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
黄昏的香山有着别样的美丽,日落西山,薄雾笼罩,花香醉人心。还有那周围山上劳作的庄稼汉们,收起农具唱歌把家还。
月旭尧带着于归骑着马在香山的草地上慢慢前行,走到一片花海旁,于归忍不住要下马,去贴近这片造万物的大自然。
“尧,你可知为何含羞草在黄昏会闭上叶面,向日葵在日落会垂下花盘子?”于归穿着简单素雅的粉色衣裳,和着这花海,这绿茵,不知是人美了花草,还是花草衬了人。一头秀丽的长发,简单挽起,余下的自然地垂在身上,在风中摇曳着,温婉动人。
月旭尧双眼微醺的样子,果然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于归这么问,难道是有什么奇怪的道理?”
“皇上博学多才,天下都道是少年天子如始帝,这般深刻的褒奖,可不要让我一个小女子低看了去!”于归撒娇,可是风味独特。
月旭尧一手抱着于归,一手抚着葵花盘子,这个丫头,是想来考验自己么?
不觉笑意深了,看得于归心如鹿撞,自己的夫君如玉如画,真是好看。
“于归的问题可是难,难就难在于归想听的答案不一般!这含羞草害羞是因为水分流动,向日葵低头是因为它的向光性。可是于归却不想要这样的答案。”月旭尧停了下来,深深地看向于归,斜晖让于归的脸更加红润美丽,不觉用手抚着,然后吻了上去。
于归被这突然而来的吻撩拨了心神,风景美,情却更美。
“你看,你脸可是红透了,岂不是就如含羞草这般害羞,于归,我就是你的太阳,但是却不会在你的天地里有日落,永远升起,让你一睁眼便能看见。可好?”月旭尧哪能不懂于归说什么,自己的于归是这样的为万物多情。
于归闭上眼,闻着花草的味道,尧,你是太阳,却是天下的太阳,有时候会照耀我,但更多的时候你必须照耀世界,哪能永远升起,时时眷顾。
于归轻轻地靠在月旭尧的身上,这一刻,天地成为隽永。
“尧,你听,有人唱歌。”
有庄稼夫妇唱歌还家。
“哥借山风传口信哟,
妹涌碧波送柔情吔。
山哥水妹心相映,
天翻地覆情不绝。
情歌醉了三月三哟,
竹林深处歌热烈吔。
山哥水妹手相牵,
畲乡风情好和谐。”
“好一个情歌醉了三月三。”月旭尧动情地说。
于归点点头,“或者这样大胆的表达,反而让感情流露更加真实吧。”
皇宫内,因为皇上不在,显得格外寂寥。
“家姐,妹妹不想活了。”薛倾妍哭着对薛贵妃说,一边擦着泪,一边叹着气。
贵妃不怒反笑,看来这宫里来了位大人物,不声不响竟然一举冲天。已经六日了,一连六日宿在玉暖香汤,她孟于归是第一人,甚至是开国来的第一人,这么一位强敌,怕是那一位也高兴不到哪去,以为碍着我就够了么?不过是引狼入室。
“你若不服气,自己去争,在这里哭,有个什么用。”薛贵妃不想听妹妹抱怨,这个时候不是抱怨的时候,该是要战斗了,不然现有的位置都说不定不保。
“自己回去好好想想,怎么分了她孟于归的宠去,跟我跟前哭闹,皇上也见不着,传了出去,只当是笑话看。”薛贵妃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而不是在这里磨蹭。
“可欣,把这封家书送出去,就说务必亲手送到薛大人手上,一刻也不能耽误。”薛贵妃的眼神变得凌冽,却又充满斗志,嫉妒让她斗志昂然。
“是,主子。奴婢这就去。”
“可怡,去请了颜小主来,本宫有新作要一起欣赏。”话说得温婉,听起来让人心惊。
薛贵妃吩咐完,回到内殿,坐在铜镜前细细观察,这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并没有半分衰老的迹象,她却怎么都觉得好像老了,岁月催人。仔细上妆,文眉、描眼、上粉、含朱丹,一步一步丝毫不肯马虎,今日便让我去会一会皇上,必不能让她七日恩宠,薛贵妃,,牟足了劲,若是成了,便是皇恩依然在,若是不成,那么以后便只要宠不要爱,只要后位,不要君心。薛倾倩似乎看到了这位皇上的心,那里没有自己。
颜桑榆正在作画,画的是春色满园。
“参见颜小主,娘娘请您前去赏画,您可方便?”
