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
杜克之所以惊讶，是因为那个老头他曾经见过。
就在几天前，老头还坐在自己车子的后座，享受着颠簸和冲刺的快感，扰乱了整个汉城市的交通。
可是眼下，这老家伙居然和朴启勇坐在了一张桌子上，而且递过去了什么东西！
笨蛋船长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完全不够用了，无论如何思索也想不出究竟是为什么，谢阳眯着眼睛小口地吃着东西，看着表情窘迫的杜克，笑着问道：“不明白？”
杜克无力地点了点头。
谢阳笑了笑，说道：“很一目了然的事情呢……”
“带我来这里，就不怕被对方发现？……”杜克有些紧张地说道。
“要的就是被发现……”谢阳低声回答，然后无视了船长的惊讶，提高了音量对老板娘喊道：“这里加两份泡饭……”
斜阳的声音吸引了老板娘，也同时吸引了正在吃饭的两个家伙。
朴启勇向这边看了一眼，显然并不认识谢阳，目光扫过杜克的脸时，表情却是一僵，眼睛微微眯起，连手里的勺子也停下了；那老头儿看到杜克，更是一脸苍白，哆嗦着嘴唇抖了几下，却发不出什么声音来……
谢阳微微笑着，并没有理睬不远处表情呆滞的两个人，而是低头轻声对杜克说道：“没有详细对你说明，是我的失误……，给你介绍一下，这位老先生，就是曾经拜访过车志贤的郑圭洙的亲哥哥，同在国防科学研究所任职的郑振浩博士……”
杜克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因为他还是没能弄懂。
李俊昊是北方政府的特工，朴启勇是南方政府的警察，就职于ADD的郑振浩却同时与两方面的人员保持接触，而他的弟弟郑圭洙曾经拜访过已经死去的车志贤……
不理会目瞪口呆的两个人，杜克皱着眉头问道：“他到底是哪方面的人？……”
“他是自己的人……”谢阳淡淡地回答道。
“要告诉李俊昊么？”杜克又问。
“对我们有什么好处？……”谢阳反问道。
“这老家伙不怕我们泄露他的身份？……”杜克追问道。
“你还是先担心一下自己吧……”谢阳回答道：“你以为郑振浩刚才交给朴启勇的会是什么？……”
“我们泄露了……”杜克垂头丧气地说道。
“无所谓……”谢阳云淡风轻地说道：“朴启勇不是我们的敌人……”
“他是个警察……”杜克紧张地说道。
“但却不是个好警察……”谢阳说道：“这个世界上，坏人总是多了些……”
被谢阳称为坏人的朴启勇最终站了起来，走到两人身边，看着杜克试探性地问道：“杜社长？……”
杜克把乱成一团的脑子瞬间清空，故作不解地问道：“我是，不知阁下？……”
“杜社长开玩笑了……”朴启勇显然看出了杜克在装模作样，笑着说道：“杜社长有没有时间，一起喝一杯……”
这是要摊牌么？杜克惊疑不定地看了一眼谢阳，发现对方微微点了点头，信心大定，笑着说道：“这是我的荣幸呢，朴警官……”
二十分钟之后，四人已经坐在了一家酒店的包间里。
杜克笑着对郑振浩说道：“郑博士，这么巧，又见面了……”
郑振浩微低着头，脸色苍白，一言不发。
朴启勇看了看斜阳，问道：“这位是？……”
“我是杜克先生的助理……”谢阳主动伸出了手，说道：“叫我谢阳就成……”
四人围着桌子坐下，谢阳打开了一瓶酒，给几人倒上，朴启勇开门见山地问道：“杜社长，冒昧问一句，你究竟是为谁服务呢？……”
“那你呢？”杜克说道：“朴警官到底又为谁工作？”
杜克的反问没有激起对方的不快，朴启勇哈哈笑了两声，说道：“看来我们都是一类人呢……”
杜克不置可否，因为他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在谢阳接口说道：“朴警官居然和郑博士认识，真是让人感到惊讶呢……”
“别说这些虚头虚脑的话了……”郑振浩突然抬起头说道：“你们既然知道了，想怎么做，还请直说……”
杜克知道郑振浩话里的意思，所以开口说道：“郑博士不要激动，多管齐下双线投资是商人的天性，我是商人，自然不会介意，只是想不到郑博士也会做生意呢……”
“哼……”郑振浩低声说道：“在场的诸位，又有哪一位不是为了钱呢？”
谢阳拍了拍手，笑着说道：“郑博士说得好，大家都是做生意的，虽然卖的东西各有不同，但既然都是为了钱，总有可以合作的地方……”
“杜克先生也是为了钱么？”郑振浩不屑地说道：“既然想合作，总要实话实说才好……”
杜克点了点头说道：“钱对我来说我所谓，我要的东西郑博士知道，那朴警官也应该知道了，大家对我都这么了解，而我却不怎么熟悉两位的需求……”
“活了这么大年纪了，能有什么需求……”郑振浩说道：“无非想弄点东西卖点好价钱，出去颐养天年而已……”
朴启勇也说道：“杜社长手里掌握的东西，对我们这些人来说，很有吸引力呢……”
“可两位却没有我们想要的东西……”谢阳接口说道：“如果那件东西在两位手里，这交易就简单的多了……”
杜克已经大致猜出了一些端倪，北边的家伙应该不知道为他们服务的郑振浩其实心里别有心思，想要通过这桩交易，神不知鬼不觉地得到杜克手中的资料，然后闷声发大财，只是不知道朴启勇是如何跟这件事扯上关系的……
好在朴启勇的话迅速解释了原因：“我在调查南山塔凶杀案的过程中，得到了一些线索，又根据朋友提供的一些情报，找到了郑振浩博士，既然郑博士能发一笔大财，在下总要分上一杯羹才好……”
朴启勇口中的朋友，应该指得就是李向哲和李正宇了。
堂兄弟两个人一个是警察，一个是情报人员，肯定帮了朴启勇不少的忙，只是不知道那两个人是朴启勇的合作方，还是单纯的只是被利用而已。
杜克脑子里想着眼前错综复杂的关系，谢阳却已经开口问道：“不知道刚才郑博士送给朴警官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朴启勇又笑了笑，直接从衣兜里掏出一张折好的纸，铺展开在桌子上，开口说道：“只是近期的一些情报，我还没看，应该是李俊昊最近的行踪……，咦？……”
朴启勇突然低呼了一声，杜克还没凑过脑袋去看，郑振浩已经开口解释道：“北边最近似乎要进行一次核试验，我也是刚刚获悉的，只是对我们来说，并不算得上什么值得重视的情报……”
谢阳接过那张纸，仔细地看了一会儿，开口笑着说道：“原来李俊昊一直住在郑博士的家里……”
“这事算不上太过隐秘……”朴启勇说道：“至少我就查出来了……”
杜克试探性地问道：“朴警官的那两位朋友……”
“只是两个热心的笨蛋而已……”朴启勇不屑地说道：“满脑子都是一些热血沸腾的白痴念头，只是暂时还用得着……”
谢阳也笑着说道：“看来朴警官原本的打算，是准备来个黑吃黑了？……”
朴启勇难得地红了脸，开口说道：“……既然两位已经知道了，自然不会再这么做……”
郑振浩说道：“交易的时间估计不会很远了……”
“我只是不明白一件事……”杜克说道：“交易的双方是我们和北边，似乎并不关朴警官什么事吧？……”
朴启勇笑着说道：“确实不关我的事，但如果没有我，恐怕警察早就把杜社长的健身馆包围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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