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家子先在花厅中候着,主要是捧着一家之主杜致远说话。杜玉漱无暇其他,只不经意的打量着那位据说神情像极了自己的亲身母亲的罗姨娘。含羞带怯,犹如弱柳扶风,浑身带着一股子天然的媚态,即使坐的再远,那双秋水仍是如小鹿般的带着怯懦与羞涩貌似不经意的撇过杜致远。难怪能从那么多爬床的丫鬟中脱颖而出,通往主子的路就那么一条,有同样雄心勃勃的丫鬟拦着,最后还有那如狼似虎的姨娘正房候着,这罗姨娘还能如鱼得水,真真是个妙人儿,真是舍得啊,连孩子都不敢生。
杜玉漱的淡笑凝住了,那女人大大方方的看着自个儿,收了媚态只微微的翘了嘴唇露了笑。杜玉漱微微的有些恍惚,这神情似曾相识!真是相机了自己的生母啊!难怪自己生母会失败,以色侍君是最差的一招,而且还一直清高自傲着。杜玉漱微微一笑算是回应。
还有杜致远的嫡子,杜玉澈。一个宝玉似的人物,神情像极了杜致远,不过比宝玉可要安静许多,也难怪杜致远宠他,一直静静的听着父亲说话,偶尔带着谦逊的讨教一二。向他行礼时还亲自扶起杜玉漱,言语温和,不似一个未满十岁的孩童,若不是那一带着点阴厉的目光扫向小哥哥被自己撞个正着,杜玉漱差点相信这府中真有出淤泥而不染的玉莲!不怕嫡子纨绔,只怕嫡子假好人!
“二哥文思敏捷,”杜玉澈笑着夸道,“连师傅都说了,二哥必有大成!”
杜玉树心底惊了惊,不知道这宝贝疙瘩今天怎么了,往日虽说不曾针尖对麦芒,但从未开口夸过自己啊!“四弟谬赞了!二个怎当得起?倒是四弟小小年纪已是六品武骑尉,这才真真是前途无量啊!”
杜玉漱暗自着急,上了人家的当了!
“唉,小弟这是承蒙圣上错爱,哪像哥哥凭的是真才实学?”杜玉澈还是温婉的笑着。他说你学习好,正确答案就是说他的学习也不差啊,如是问起你就说老师私下说的嘛,你说他得了官位,再连带着杜玉蝶被贬为郡主,杜府最近的举步维艰,这不是得罪了杜致远和杜单氏么?而且那武骑尉再怎么也是武将啊,世人重文轻武,你这样答、、、、、、也怪这杜致远,没事儿吃饭的时候考校什么啊!
“怎么会是错爱呢?澈弟弟胸中自有韬略,倒是玉漱听哥哥提起说刘大学士常常夸赞弟弟才思敏捷,是可造之才。弟弟才真真的是个文武全才呢!”
“是啊,”杜玉树接了话,“孩儿还未告知母亲呢,弟弟今个儿又效仿曹子建七步成诗,惊呆了好些个同窗!”
“是吗?”杜单氏来了兴致,“我的儿,你做了什么诗?快给母亲讲讲?”
“母亲,我们府中会做诗的可不止弟弟一人!”杜玉蝶起了身粘到杜单氏身边,眉眼带了嘲弄,“女儿亲眼瞧见过,玉漱妹妹就做过诗!”
“姐姐何时瞧见的?妹妹可没印象!”杜玉漱看全部的人都看着自个儿,带了点探寻,只得笑着打趣转了话题,“早就想到母亲这而吃一顿了,母亲可得让我们兄弟姐妹们吃好!”她才不相信这大姐狗嘴里能吐出象牙!
“去催催,别饿着少爷们!”杜致远发了话。含沙射影的吹捧和作诗的话题终于无法再继续下去,杜玉漱向自己的小哥哥笑了笑,别担心,不会有事!
