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白是不能骑马的,这会儿的他也更愿意陪了自个儿的小妻子呆在马车之中。这王妃的规制却是比郡主有过之而无不及,再加上秦慕白是出了名的败家子,这马车内饰极尽奢华之能,坐榻若是杜玉漱没猜错,却是用的金镶玉雕的,光是这方方的玉榻即使是中间镂空,那也是不轻吧?而且还是这么大的一整块!上面铺的是玄狐皮,该松口气的是这下终于不是一整块,是两块凑上的,但这可是一色啊!就连那角落里摆的冰盆,都是银制的。
杜玉漱叹了口气,最是腐败帝王家啊!玄狐松软,下面的玉制锦榻还渗着凉意。秦慕白紧挨了她,“怕这玉榻太硬,你不喜。”
“呵呵~”杜玉漱微微一笑,转了心思道:“今儿应先去哪儿啊?”
秦慕白皱了眉头,皇后在时,应是出淑妃意外的妃嫔全聚到凤藻宫接受跪拜奉茶,这皇后去了太庙,现在倒是吴贵妃和聂贵妃平起平坐、、、、、、虽是与聂贵妃交好,可吴贵妃却是也不容小觑。沉了半响言道:“直接去了太后那儿,若是有人挑理,太后撑着。”
“也只能如此了!”杜玉漱叹了口气,“王爷你今早可是没吃多少,我带了零嘴儿,你也用点儿?”
秦慕白捏了他的手,“昨个儿不是说不唤本王王爷么?”
“我觉着慕白挺好听!”杜玉漱喃喃道,“又怕、、、、、、”这毕竟是那人赏的名字,恐怕就是别人还他一次就会让他的心里剌一次吧!
拥了她在怀里,淡淡解释着,“一年以后,接了我回宫,对内传话说是宫外私生之子,给了淑妃。有一天,说是赐我名字、、、、、、问我喜不喜欢。”
杜玉漱的小手把玩着他的大手,带着怜惜问道:“这名字,也是试探罢!”
“皇族之人心知肚明,没人敢用此字、、、、、、我却傻乎乎的应了。”大手轻捏了他的小下巴,眼神里全是告诫与担忧,“宫中的食物,尽量少用,哪怕是安宁宫的东西、、、、、、太后年迈。”
“嗯!”杜玉漱的小脸上全是怜惜,小手抱了他,脑袋埋在他的胸前,“心疼你!”
“傻丫头!”秦慕白微微一笑,“淑妃因为我,不甚得宠、、、、、、还在那淑芳斋时,不敢用早膳,每次次都是晚起,直接到安宁宫,趁着去净房的功夫,太后会使人给我送些吃的来。”
“太后为何不使人送你出宫?”小妻子激愤不已,多小的孩子啊,就连吃东西都得如此偷偷摸摸!他还是这大汉身份最尊贵之人!
秦慕白轻拍着她的后背,叹口气言道,“这世上,要让那人找不到我,却是只有一个办法。”
“你不许说!”杜玉漱急了,泪眼汪汪的抬头看他,“你我刚新婚,你、、、、、、”
秦慕白轻轻的替她擦着泪珠,言语中全是宠溺安抚,“好了,是为夫的错儿!你喜欢那名字,你就那样唤我就成、、、、、、我也喜欢你的名字!”
杜玉漱趴在他的胸前低喃言道:“我现在有你和小哥哥两个亲人,你也有两个,一个太后,一个我。”
秦慕白轻拍她后背的手止了下来,亲人?抬头想透过那马车的窗帘看向远方,却是被遮住了。安稳,要如此才能安稳一世?不为自己,为这怀里的这丫头,他也得去拼一拼!
一行人刚到安宁宫,小马公公就巅巅的从门口迎了上来,跪地行礼道:“献王殿下,王妃大喜!吴贵妃娘娘聂贵妃娘娘今早就来太后这儿伺候着了,太后可是念叨两位主子一会儿了!”
小夫妻对视了一眼,这两位贵妃今儿怎么回事儿?都不按规矩出牌?难道是太后、、、、、、秦慕白微微一笑:“有赏,小马子你会说的好听!”
“奴才谢献王殿下!”小太监一脸喜气的爬了起来,麻溜的带路去了。
杜玉漱看了他一眼,低声问道:“待会子还要装泼妇么?”
