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五挥手推了小厮,上前恭敬的给杜玉树行了礼,“主子安好!”杜玉树一脸无奈的看了黑衣男子,“行了,都下去忙吧。”
“主子若是有仍何吩咐请但说无妨,我先出去了。”影五扫量桌上茶水,确保无纰漏之后退了出来,这房没人敢听。
“我见过你。”杜玉树淡言道。
“二少爷好记性。”男子并未否认,只有一次,自个儿在杜致远书房的时候,这小子侯在外面见了一次。
杜玉树觉得有点儿压力,早知道就应该把妹妹留下的,这一个浑身散发着冰冷杀气的男子立在自个儿面前,压迫感扑面而来。他站了起来走到了窗边,不面对你总行了吧!“刚才那人为何叫我主子?”
“主子说过,您是最重要的主子。”
“那为何你、、、、、、”
“某只有一个主子。”不是你。杜玉树突然好了奇,“你也算是文韬武略之辈,官职虽小,但权利甚大,为何会甘愿受一小女娃支使?”
“主子救了某。”男子面色未动,甚至连那眼珠子都定着,像极了一尊泥像。
杜玉树不甘,“只因为这?”
“是。”只因为这。
“你们一共多少人?”杜玉树泄了气,还是问些他愿意回答的罢!
“除却某和二少爷身边那长随,十二人。”
“咦~”
“那长随主子说不算在内,他只会听少爷您的吩咐,至于某,那十二人按年龄排了号,唤作影一至影十二,”男子的脸色微微有些古怪起来,憋了一口气道,“主子说某的年龄太大,做了他们的老大,主子一人唤作大叔!”
“噗~”杜玉树不好意思的掏帕子擦着他的衣裳,“你这岁数,也够、、、、、、”
“唉,”气氛有点小尴尬,杜二少爷赶紧又开口问道,“妹妹说这茶馆收集情报,可否、、、、、、”
“今个儿只有些无关紧要的信息留着,”男子答道,“上午献王殿下来过,某觉得有些不妥,于是把东西都挪了地儿。”
“献王?”杜玉树吃了惊,“他来干嘛?难道是知道这茶馆是、、、、、、”
“应该还未曾知晓。”男子沉吟片刻,“盐运使赵大人对着茶馆也感兴趣的紧。”
“盐运使赵大人?”杜玉树这下很吃惊了,“怎会对着茶馆、、、、、”果然是兄妹啊,这敏锐都是差不多的!于是男子有详细的叙述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信王殿下如今春风得意。”
杜玉树沉了脸,这皇帝一句话,就连带着诚王一派这么多动作?还有那庆功宴!若是信王那人在宴会上求娶会怎样?“那献王和我妹妹、、、、、”
“主子冰清玉洁。”
“我当然知道!”杜二少爷发了火,随即又觉得的脸有点儿红,“你一直看着,我只是想知道,你觉得他们之间是否有情愫?”
“主子心意,某不敢妄自揣测!”献王殿下动了情倒是能看出来。若这纨绔只是表象,那那尊贵之人也够下血本的啊!
“唉,现在回头一想,”杜玉树苦笑,“那单知行反而是个不错儿的去处。妹妹有这大碗茶,有这满庭芳,嫁过去就和离也行啊,哥哥我一直照顾着,也能平安喜乐一生!”
“二少爷,”男子颔了首,“这大碗茶,是您的。”男子看了他脸上目瞪口呆的表情补充道,“以后所有的账目,得了消息都会先送了您那里,大的章程也需要您拿主意。”你小子不是一直觉得自个儿屈才不能好好保护你那聪明绝顶的妹子么?给你个台子,好好唱戏吧!
“我?”杜玉树暗自吃惊,“我、、、、、、”我是男子,妹妹都可以做的好,我为何做不好?“今个儿晚些时候把信儿都送了我那儿,所有的,全部!”
“某会告知您的长随。”
二少爷杜玉树在这一刻觉得自个儿负担有点重,当然,也觉着豪气冲天,我会做到的,他在心底对自个儿说,我一定会让你平安的!
“若是而少爷无其他事宜,某就先行告退了!”
“等等!”杜玉树出声制止道,“今个儿遇着的那一行人,你心中可有数?”
男子沉了脸,“那四个家奴打扮的汉子如若某未眼拙的话,应是宫中侍卫。”
“宫中侍卫?那,那那位公子?”
“某只见过一次,依稀记得那人相貌,似是淮王殿下。”男子心内无奈的叹了气,自个儿也不知道自家主子这是犯了哪门子灾星,尽是碰到那些个王公贵族,而且,看那淮王殿下似乎对主子很有兴趣。“二少爷莫慌,淮王殿下本性纯良,只是一时起了玩心罢了!”而且今个儿主子那副尊容,不知道以后那人还能不能认出来呢!
