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嬷嬷在一旁紧张的盯着,只见那小人儿满是心酸的端起瓷碗,就如同就义般的抬头猛灌下去!
“呃,”杜玉漱放下药碗,那浓烈的苦涩让她的小脸抽成了一团,皱着眉头抬头看向方嬷嬷,“这样好了吧?”
后者小心的看了看碗底儿,“呵呵,郡主,还有一小口!”为什么魏嬷嬷会留她在房中伺候姑娘用药?这等深意她若是不明白才怪!
“那都是药末子了、、、、、、”杜玉漱无奈的看了看她严苛的脸,“好啦,药渣子我也喝!”才不想听什么药的精华都在那末子里面之类的、、、、、、如同粉面类的苦涩入了口中,赶紧灌了一大杯清茶,这才算是把那股子向上涌的药味要了一点儿下去。杜玉漱无奈的摇头晃脑,“下次不用熬了,直接把药给我,我嚼着吃可好?!!”
“郡主今儿大气!”方嬷嬷笑开了眼,“给郡主削个果子?这是昨个儿太后派人赏下来的!”
“不要削皮儿!”杜玉漱长长吐着气,这时代没有农药技术,东西都是纯天然无污染的,营养全在果皮里呢!“给我洗洗就成!”清脆甘甜的果子一口下去,果汁四溢,口齿留香,这才是生活么!
方嬷嬷看她满脸的享受,扶她道榻上,往后背垫了垫子,给她按起头穴来。“郡主的女红可是擅长?”
杜玉漱来了精神,口齿不清道:“这您可是问对人了!”半晌过后,“可以说是擀面杖吹火,也可以说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方嬷嬷暗自叹了口气,这还洋洋自得上了!“那,可就的费点儿时辰了!”
“费时辰?”杜玉漱疑惑了,“我又不用亲自做衣裳、、、、、、郡主的规制不是一季四色衣裳各两套么?怎么穿的过来?而且,就算有相中的,姑娘我还有自己的成衣铺子,再不济,不是还有你和魏嬷嬷么?你们要是忙不过来的话,春喜和柔儿的女红都还不错,你们找个时间提点几句就成!”
这姑娘在某些地方,好似没心眼似的!方嬷嬷咬了唇,“有些衣裳,还得姑娘自个儿做!”这算是够明显了吧!
“亵衣?”杜玉漱傻笑着,“呵呵,我的是魏嬷嬷做的、、、、、、我懒嘛!魏嬷嬷心细,我也不介意,就是浆洗的时候单独洗,洗干净就成!”
“不是那物件、、、、、、”方嬷嬷手一滞,也是,郡主很小就没了生母,也没个贴心的手帕交,这些事儿上哪去知道?叹口气站到她跟前道:“是嫁衣。”
看她一脸的不解,继续言道:“郡主今年以有十四,按理说,应从十三那年就定好亲,开始绣。昨个儿田嬷嬷送物件过来,特意寻了老奴打听此事儿。郡主没了娘家,若是一直呆在这安宁宫,到时候出家时,是从安宁宫出去还是另外寻地儿,还有陪房、嫁妆、嫁妆铺子、庄子、、、、、、要操心的事儿不少!”
所以这嫁衣只是个引子!怎么会这么着急?田嬷嬷过来说,那就定是太后的旨意!杜玉漱皱了眉头,那些嫁妆之类的东西都是小事儿,几句话就搞定的事儿,定是因为秦慕白!可那次说好了的!莫非、、、、、、“最近朝堂上可有大事儿发生?”
方嬷嬷为难的笑着,“没什么大事儿、、、、、、倒是,倒是有御史谏言开放边关互市!”