“回去回了娘娘,说我片刻便去,稍作打扮。”颜桑榆的笑容在可怡离宫前的那一刻凝在嘴角,赏画?怕是玉暖香汤已经让她受不了了,看来和皇后比起来,薛贵妃还是略输一筹,她这一动,岂不是给皇后娘娘当刀使了。要我去,不过是想再用一把刀,把自己放在后面,我颜桑榆可不是随便被人用的。
收拾好,带着宫人前往永福宫。
“今日颜妹妹可是更加娇艳了,想来皇宫的水养人。”薛贵妃谈笑间均是风采照人。
颜桑榆温婉行礼,“见过贵妃娘娘,请娘娘安。”起身,笑得开怀,“贵妃姐姐说的是哪里的话,谁能有姐姐的风采,怕是还没有出生。可怡说薛姐姐作了画,妹妹便赶忙着过来,等不及想要一睹为快。”
薛贵妃走过来,挽着颜桑榆的手,“哪里的话,不过是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到位的,本宫这不是太久没有作画了。”说着,便挽着颜桑榆往书房走,这突如其来的亲近,让颜桑榆心中一愣,今日的事情,怕是不好使。
“多日没见司徒姐姐,现在也不知怎样,遭遇这样的事,怕是心里难受,真想帮帮姐姐,虽然妹妹也没有什么能耐。”想要自己暂时脱身,总得为她寻一个枪手,出了司徒依,哪里还有别人有这样的能耐,这个时候能够帮到薛贵妃。
薛贵妃倒是想过帮司徒依,一来送她一个大人情,日后总归能有回报;二来自己这个时候不敢随便用人,她的聪慧周到最是合适,只是怎么帮,还需要个说法。
“本宫也想帮司徒妹妹。只是苦于没有法子,若是颜妹妹有什么好的法子,那姐姐就替司徒妹妹先行谢过,我两入宫多年,相交甚好,能够帮到的,自然不在话下。”
“妹妹听说,司徒姐姐降位一是一时糊涂做了不该做的,这第二嘛,咱们都知道是受了家里的牵连,江南水灾的事情,司徒大人被皇上责罚,要想司徒姐姐在宫里好过,家里就得先好过,薛大人应该最是明白,若前去提点一二,司徒大人也会感激不尽。”
“提点?妹妹有何高见。”薛贵妃越听越觉得这个颜桑榆有的是主意,怕是想了很久了。
颜桑榆顿了顿,“妹妹倒不是什么高见,不过是明白一个千金散去还复来的道理,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咱们皇上最是喜欢这样的大臣,爱民如子。”说完,颜桑榆便不再多说,聪慧如薛贵妃,当然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多说了反而画蛇添足。
“薛姐姐的画啊,就是不同凡响,妹妹一时倒是没有看够,可否拿了回去,好好临摹一番,姐姐可能暂时割爱?”颜桑榆看着画,赞不绝口。
薛贵妃让人把画包起来,给颜小主送过去。“妹妹喜欢,送给你又何妨。”
“咳咳。”颜桑榆脸色有些不好,“妹妹今日偶感风寒,身子不适,只是姐姐的画惹得心痒,就跑了过来,这不忘了这病要是过给姐姐就大不是了。妹妹先回去,改日再来拜访。”
“身子不适就好好休息,一会儿本宫派御医来看看,可不能耽搁了。”薛贵妃一脸担心的样子。
颜桑榆离开,薛贵妃便开始等着父亲进宫,现在可是有重要的事,好一个“千金散去还复来。”不过是让司徒大人寻个借口,破财消灾,这个时候皇上并不想处理谁,不过是想处理这件事,事情办好了,自然万事大吉。
等着父亲来了,好好商量怎么来个万全之策,今日还有重要的事,急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