杜玉树现在也后怕的不得了,要是方才在那闹市中那人亮了身份硬要的话,唉!“真真是辛苦你了!大、、、、、、大叔!”
男子这才抽抽嘴角,压下心底的不适转了颜色问道,“少爷可有得罪的人?”
“啊?”杜玉树莫名其妙,“得罪之人?一个庶子能得罪谁?”
“少爷和主子今个儿在市场上一直有小喽啰跟着,直到见了主子和淮王起了冲突才散去的。”那些侍卫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那眼力见自个儿可是见识过的,“二少爷莫担忧,这事儿某已经让人跟着了。”
“二少爷莫再担心,某一直保护着主子和您,若是有危险,只需主子一个手势即可!”唉,这小男人在镇定方面还真没法和他的妹妹相比!
“你不是朝廷通缉之人么?”
男子冰了很久的脸裂开露出了类似笑容的表情,“云南大胜,陛下大赦天下,某如今已是无罪之身。”
杜玉树这才是稍稍放了一点心,他只是怕这人如若出了事儿,牵连到自己的小妹妹。唉,自己这个妹妹啊,还真真是什么人都敢往身边放啊!抬头看了看这装潢的古色古香的包间,“我那妹妹,是否是太过聪慧了?”
男子这次是真的不知道应当如何答话,虽说主子把他留下时交代过,实话实说,莫要隐瞒,可这问题、、、、、、“某不知。”唉,真真是奴才难当啊!
杜玉树挥了挥手,你当然不知,你跟在她身边还未满一年,而我呢?我可是同她一起长大之人啊!应是这世上最知晓她心意之人才对!
满庭芳三楼。
杜玉漱泡在木桶里闭眼听着陈家娘子报着账目,这四楼整层是杜玉漱自个儿设计的,做了自己的“行宫”,那整个讲佛月自个儿几乎都躲在了这儿。
“那些个陈旧的首饰依着主子的法子搞了什么买一送一,但奴婢认为只提二成的价有点儿不划算,主子您看?”
自己是参照了后世促销的法子,可是同样款式的首饰已经提了二成的价了,若是那些个夫人之间相互攀比很容易就露馅儿。“价钱是死的,人可是活的。到什么山唱什么歌,若是大富之人不会在意那几个碎银子,按她能接受的价加罢!那些个好的首饰摆件,切记不能重样!哪怕是细小的花纹雕饰品色不同也可行!”
“奴婢省得了!”陈家娘子翻了本子,“还有主子教的碎花布做头饰,奴婢让那群伺候的学了个样儿,虽是有客人打听,可、、、、、、”
“无妨,”杜玉漱伸了懒腰,“只是怕我这满庭芳一成不变让人家厌倦罢了。记着,每隔个三五天儿,这些伺候的丫头都统一的换衣裳的花色,头饰发髻也要换了!那些个包间里的装潢摆件,若是有小姐夫人挑刺儿,也立马给换!和其他铺子有差别无所谓,最怕是千篇一律!对了,我让你留意的宫中嬷嬷进行的怎样了?”
“奴婢已经寻找了,明个儿就过来教这群丫头梳头打扮!”
杜玉漱这才满意的闭了眼,可感觉得到身后那人踌躇之态,只好打起精神懒洋洋的问着,“可还有何事儿?”
“奴婢、、、、、、”陈家娘子有了扭捏之态,“奴婢有了身子。”
“啊?”杜玉漱忽的从浴桶中站了起来,一旁伺候的柔儿赶紧操起面巾裹在她湿淋淋的身上,自家这姑娘啊!“是吗?那可是大好事儿!陈大可知?哎呀,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呢?这怀了身子还站着?柔儿,赶紧的,扶陈家娘子上榻上坐着!”小女孩立即变身鸡婆,光着脚出了浴桶走来走去,“来人,进来!”
“主子有何吩咐?”小蓉见了自家主子这形状连头也不敢抬,只得低头憋着不笑。小蓉就是上次杜大姑娘找茬,带小桃出门受罚那丫头,长得一张瓜子脸,见谁都三分笑。
“今个儿的进项拿出两成,寻一个好的馆子置办一桌席面,要好的!若是不够你自个儿看着来,让这群丫头也跟着高兴高兴,你们的掌柜可是有了身子了!剩下的直接送了陈大,告诉他,本姑娘吩咐了,好好照顾着,若是下次姑娘见着陈家娘子瘦了,可有的帐算了!”
