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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之把完脉,却悠然道:“没什么呢,别担心,不过体质虚弱,上火……好好调理一番就可以了。”
他对着青青说完就把目光转向萧子靳,青青只看到他飘逸的长发松松用玉簪挽在脑后,心里诧异着原来他还真是全才,竟然还会医术……
然后余谨之却和萧子靳两人走了出去,青青自然能感到他们两要瞒着自己说什么……如果是别的她就不管了,但是余谨之要和萧子靳谈的应该是自己的所谓病情吧……
信儿注意到青青疑惑加上担忧的表情,便主动安慰道:“青青小姐,没事的啦……余公子妙手回春,名动天下……说你没事必然就是金口玉言的……!!”
青青笑了一下,朝着信儿微微点头,她不想让关心着她的人还要过度担忧。只觉得困意来袭,渐渐进入梦乡。
绣房之内,信儿点上了安神的熏香,一瞬间青铜香炉之上青烟袅袅,一时盖过了海棠花的甜香,绣床上的人儿睡得香甜,梦中带笑,不知做着什么美梦呢……
睡梦之中的青青正梦着亲自教导冬儿的场景。有一个如此依赖她的孩童,是个女的都会母性爆发……所以即使在梦中也会笑由心生,溢于言表。
在棠园水池边,矮几上煮茶有蒸气袅袅,萧子靳与余谨之相对跪坐,由萧子靳亲手煮茶……只见萧子靳一手动作不紧不慢地进行着煮茶工序,另一只手扶住宽广的袖口,倒是不显忙乱。
“子靳,青青可能中了闻人家族的秘制奇毒……这毒,据说没有解药……虽然此毒不会立即要了她的性命,但足够让一个没有功力支撑的弱质女流在芳龄之年死于非命……”余谨之从来对自己的医术很有把握,向来不说大话。
这次的毒,他解不了……更何况,医学无止境,世界上还有数不尽的疑难杂症。
“怎么会?难道是那晚?”萧子靳也露出了微微吃惊的表情,但他随即了然,只是用眼神询问谨之难道没有任何办法。
“唯有以名药调养,以续生命。或者,以后也可以调治出解药来……”余谨之给青青留了一线生机。至少他还是有把握好好调养她的身体,让她多活几年的。
“信儿,过来吧……”
一个少女的身影从棠花之中步出,是个子娇小的信儿。她走到矮几之前,朝着两位公子恭敬地福了一礼,完全没有一个丫鬟该有的卑怯之意,反而坦坦荡荡。
“笔墨伺候!”萧子靳再次发话。
片刻之后,一张龙飞凤舞的草书跃然锦帛之上,其中不乏名贵的药材,灵芝,人参;也有大众药材,黄连,甘草……
信儿领了锦帛再次有礼退下。
期间萧子靳没有任何的吩咐,但以他们的默契,信儿知道这药是要给青青姑娘用的。
红颜多薄命,靠近殿下的女人都没有好下场,所以她明智地选择当一个丫鬟。至于这位青青姑娘,麻雀还没有变成凤凰,就极有可能香消玉殒了,真是可悲可叹。
信儿见惯了王府宫廷的冷漠倾轧,本来还挺喜欢和青青相处的,虽然她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心里还直叹可惜。
信儿走后,余谨之又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递给萧子靳,“这是最近新配制的养身丹药,找个机会交给青青姑娘吧……”
萧子靳很不客气的接过,直接揭开红布瓶塞,凑到鼻尖闻了一闻,“谨之真是越来越大方了。”
两人相视而笑,无需多言。
不要小看这小小的瓷瓶,这都是天地之灵的奇花药草精心制作而成的,即使就这么小小一瓶,不仅需要谨之这种贵公子亲自动手,而且还颇费功夫。到如今制成的也只有两小瓶而已。
萧子靳明了自己的挚友对青青确实用了心思,而余谨之确实是想救她一命,所以他不论别人有何想法。
接下来两人对坐品茶论茶,再没有谈论过青青的病情。萧子靳虽不会医,但是由于他自身功力高深,觉察到青青脉象紊乱的能力还是有的。
如云锦般的棠花怒放,飘落,公子饮茶好不雅达,屋舍内美人独卧香衾香梦正酣。倒是十分和美,怡然,可惜这一切都只是表面。
直到夜幕微垂,余谨之才斩断谈性,离开行宫。说实话,他和萧子靳之间多年的交情,从名门贵公子之间的虚与委蛇,到后来的无话不谈,到现在的淡交如水。
看着友谊好像倒退了,实则不然。有很多话,由于两人志趣到底不同,不能合谋,但是彼此之间的欣赏却是无法斩断的。所以他们现在的相处关系就是最好的状态……
信儿亲自抓了药,亲自煎熬。她原本可以吩咐低级奴婢,但是因为用了一番心思,就想着自己来煎应该更靠谱一些。这些攸关性命的药汤,她从心底希望能起到作用。
像她这样,好不容易从奴仆里面脱颖而出,获得双重身份,却不想陷入另一重枷锁……还好,她被分配到这样一位好主子面前。
亲自端了汤药以及一个红漆食盒,把汤药放在绣房内的圆桌之上,晾至微凉,才把美梦中的青青叫了起来。
青青几乎昏睡了一天,但又睡得很死。醒来都能感受到自己肚子都快饿扁了,只是奇怪却没有在睡梦之中被饿醒。
看到房里桌案之上摆着的红漆食盒,顿时两眼放光,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汲鞋,动作一气呵成。像个饿死鬼投胎似的,不要怪她没节操……民以食为天。
可是刚开始迈动一步,便又是一阵眩晕,直直栽倒下去,幸好信儿在苦笑之余还眼明手快地及时扶住了青青摔落的身体,青青才免于摔得难看。
这才愿意在信儿相扶之下,慢慢来到矮榻之前,缓缓坐下,想要去翻那食盒里究竟装了什么好吃的。
却被一只白嫩小手按住,信儿眉头微挑,用眼神示意道旁边的黑黢黢的药汤,“青青小姐,病人还是得乖乖喝药的哦!!”
青青这才后知后觉的注意到还有一大碗苦药等着她,那么大一碗,喝下去自己还怎么用餐啊,立即求情道:“啊,好信儿,先让我吃饭吧……都快要饿死了……!”
“不可以啊,小姐!!这要必须在饭前趁热喝的,要是殿下怪罪下来。”别看信儿身子娇小,力道却不小。她按着食盒,青青用尽力气都掀不开,她把原因归结于自己是病人,力气太小,丝毫没有怀疑到信儿或许还有绝技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