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靠近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低声问道:“王爷好了没?”
中年男子显然吓了一跳,本是肉疼的脸上怒气浮现但看清来人之后又立马笑意横生,“勇哥,您回来了?忠哥还在里面呢!”
“嗯。”被叫做勇哥的男子还是面无表情,你丫比我大上十几岁皱纹横生还叫我哥?内心有点担忧不知道自己的弟弟现在成什么样子了,自己打探消息到现在都一个时辰了,王爷也受得了?
“进来。”秦慕白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任何起伏,其实已是累极。秦勇大步走进,瞟都没有瞟像死狗一样躺在地上的弟弟秦忠,很有眼力见的拿起白绢递到献王面前,“王爷。”
“嗯。”他很小的时候母亲总会细细给他擦手,后来就形成了习惯,哎,又开始怀念了。微微闭眼沉沉心,“你弟弟总喜欢让着我。”带着点笑看着瘫成一团的秦忠手脚并用的起来朗朗跄跄的出了门。
“王爷进步神速。”秦勇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刚开始的时候的确是需要顾忌一二,对方可不是凡人,现在,连自己都要小心应对才行。献王殿下对气功并不是很热衷,他更喜欢实打实的搏斗,而且出招快且狠,防不慎防。
“外面怎么样?”秦慕白低声问道。
“信王派出的卫队已经召回,淮王殿下急的生了病,盛王得了消息从上尧往回赶,诚王犯了错被皇后娘娘拘在宫里,智王、、、、、、”
“他不用报。”
“是。”秦忠抿了抿嘴,“秦兵没有看住那个报信的人。”
“嗯?”秦慕白捏了捏手,“怎么回事儿?”
“跟到官道旁的茶水铺,那人要了一碗茶,后来口吐白沫、、、、、、秦冰怕被发现,不敢上前查看。”
“好手段。”秦慕白闭上眼,“那老二呢?”
“爷,这事儿透着奇怪。”秦勇冒着胆子几步上前,低声耳语几句。秦慕白的脸色渐渐奇怪起来,“你确定?”很好,他知道,那人一定也知道!就想看我死吧?大意了,应该逃跑的,现在算是暴露实力么?
“七成把握。”秦勇退了回来,“爷的消息一直有传给秦志,那边回信说老人家很是挂念您。”语毕恭敬的作揖。
“明天起程。”这个世界上,自己也只有她了吧!“还有什么事儿?”
“奴才回来的时候路过客栈,听见杜五小姐嬷嬷吩咐管事儿请大夫,管事儿没工夫,后来惊动了杜二少爷,奴才走的时候里面一团乱,据说二少爷也晕过去了。”
“杜致远堂堂领侍卫内大臣,一品大员,虽说不是世家大族,也颇受那人信任,家风如此也够人笑话一阵子了。”秦慕白歇过劲儿了,伸展着腿脚站了起来,“添点油加点醋传回上京。”
“是。”秦勇低头领命,“爷,奴才觉得杜五小姐有点不妥。”
“说给本王听听,有道理的话有赏。”秦慕白微眯着眼睛噙了一口茶水,随即指了指榻边的锦凳,“坐吧,你好像得了块玉?”
“奴才谢过。”秦勇拱拱手不敢,小心翼翼的从锦袋中掏出递了上去,“奴才只是很好奇,那位小姐居然敢、、、、、、”
“骂本王?杀人?还是、、、、、、”秦慕白的脑中一抹翠绿一闪而过,彪悍!不过玉是好玉,温润清凉,“让秦冰查查她,越详细越好。”
“是。”
“下去吧,”秦慕白挥了挥手,随即心念一动,“你说会是哪个寺庙?”
“爷?”
“没事儿。”秦慕白泄了气,手底下一帮人干事儿很好,就是太无趣了些,“让秦伯备饭。”
上京,杜府内书房。
“说吧。”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手捧书卷,像是在闲聊,又似在自言自语。
“师爷死了。”锦衣男子隐在黑暗处,“勒死的。”
“说仔细一点。”拿着书的手抖了抖。
“是。”黑衣男子闭眼整了整思路,“下官走之前是五小姐在勾引师爷,下官和另外一个人被赶了出来,本来想躲在暗处查探的,那个老三却纠缠不已,一刻钟左右终于摆脱那人,想回去时发现献王的护卫赶到,下官躲在房梁上看到献王,献王擦着手坐在尸体旁,五小姐不见了。”
“传话那人呢?”
“也死了,下官的人赶到的时候尸体都肿了,像是下毒死的。”
中年男子闭上眼,然后用轻不可闻的声音问:“五小姐呢?”
“一路上昏睡了两天,醒来不哭不闹,献王在熊口下救了小姐,二少爷赶了过去。”黑衣男子壮了壮胆,“伺候的不够,刚才飞鸽传书说是二少爷和五小姐都不太好。”
“我知道了。”中年男子闭了眼,脑海中一张笑颜如花的脸一闪而过,“上面的决心很大,你做好准备。”
“大人!”锦衣男子低吼出声,“那可是、、、、、、”
“雷霆雨露均是君恩,不要妄图圣意。”中年男子语调平静但止不住内心的波涛汹涌,一旦成事,这杜府该如何自处?这次又是谁?两个人都死了,真巧啊!如果师爷是献王做的,那另一个他一定会保他不死,难道,苦肉计?不会,献王虽是不得宠,但一直没有大错,未及冠的孩童哪懂这么多?今晚的消息是在是太多太杂,他需要好好消化一下。良久,外面有了响动。“老爷,今晚歇哪个院子?”杜福在外面低声问着,时候到了,该让人准备着。
“绿萝苑吧。”
“欸,奴才马上去告知一二!”
“等等!”中年男子烦躁的挥挥手,“今晚哪儿也不去,就在书房搁置吧!”
“那要不要、、、、、、”
“不要伺候的!”颓然的靠在椅背上,心里涌起一股子酸涩,十几年了,一直猜测那个人的想法,步步惊心,不敢行将就错一步,慢慢的由小小的从八品委署骁骑尉爬到正一品的领侍卫内大臣,官越来越大,胆量越来越小,现在自己要怎样才能保住这个杜府呢?那个女儿,一定要舍弃的,可还有个儿子啊,而且是那个女人的骨肉!
“传话给夫人,让她多派些得力的丫鬟婆子到郊外的玫瑰园候着,五小姐和二少爷身体不好,要到那园子养些日子。”玫瑰园,你们的生母也住过那,现在终于轮到你们了。长长舒了口气,“杜寿接杜喜的位置,杜喜回来之后打二十板子,去看门。”
“老爷,您还是和夫人、、、、、、”
“这府上,还没改姓吧?”中年男子面色阴冷下来,“杜福,你是跟我太久?”
“老爷!”门外的杜福腿一软磕在了门槛上,冷汗涔涔而下,“奴才死罪!”
“哼!”我的儿子,只有我可以瞧不上,什么时候后这一群奴才也这么拿大?“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