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玉漱醒来时只觉着脑袋隐痛,当然最大的反应不是疼,而是饿!饥肠辘辘的睁开眼的时候,一张硕大无比的脸就现在自个儿眼前,那无辜的大眼睛还扑闪扑闪着!
“石榴妹妹,你可算醒了!”秦慕华摇头看她,“快点儿起来啦,太阳都照屁股了!”
杜玉漱努力回想昨天发生的事儿,是他救了自个儿?还未等她开口道谢,一群衣着华丽之人就进了这寝房。
“华儿!”聂贵妃脸上带着恼怒之色,“母妃告诉过你不许进女子的寝房!这都什么时辰了,你还不去太府上学?”
“母妃!”秦慕华从锦凳上跳了下来,拉着美妇人的手撒娇道:“母妃,就让华儿休沐一天可好?那师傅也要休息嘛!”
聂贵妃?我还是先闭眼吧!阿弥陀佛!
“哼,华儿,你可是越来越不听话了!”聂贵妃泄了气,轻言慢语道:“母妃昨个儿都让步了,这人不是都让你带回来了?人家姑娘不得休息吗?华儿听话,若是再顽,母妃就赶她走!”
“母妃!”
“还不去?”聂贵妃没了好脸色。
“那,那,等石榴妹妹病好了,母妃要允了她陪华儿上学!”
“以后再议可好?”聂贵妃拉起他的手,整了整他的衣冠,“华儿听话,若是再顽闹,以后华儿的皇祖母,父皇母后都不宠你了!”
“那母妃不许赶石榴妹妹走!”
声音渐渐远去。聂贵妃,唉!不过她敢同皇后叫板?虽说是武将之后,恩怨分明之辈,但在**这大染缸中呆了这么久还能出手救人、、、、、、好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杜玉漱麻利的起了床,自个儿穿起衣裳来。因为是袄裙,又因为冬日,衣裳多,杜玉漱摸摸索索穿了半晌还未收拾利索,带子太多!可是门口已经细细碎碎的有了说话声,聂贵妃进来了!
杜玉漱只好拢了拢头发,标准的行了福礼,“聂贵妃娘娘安!”
“行了,身子不好就不要那么讲究了。让华儿知道了还以为本宫不容你!”聂贵妃在随侍宫人的服侍下坐了榻上,一双美目不停的打量着杜玉漱。
言语中没有任何亲近啊!杜玉漱的心沉了沉,“娘娘宽厚,但民女却不能不守规矩。”
“民女?”聂贵妃一哂,“桂嬷嬷,告诉她。”
“是!”一身利落宫装的老嬷嬷走到半弯着腰的杜玉漱跟前,未有一丝笑容:“从今个儿起,你就是这承露殿中的一名二等宫人,差事是在浆洗房,每月一两月钱。”
浆洗?宫人?
“这屋子你还可再住一日,一日之后就自个儿搬到那后罩房去,若有何缺少的可来寻了嬷嬷我。”桂嬷嬷立着一张脸说完之后就退到了聂贵妃身旁。
杜玉漱说不上喜忧,迷茫着跪下,“奴婢谢过娘娘。”
“好了,”聂贵撇撇嘴,“你刚来,若是有何不懂的多问问,别丢本宫的脸!桂嬷嬷,待会儿寻几套衣裳给她!”
“老奴省得了!”桂嬷嬷恭顺的伸手让聂贵妃搭住。
杜玉漱还跪在地上,一起似乎都有些太快了!“贵妃娘娘!”杜玉漱也感到这贵妃好似很不喜她,但一码归一码,“谢贵妃娘娘救命之恩!”
纯金丝牡丹绣鞋里了自个儿面前,美妇清冷的声音相处头顶,“你若真的谢我,就离本宫的两个儿子远一些。”
“还有、、、、、、你,是本宫的大儿子抢回来的,但,是从洪兴苑抢回来的。所以,如若你觉着本宫这承露殿不够好,想离开,本宫会厚赠着打发你!但如若你想留下,收起你那些天真烂漫的做派!如若你暴毙而亡,恐怕这宫里高兴的,不知本宫一人吧!”
洪兴苑!**正主皇后住的是凤藻宫,两位贵妃住的称殿贤良淑德四妃住的称斋,昭仪昭容的住所才称苑!突然暴毙,杜玉漱的饥饿之感消失殆尽,活命要紧!对着铜镜上下打量自己,这才觉着要在这世界生活有多艰难,衣裳发髻,自个儿怎么会?那些穿越剧的女主都是骗子,细节啊,细节会决定成败的嘛!
“玉姑娘,你的衣裳老奴已经送到了!”