“你方才不是埋怨为夫来着?”秦慕白调笑着回了一句,杜玉漱语塞,进宫时辰时都要过了,下马车时就嘟囔了几句,听他之意,应是要继续装作同床异梦了。白他一眼板了脸微微错开了位置。
秦慕白被她逗得暗乐不已,又想挂着一张脸,一时间表情确实有些古怪。两人如此形态的进了正殿却是上殿上的众人都吃惊不已:入宫奉茶晚点也就罢了,这正妃还黑着一张脸,而走在前面半步的秦慕白却是面色不虞,这婚赐的!这才一日呢、、、、、、
知道会来人,但是怎么会来这么多人?就连一直未露面的德妃都出现了,还一身的珠光宝气,就连那坐在太后左右的吴聂二人的风采都差点儿被抢了去。这女人,哎,还是不生孩子的好,就算生了,有这样一个抖份儿的妈,估计存活率也会很低罢!倒是上个月嫡兄终于撒手人寰了的伪正牌婆婆淑妃娘娘整个人身上都带了点儿淡然的佛气,若如真的能看开得失,也算是一件好事。不过她身边站着的娇柔少女倒是带了一丝打量看着杜玉漱,那可是自个儿的小姑子,真真是女大十八变,比上回在献王府邸见到时少了份怯懦。
“哥哥可是让弟弟等苦了!”秦慕淮坐在左手旁嘟着一张嘴,“自个儿说该如何罚罢!”
“夫君此言差矣!”站了一旁的淮王侧妃吴氏一脸的打趣,“王妃娘娘天姿国色,这就是献王殿下,如若是婢妾娶了放在家里也会舍不得起来的!”
“小弟妹过誉了!”杜玉漱微微一笑,这人真是和吴贵妃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说话都带着刺!这儿还有一位诚王正妃呢,说自己没规矩来晚了就成了,还用什么天姿国色,这不明摆着挑事儿么?而且这里还有三位公主呢,都是未嫁娶,她此言就放在后世也算带着颜色吧!果然,诚王正妃脸色有些不虞,就连一旁的刚解了那禁足令的殊凤和殊艺两位公主脸上都带着难看。
淑妃一脸大度的笑:“你二人还不先给太后赔不是?太后可是念叨许久了!”
“母妃说的是!”秦慕白颔首言道,“孙儿携妻杜氏给皇祖母磕头了!”
杜玉漱深吸了口气,这跪下去,她就真的是献王正妃了!就真的会和古人生活在一起,开始揣摩他的心意,以他的快乐为快乐,哀伤着他的哀伤、、、、、、“孙媳秦杜氏,给太后磕头!”
早就立在一旁的田嬷嬷给二人端了茶水,二人恭敬的递了上去。太后象征性的抿了一口,“你虽是哀家这宫里出去的,可却是已为人妇,就做好自个儿的本分就成!慕白还是小孩子心性,遇事多忍让!”
最后这一句,却是坐实了两人不合的传闻!杜玉漱哀叹不已,他和秦慕白再怎么演都没有太后这几句看似关切的嘱托来的狠戾,姜还是老的辣!一脸平静的磕了头,言语中确是带了丝哀婉,“玉漱谢太后教诲、、、、、、”
一视同仁的是一个小红封,看不出里面装的是什么,杜玉漱身边的魏嬷嬷娶了锦袋小心翼翼的装了起来。接下来就是给其他人见礼,文德帝的**太多人却是害苦了她,每一个都是婆婆!
“玉漱给吴贵母妃请安!”得到的是福禄寿三色玉牌和一串蜜蜡珠子,那人一脸温柔的笑着说:“本宫可是还记得这丫头那日说那梅雪之争、、、、、、、真真是个秒人儿!”扭头看了自个儿的侄女,“你呀,什么时候能有你二嫂的一般机灵就成!”
“吴贵母妃如此说小弟妹我这做二嫂的可就得包几句不平了!”杜玉漱似娇似嗔的说着,心里却哀叹不已,真是一个模子出来的!这是提什么梅雪之争?皇后都到太庙去了,凤藻宫的那帮人会如何看我?!亲切的拉了小吴氏的手,“献王可是对玉漱说过,这淮王殿下又涨了身量?这不就是小弟妹照顾的好么?妇以夫纲,照顾好自个儿的夫君才是真的,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小弟妹?!”
话说男子二十三还要窜一窜呢,亲慕淮跟小孩儿似的,长高不为过吧!而且,可是秦慕白告诉她的、、、、、、小吴氏被打趣的红了脸,“二嫂,二嫂说的是!”
“是就好!”杜玉漱拍了拍她的手,转了脸色:“玉漱给淮王殿下请安了!”
亲慕淮看她如此心底酸的不行了,“二嫂免礼!”那目光不虞的看了秦慕白一眼,“二嫂所言甚是,但为何、、、、、、为何弟弟觉着二哥脸色不好?”
被点了名的秦慕白心底恨不得暴揍这小子一顿,却只得摸摸自个儿的下巴,“是么?还是淮弟最是关心你二哥!这不是你们昨个儿灌酒灌的有些多么?”
“那可是弟弟的不是!”亲慕淮哀怨的接着话,灵机一动,“弟弟可要做些补偿才好!!!”一脸笑意看的秦慕白心下大惊,果然,那人起身站了了杜玉漱面前:“二哥曾经看好了弟弟园子里一个唤作清舞的宫女儿,那时弟弟怕她没规矩,就没敢给,现在放在母妃房里调教好了,就送给二嫂罢!二嫂刚当家,定是人手不够!”
小夫妻俩心底都默默的叹了口气,真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