“奴婢省得了,”小蓉抽抽嘴角,“主子还是、、、、、”话还未出口就接到柔儿的目光,“呵呵,奴婢谢主子赏!”
“诶,”杜玉漱一脸不好意思的笑,“大夫说多大了?”
柔儿真真是觉得自个儿忍不住想翻白眼,“姑娘先穿衣裳可好?”这屋子虽是有暖炉,但您自个儿不喜欢那气味,放的那么远,不冷啊?
“好吧!”杜玉漱这才笑眯眯的乖乖坐下任人摆布,“快给我说说!”
陈家娘子脸现红晕,自个儿已是近三十之人,这才珠胎暗结,真真是有点儿臊人,“主子莫忧,大夫说才一个来月,都好着呢!这还得了主子的赏赐,陈大已知晓,那人对奴婢一直都很好来着!”接着细细的看了杜玉漱的脸色,眼见她满脸真诚的欢喜,陈齐氏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奴婢倒是还想求主子赏个恩典!”
“莫担心,”杜玉漱因为头发在柔儿手里也不敢动作太大,“我省得的,你现在可是金贵之人,头三个月要特别小心,就在家好好休养,你挑几个得利的丫头看着这满庭芳就好!咦,对了,这小蓉不是在这儿么?那丫头上次那帮人找茬的时候,我瞅着还不错儿,你就好好的在家歇着,让陈大寻上几个丫鬟婆子伺候着,等生产做完月子以后在来上工也不迟!”
“奴婢、、、、、、”
“可是担心月钱?”杜玉漱夺过柔儿手中的棉布自个儿擦着头发,走到她身边,“你家陈大一直做得不错儿,你歇着了,他养你绰绰有余!”杜玉漱这话说的很直白,你不干活儿,我会提了刘大,给他涨月钱不就行了?
“主子厚爱!”陈齐氏反而有点儿不好意思,“奴婢这话本不该对主子说的,只是,奴婢想,想、、、、、、奴婢觉得蓉儿不错儿,想求主子赐了自个儿!”
“可以啊!”
“陈家娘子莫不是糊涂了罢,这事儿怎生能给姑娘说道?”杜玉漱糊涂着,可这柔儿可是听明白了,这陈齐氏也太、、、、、自家姑娘可还未及笄呢!杜玉漱这才有点迷糊了,“你,陈家娘子你起来,别动不动就下跪,怎么会回事儿?这小蓉,小蓉签的死契,赏你、、、、、、”
“哎呀,”柔儿无奈了,姑娘在这一方面好像总是少了根弦,可这话、、、、、好吧,就从我嘴里出来罢,“她纳了小蓉给陈大做小!”
“奴婢,奴婢真觉得小蓉不错儿,奴婢家的那位这些年一直,一直、、、、、、、现在奴婢又、、、、、、”
“陈家娘子!”柔儿是真真的气了,再说下去,那些个没脸没皮的话都出口了!“浑说什么!姑娘体你悯你,你可真是个浑的,什么话不经你那猪脑就敢对姑娘说道?!”
杜玉漱白着脸坐在榻上,若是她还不明白,那就真是够蠢的了!就因为怀了小孩没法同房?“是谁的意思?”
“奴婢自个儿的!”
“你混帐!”杜玉漱随手扔了棉巾,脸上全是怒气,“现在大方了?啊!漫说陈大不知情,那小蓉会点头?我问你,若是纳了,你这心理就没有一丝的不适?”
“奴婢、、、、、、”
“柔儿不要扶!给我跪着!自个儿的孩子自个儿都不爱,旁人着什么急?纳了小蓉怀了身子你该如何?啊!现在的好姐妹一旦是有了嫡庶之争该怎么办?你是让还是不让?别拿出那一大通大道理说什么二女侍一夫你们也会效仿什么娥皇女英共享天伦,那些都是狗屁!”杜玉漱气的胸口上下起伏,毫不顾忌柔儿的目瞪口呆,“我告诉过你,女人当自强,自个儿的男人自个儿还往外推?你也别休着了,给本姑娘好好干活反省!还有陈大,这个月的工钱扣掉一半儿,就说他没本事儿,让自个儿婆娘想给他纳姨娘伺候!我告诉你们,”坚定的目光落在柔儿身上,“姐身边的丫鬟,绝不会给人家做小,若是那男人敢负了你们,定让他生不如死!”
柔儿抽抽嘴角,这才真真是不讲理啊!踢铁板上了吧?不过,真的很感动、、、、、、姑娘这样说的,就一定会这样做的。
“奴婢错了!主子莫气、、、、、”
“出去!”杜玉漱发完火瘫倒在榻上,怪谁呢?为什么会这样?女人啊,为何你要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