“嬷嬷慢行!”杜玉漱站了起来,头上还裹着白纱布,昨个儿自个儿身上的首饰都去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小拇指上这玉戒指,还是和小哥哥一起逛街时相中的。是我的始终是我的,过好当下吧!轻轻的滑了下来,“烦请嬷嬷,给玉漱说说这承露殿的规矩可好?若是,嬷嬷不嫌玉漱蠢笨,可否教玉漱梳一些简单的发髻?”
桂嬷嬷眼皮都未夹一下,“玉姑娘身子不好,还是歇着罢。饭食会有人送来的。”说着福了福腰向门口走去,“倒是送饭那丫头是个机灵的。”
宫装是白色的内衬裙,水绿色的褙子。棉制的,虽不是太好,但胜在保暖性极佳,但这数九寒冬只穿这么一点儿,还是会冷啊!
正在杜玉漱缓过来了饿的肚子咕咕直叫时,饭食到了,随着饭食一起来的除了那个聪明的丫鬟,还有一个男子,嗯,杜玉漱好像见过他。
“哼,见了本王还不行礼?”在宫宴上看自个儿不顺眼的男子,难道是秦慕华的亲弟弟秦慕盛?那眉眼倒是有些相像,不过比起秦慕华来多了几分英气,可能是像皇帝更多一些吧!
杜玉漱干净行了福礼,“奴婢见过盛王殿下!”
“奴婢?”秦慕盛抽了抽嘴,“你、、、、、、”
“盛往殿下有所不知,”那丫鬟福了福身,“玉姑娘明个儿以后就在这承露殿的浆洗上做事儿!”
“浆洗?”秦慕盛仔细的打量了她,怪不得,这宫装都换上了!心下一哂,“那为何还住这房子里?”
这该是有多讨厌我?垂头俯首道:“贵妃娘娘体谅奴婢有伤在身,说是在休养一日再上工即可!”
“哼,”秦慕华一脸的不屑,自顾自找了地儿坐下,“母妃就是仁慈!若是依了我,早该把你给撵出宫去!就你这招蜂惹蝶的德行,一点儿规矩都未曾学到,留在本王的承露殿也只会给这儿带来祸事!还让你休养,真是、、、、、、”
杜玉漱心下气恼不已,我和你有什么交集?你丫就这么看我不顺眼?平了平气道:“盛王殿下说的是!但这好歹是奴婢暂住的寝间,盛王殿下如此懂礼守节之人在此处带着恐怕有些不合礼仪,奴婢现在此恭送盛王殿下了!”语毕恭敬的行了福礼。本因听了秦慕盛的话耻笑不已的小丫鬟这下子下巴都快惊掉了,这,这是摆明车马的赶人?
秦慕盛何尝听不出来?这死丫头!翘了二郎腿一副怡然自得之色道:“哎呦呦,现在知道顾忌什么劳什子男女大防了?你杜五草包犯得混事儿还少?”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杜玉漱又福了福身,“奴婢自知罪孽深重,”心念一转,“其实奴婢也不想留在承露殿碍了王爷娘娘们的眼,不若,王爷把奴婢打发到皇陵可好?”
“切,你别以为本王不敢!”秦慕盛这才认真打量她,居然能说出人非圣贤那样的大道理!“至于你的去处,母妃已经做了决定了。这大冬天的,你就好好在那浆洗呆着罢!”
杜玉漱看他大摇大摆的起身离去的背影终于气泄,这皇宫里的人,真是浑身都是心眼啊!眼看着就要成事儿了、、、、、、该死的秦慕盛,话唠!姐的早午饭都凉了!起身对那满眼好奇打量自个儿的小丫鬟微微一笑,塞了玉戒指,“姐姐,妹妹叫玉漱,不知姐姐如何称呼?”
正当好好学生杜玉漱认认真真听那个唤作白芷的丫头事无巨细的说着这承露殿中的人和事时,得了她消息的人确实几家欢喜一家愁。
中午放了学的杜玉树还未等上马车,就看到了侯在外面的长随。马车上匆匆看完信件之后,整颗心几乎都要跳了出来!
“严重吗?”把信件往炭炉里一扔,化作了一缕青烟。那长随低了头,“奴才不知。”这信件自个儿根本没看过!
“你别跟着我了,去看看她。”
“二少爷,老大武功高强都不敢轻举妄动,奴才进去也只会添乱。那,毕竟是皇宫!”是那个人的家,那防卫与眼线可是普天之下最严最多的地方!
“叫人去大碗茶,我想要关于智王秦慕华的所有消息!哪怕只是人家插科打诨说的一个笑话,我也要知道!”那人自个儿见过几次,总是一张无辜的表情,到底是真是假?那大叔的眼光很毒,绝对不会无故的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