因为人多,花厅中摆不下,就移了正房客厅。本来杜玉漱由魏嬷嬷陪着,和杜玉兰一起的,忽的,杜玉蝶疾步转身上前,带着一贯的居高临下,黑白分明的大眼戏谑的闪着,微低了语调,“你真的不记得了?那可是一首情诗!”
“大姐姐多虑了,”杜玉漱温婉的笑着,“妹妹做首诗给姐姐可好?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大姐姐若是连县主都不愿要了,”杜玉漱踮了脚,看着她铁青的脸心中大好,呵气如兰的小声叮咛着,“尽管放马过来!妹妹一个庶女,别的本事没有,装傻装纯装可怜的功夫可是很厉害的。”
杜玉蝶恨得牙根痒痒,可她不敢动手,至少不敢现在动手!祠堂自己虽然未跪够一整夜,但半夜探视的母亲已经把大致的情形给自己说过了!现在杜府不能再出事,至少不能再自己出事!
杜玉漱脸色未变的走了前去,情诗,那一定是诚王!混蛋,混蛋!就算不喜欢杜玉漱,你怎么能拿给杜玉蝶看?现在反倒成了那女子拿捏我的资本了!哼,以为我是大家闺秀,这在你们看来没脸没皮的事情就像打到我?太天真了!
饭局很是无趣,男子一桌,主母和女儿一桌,姨娘们伺候。杜玉漱发现杜单氏在挑罗姨娘刺儿的时候真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女人啊,掌握不了自己的丈夫,就打击小三!然后就是杜玉蝶各种含沙射影的挑衅,杜玉漱并不想搭理,身为后世活了近三十年的女人,他怎会不知到最大的挑衅就是漠视?而且,她还很饿,完全拿出了自己小时候农村过年时的吃法,夹菜的速度与质量并存,而且吃相一定要斯文。没过多一会儿她就饱了,也有精神了,于是两个人你来我往,杜玉漱只得脑补杜玉蝶为一只恶犬,只要防着被咬就可。两人一攻一守,杜玉蝶擅长武当长拳,外柔内刚,而杜玉漱则是太极高手,左推右挡,来往自如。再加上杜玉漱一直神色自若,面带一副欠揍的微笑,这让感觉自己像在打棉花的杜玉蝶很是受挫,而且连自己的妹妹杜玉沁都只是微笑的观战,更添了火气。
“这菜怎生如此之淡?”杜玉蝶扔了筷子,嘟了嘴,“不吃了!那灶上的婆子都改被卖了府去!”
“唉,”杜单氏并未责骂,反倒也是放了筷,这下没人敢动块,都只是恭敬的看着她,“说到这,倒是我的不是了。”
“这府中的事儿一直是我管着的,女儿们也跟着大了,也应该学着如何持家了。”杜单氏眼光扫了一圈,落在杜玉漱身上微微一笑,“明年开春的选秀我们杜府可是有两个名头,我和夫君商量了,玉蝶和玉沁一起入宫去罢,玉兰和玉漱你们年龄也不小了,特别是玉漱,”杜单氏忍不住嘴角裂开,“因为母亲的错儿,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母亲定会好好补偿你的,饭后你随母亲来罢,母亲同你说点儿体己话!”
杜致远采纳了自己的建议,对外说要送杜玉蝶进宫,而该死的杜单氏则是暗示自己,姐姐们的你不用担心,玉兰闺誉好,轮到你了!我才十三岁,十三岁!后世也刚进初中!杜玉漱很想大口吸气,她感觉很憋闷,非常憋闷!杜致远,我说了什么?我要自由!自由!
