁边,小声说,“小主,这是启祥宫的闵才人,闵燕。”
于归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该怎么做了。
闵燕规规矩矩地给于归行礼,行的是宫妃的大礼,“见过华美人,华美人吉祥。”
于归掺了闵燕起来,“闵才人这是何意?行这般大礼,于归怎么当得起,进屋来吧,坐着说。”
闵燕和于归进屋,“进宫这么久,也没有见过闵才人,这才有些陌生,差点没了规矩,闵才人可不要放在心上。”
“闵燕不敢,这些日子,闵燕一直在病中,幸得了皇后的恩典,省去了晨昏定省,今个儿好些了,才出门,过来看望华美人,望华美人早日康复。”
于归见这个闵燕说话很是小心,生怕得罪自己,就猜到平日里怕是日子过得不好,“于归已经大好,闵才人用心了,我看才人的病是冬日邪寒入体吧。”
说着,于归也不顾身份,便帮闵燕把脉,“才人是否每月经期不正常,而且每次都疼痛难忍呢?”
听于归这么直接地说了出来,闵燕有些脸红,闵燕是个有心计有手段的人,不然也不会从一个宫女成为皇上的闵才人,只是于归这般诚心,让闵燕一下卸了防备,脸红了。
“华美人说得对,闵燕却是这些这方面的病患,因着御医对这些方面是不太诊治的,而且闵燕也不敢让御医诊治,传了出去,只怕会被撤了绿头牌。”闵燕没想到会这么真诚地和于归说道这个问题,也不想隐瞒自己怕被撤掉绿头牌的心思。
于归有些明白了,“如果是这样,那于归帮你看看便是,你且先回去,晚些我让小菊给你送药过来,定时服了,于归不敢保证药到病除,毕竟你这是顽疾,应该是小的时候生活上影响的,所以内体寒性,只能慢慢调理,急不得,调理一年半年,倒是能够改善。”
闵燕听了,真心感激,喜悦油然而生,因着体寒怀了一个孩子,被人害了后,御医说自己体寒,怀上已属不易,又掉了孩子,伤了本,只怕不能再怀孩子,若是于归真的能治好自己的体寒,那么便有机会再得龙胎,自己也有机会再向上爬,也有孩子陪伴,不至于孤老皇宫。
“闵燕谢谢华美人,真的感激。”说着便下跪了,方才行了个大礼,或者只是因为想攀这个高枝,现在的磕头却是发自肺腑的感激。
见闵燕几乎泪水欲滴,便马上扶起她。“闵才人怎么老是这么多礼,到让于归手足无措。快些起来,于归不过是手足之劳。”
闵燕起身,知道大病初愈于归需要多休息,这才告退。
闵燕从西莲宫出来,在御花园里慢慢往启祥宫走,却碰到了也想去看看华美人的皇后月慕微。来不及擦干眼泪,匆匆行礼,“皇后娘娘吉祥。”
月慕微当然看到了泪眼通红的闵燕,这个闵燕从和妃宫里出来,傍上太后,能够走到今天的才人之位倒是她的本事。
“闵才人起身便是,只是不知发生了何事?这般伤心。”
闵燕知道皇后聪慧,到不想瞒着皇后,“谢皇后,臣妾这是感动的,今日去探望华美人,没想到华美人医术超凡,知道臣妾内体寒性,而且因着落胎落下了病根,还为臣妾把脉治病,说是调理一年半年能够见好,臣妾幼时家里穷,身子弱,华美人能够帮助臣妾调好身子,臣妾一时感激,便止不住眼泪,冲撞了皇后娘娘,请皇后娘娘降罪。”
月慕微一听于归竟然有这样的本事,果然不是凡人,美丽才德,还行医救人,真是让人钦佩。
“本宫也不会怪罪于你,这是好事,就不要哭了。当日你意外落胎,本宫一直觉得有些奇怪,但是你没有多说,到也不好多过问。”皇后故意提到当年的事,和妃做的手脚别人不知,月慕微却知,这**的事情,哪一件月慕微不晓得,她的聪慧不止在这一点点上。江南旱灾处理过后,皇上定会好好处置江南总督,也就是和妃的父亲,之前的事情,缺乏证据,不能治和妃真正的大罪,如果趁着这个机会,倒也不是不可能,拉拢闵才人,自然有她的用。
闵燕一听皇后提起,便知道皇后故意在试探自己,这**自然还是皇后最大,不管薛贵妃多么受宠,皇后主动拉拢,闵燕没有不接受的道理,何况现在有机会再怀孩子,跟着皇后上一些位置不是难事。只不过,付出的代价恐怕也不会小。
“臣妾惶恐,能得到皇后娘娘这般的关怀,请皇后娘娘为臣妾做主,臣妾当日落胎,实在不是臣妾自己乱吃了东西,只是臣妾没有证据,不能指证任何人。”闵燕接了皇后投来的橄榄枝,表明效忠的决心。
月慕微扶起闵燕,“闵才人现在这样说,却是不能够再来翻案,证据也被毁了,但本宫自然不会让你这样白白丢了皇上的孩子,一定帮你留心,不如到永和宫,吃些茶,慢慢说说。”
“是。”闵燕起身,和皇后一路走着说着去向永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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