“这还不是大事儿!”算日子,大军早在半月之前就到了幽州,幽州是毕家的地盘,本就同秦慕信不对路,再加上现在又过了寒冬那月,那些马背上的民族也过了最是艰难的时刻,这仗更是不好打!说不定就会拖到明年!开放互市,嗯,前朝时就有过,若是治理得力,未尝不是个解决民族争端的好办法。后世哲学曾经说过,毁灭一个民族最好的办法,就是毁灭那个民族的核心——文化!当那些个少数民族都汉化以后,如何挑事儿?若如真有那么一两个血性汉子想造反,结果两军一对垒,咦,那不是我舅舅的儿子的老婆的表弟的姐姐家的小孩的至交好友、、、、、、秦慕信,好打算!定是怕此战托的时间太长,太后已经对良妃秦穆弘一系动了手,他在上京经营已久的关系布局都会慢慢被文德帝或者是秦慕诚给蚕食掉!如若真的开了互市,那一系的机构官员就算是秦慕信亲自扶持起来的,幽州地界儿,也算是有同秦慕诚抗衡的力量了!杜玉漱只觉着脑袋不够用,扶额道:“朝堂上在如何反应?!”
“朝堂上?!反应就是你该打!!!”小哥哥满是怒气的进了来,看向方嬷嬷都没了好脸色。也就是太后赏赐的,如若是杜府出来的定要责骂上几句!
方嬷嬷如何不知?脸色讪讪:“给二少爷请安!”
“出去吧!”
杜玉漱心下打鼓不已,这怎么就被抓包了?!满脸是讨好的笑:“哥哥,您来啦?!今儿放榜如何?是不是万中无一,一览纵山小?您看看,妹妹我今儿可大气了,这苦药汤子,一口就干了,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您看看,这碗我还给您放着呢!您看看,瞅瞅,连药末子都没剩!”
小哥哥看她满脸的讨好这次没有心软,那脸上的怒气挥之不去,“你还得意上了?长兄如父你可知?我告诫过你什么?!说过不许在打探朝堂之事你忘了么?太医的嘱托有放在脑后去了罢!这苦药汤子每次喝的时候都跟上刀山下火海似的怎么就不能长点儿记性?身为闺阁女子,就好好在闺房中呆着,绣绣花,做做诗词不好么?那朝堂之事你知道又能如何?那是男人的地界儿!”
哼,现在说女子该呆在闺房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杜府上是谁经常带自个儿女扮男装出门逛街的?说过我喜欢就成的,现在又要让我文静点儿!这男人的心思啊!杜玉漱心里顶着嘴,脸上却全是讨好,大眼睛眨巴眨巴,“哥哥教训的是,妹妹,妹妹以后不再犯了!哥哥莫气、、、、、、”
“还有,”小哥哥斜眼瞥到那果核,“告诉过你喝完药时,先不吃东西,免得药效有损!苦就苦一会子就好了!”哎,一会儿说我不吃甜食不长肉,这吃东西还得分时候啊!算了,不与生气之人一般计较!
“对了,这怎么才一个药碗?”鄙夷的看着小妹妹,“不是每顿两幅药么?”
“哦,”小妹妹笑嘻嘻言道:“我寻了太医,让他把药混在了一起熬了、、、、、、”
“哪位太医?”目光不虞的上下打量小妹妹,“不该是你私自做主的吧!”
“我怎么会!”这丫今儿是上门来找茬的吧,“我是真的有找太医!”
“哼,即使找了,你也定使了手段威逼利诱那太医,要不然,这药方子怎么能随意变更?草药之间是会相互影响的,说不定会有失药效!”
“哥哥!”小妹妹怒了,感觉自己的人品受到了极大的轻视!一个生气嘟嘴侧过了身子,那愤怒的喘气声都依稀可闻。虽然自个儿是有那想法,不过也没有付诸实践么!都是中药,混混有什么大不了?这人,那收买大夫都是几时黄历了?
看她生气,小哥哥的怒火消了一点儿,可又拉不下脸面,硬声道,“你说,以后还私自打听不了?”
“哼!”一个傲娇的扭身,只留了带着愤怒的后背。
“不吱声就当你答应了啊!”