杜单氏的寝房外间布置的相当富丽堂皇,居然还有一尊后市在博物馆中才可以看到的翡翠玉雕树,这也许是庶女的通病吧,在娘家时,那些个华丽的摆件自己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嫡出的姐姐们用,当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时,就会尽可能的弥补自己幼年时的遗憾。
“你若是喜欢,等你出嫁时,我可用它为你添妆。”杜单氏嘲笑着道。
“谢母亲。”杜玉漱微微一笑,“太过华丽,只配母亲。”
“那人是单氏旁支,主上也曾出过举人,也算得上是书香门第。”杜单氏忍不住心中的得意,“而且品行良好,配得上你。你好好想想,若是无异议,小年那天母亲就去换了庚贴。”
“母亲可否告知那人名讳?”
“女大真是不中留啊!”杜单氏转了转眼,告诉她也无妨,“那人唤作知行。好好想想,明个儿给母亲答复可好?”
“谢母亲。杜玉漱行了礼,恭顺的退出了房门。
单知行,呵呵,我算知道你的名字了吧!单氏旁支,品行良好,可信度一般一般吧,不过想压着我才是真的。越过杜玉兰先议我的亲事,无非就是怕信王那混蛋还对提我为侧妃的事情念念不忘,怕我若为侧妃压你一头罢了!真真是害人不浅啊!
“老大,您来了?”影五点了灯,“深夜到访,有何要事?”
“查查单家的旁支末族,所有已到婚龄的男子的详细情况,越详细越好,还有一个叫单知行的,明个儿我来取。”男子稳坐着手指烦躁的敲击着桌子,“让新到的人去查,派影一看着,试试成色。”
“是。”影五点了头,“那买家我使人查到了,是盐运使赵大人的门下。”
“我知道了。这事儿你只说这茶馆是了空大师挂的名儿,所得皆做行善积德之用就好,最近注意着点儿。”盐运使赵启山,曾任幽州通判,幽州可是世家毕家的地盘,赵启山的儿子娶的就是毕家一个旁支的嫡女,才得了盐运使这肥缺,连带着他的儿子也进了漕运。这后位上那人真的这么厉害?能看出这铺子的实质?还是皇位上那人眼毒?不管怎样,若不想失去这消息来源,只有扯出了空这一杆大旗了,而且,那和尚和丫头关系不错。
单知行,男人微眯了双眼,要不要会会你呢?
天上洋洋洒洒的飘起雪花来,杜玉漱本应喜悦的心不知为何有些忧愁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在自己小哥哥的身后,看着他如小树般挺拔的背影,渐渐生出不舍。
小哥哥感到背后停驻的脚步,转过身看她带着笑的面庞,有点儿担心,“妹妹怎么不走了?下雪了,还是快些回去罢!”
“哥哥,你牵我走吧!”杜玉漱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觉得心中憋闷的不得了,空落落的,很有大哭一场的冲动。这世上她只有他这么一个亲人,只能对他撒娇,可是却不能抱怨。小哥哥笑得真好看啊,像是要点亮整个寒夜似的。
轻轻拍去她头发间的雪花,细细的带了披风的帽子,小哥哥很满意的看着只露出一张笑脸的小妹妹,“小傻瓜!”轻轻牵着她的手,握了自己手中包成一拳,连一根指头都不要露在外面受寒,两人就这样慢慢的,小心翼翼的走着,月色无言,一路梅花香。
写个小剧场给你看!
杜致远:老婆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杜单氏:只因太讨厌她!老公为何你心中没我?
罗姨娘:远远,看我,看我嘛!
杜玉蝶:都有孩子了,注意点儿!话说姐的婚事你们倒是上点心啊!捉急死人家啦!
杜玉澈:伦家有长相有出场有台词啦!该死的小猪为何没让我没人品?
影五:楼上SB,本人无姓名!
大叔:楼上最天使,本人无姓名无代号!每次出场不是黑衣,就是男子,大叔,请您称呼我为黑衣大叔男,简称黑男!
杜玉树:女孩的心思你别猜,妹妹你为何难过?
杜玉漱:求单知行是富二代官二代,长相类似王力宏,各种对我一心一意,山无棱天地合、、、、、、
众人:(打断)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