“吱!”
“你!!!”小哥哥苦笑不得,“妹妹可知,前些日子单大学士动家法打了单三少爷。”这却是在表明态度了!杜玉漱吃定那单启照不敢直言过府的目的,想借此机会把那杜玉兰塞进去,这样,单府同杜致远薄如蝉翼的关系也会添点儿分量,单府不倒,杜府也就会相安无事。可单明儒心如明镜,打单启照,也就是再向外人表明态度,他对此桩姻缘不甚满意!还使人前来拜访示好、、、、、、
“你呀!”小哥哥轻拍她的小脑袋,“莫在想了、、、、、、我已经让大碗茶的人散出风声,说那单启照克妻、、、、、、杜府里面也有传言,那****过府,可是四姐姐亲自接待的!”既然见了面,传点儿风声多容易!
“就是怕,有点儿担心那杜玉兰过去之后、、、、、、”小妹妹苦了脸,这算是硬嫁,单府定是会不喜她,“毕竟,毕竟那人也不是太坏!”杜玉兰也只是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而已。
“她能入单府,已是大幸。”小哥哥拍拍他的头,“妹妹可曾记得对那秋月说过的话?”
“秋月?”小妹妹瞪大了眼,这名字都久远起来了!
“生活是自己造的,怨不得别人。”小哥哥露了笑,“前些日子得了信,她有了身子,和那妾室相处的也不错,男人还做了一个小管事儿,也很少喝酒了,也算是有了个好归宿!”
“不过,四姐姐的确是错过了一段好姻缘!”小哥哥看了她,“秦无名,字元华,顺德十四年榜眼!”
“果然!”杜玉漱吐了口气,“那人一看就非池中之物!”
“三鼎甲就他一个非书院出身、、、、、、、前三甲中,书院子弟沾了六成!”怪不得文德帝会如此着急,那些从书院出来之人,早就拜了师投了岸!
“哥哥我是二甲传胪。”小哥哥摸摸她的头,“开心啦?!”
“二甲传胪?我的天,那不就是全国第四?!”这放在后世,就是哈佛牛津之才啊!小妹妹笑的睁不开眼睛,“那你、、、、、、”
“今儿放了榜,三鼎甲就被宣进了宫。”小哥哥看向她的目光有些担忧,“哥哥同他们一道进来的,路上,那秦无名,居然,居然向我打听妹妹你。”
“他算是毫无根基之人、、、、、、有人着急,可能也是因为此事!”小哥哥说的很是含蓄,杜玉漱一个外姓郡主,如若赏赐下去就能得到一个可造之材的忠心的话,文德帝只会懊悔封的外姓女子太少不够用!太后是有话语权,可一旦圣旨下了,也只有接受的份儿!
每次的春闱,就是一次上京各种势力重组洗牌的时候,暗礁激流不断,拉拢讨好不停,可是那些学子“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后,一但投错了诚,等待他们的,就是粉身碎骨。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朝看尽长安花。”杜玉漱叹了口气,“哥哥有什么打算?”
“三甲本是应入翰林院,编修,不过,前些日子给辅国公府递了帖子,辅国公世子幼子年方五岁,正是读书的好时候,先去国公府上做侍读。”哥哥笑着看她,可杜玉漱心里却是不好受,定是因为她!
“这是好去处!”哥哥捏捏她的脸,“哥哥同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莫担忧,什么事儿,哥哥心中有数!也会告诉你,不许胡思乱想、、、、、小脑袋瓜该休息了!”
杜玉漱叹了口气,辅国公周若南,太后一系,也算是个安稳的好去处!点点头,“我知道了!”
“春喜!”小哥哥挥了手,“晚上的那顿药可要记得,分开煎、、、、、、第一副估摸着郡主用了近半个时辰后再用第二副药!”
“哥哥!”小妹妹欲哭无泪,这人今儿定时来找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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