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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终身大事

老猫这番话句句是重点,满座的男女老少听后频频点头赞同。

周琳的大姑随后说道:“是啊,琳琳今年都二十六岁了,再过几年就三十了,该快点结婚才是。我这当姑姑的等着给她包红包等了二十多年,等的头发都白了,要再不张罗结婚,我这牙还不掉光啊。”

众人听的哈哈大笑,气氛好不热闹。我和周琳对视一眼,相互莞尔一笑,在桌底下拉起了手,各自的心里都盼着身穿婚纱礼服那一刻赶快到来。

周启轩也非常同意亲戚们的说法,他之所以要在见我这天喊来所有的亲戚,搞的这么热闹,也是想听听大家的意见,毕竟他也在盼着周琳早点结婚,于是对我说道:“天玉啊,我们见过你了,对你都很满意。你的家人是不是也见过周琳了?他们对周琳如果也满意的话,我不反对你们俩早点结婚。”

这句话就犹如五雷轰顶一般,差点让我一屁股坐地上,我哪有什么家人啊,有家人的话也不至于孤独成这样。“伯父,我不想瞒着你,我爸妈离婚很久了,而且离婚后,我爸就得病去世了,我妈…这十年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众人立时沉默,脸上略显不忍之色,大概是觉得我挺可怜的。

“哦,是这样啊?”周启轩没说旁的,微微点了点头。

周琳忙在旁边说道:“爸,天玉想早点结婚,早点有个家,他就有家人了。”

“嗯,我知道。天玉啊,你现在住哪呢?”

“呃…”我支吾几声,没答上来,不知道该不该实言相告。

“怎么了?”周启轩忽然奇怪的看着我,似察觉出来了什么。

老猫忙打圆场,“大哥,天玉住哪无所谓,主要他爱琳琳就够了。”

“你这是什么话,他爱琳琳是不假,难道他住狗窝,我也要把琳琳嫁给他吗?”周启轩的音色霎时变的十分不悦,隐隐有些生气。

孟茜芸在桌子底下轻踢了老伴儿一脚,让他别把话说的那么难听。

周启轩气哼哼的放下筷子,目光始终停留在我身上,非要我给个回答不可。

我如果不说话,这顿饭很容易不欢而散,但周启轩那句话听着就气人,索性也没必要瞒着了,就直言道:“我住廊宁街。”

“廊宁街!那里的楼好像都是对外出租的?”周启轩怀疑地说道。

“嗯,是外租的,都是租给我这样没家的人。”

“这么说,你没房子?”

“我家房子卖了,那年我爸病重没钱治,除了卖房子没别的办法。”我对答如流,一句也不想隐瞒。

老猫急的在桌子低下直踢我小腿,那意思是说点假话不要紧,把实话都说出来出事了怎么办。

周启轩脸色阴沉了下来,“天玉,怪不得你会说单身到现在有各种原因,原来主要原因是你没房子。既然这样,我想你可以走了,我现在改变主意不同意你和琳琳交往了。”

周启轩一点情面不给我留,转瞬就下了逐客令!

“爸…”周琳急的快哭了,忙道:“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天玉现在没房子,并不代表他以后也没有…”

“你闭嘴。”周启轩颇怒地瞪了眼周琳,又道:“琳琳,我平常都告诉你什么了,人可以没钱没事业,但如果连套基本的房子都没有,那和路边的乞丐有区别吗?”

老猫听完颇感来气,接话道:“大哥,你当初刚搬来那会儿有房住吗?你连租房的钱都没有,你现在有什么资格瞧不起天玉。没错,天玉是穷了点,孤家寡人一个,可他靠得住,为人实在、热心,前程似锦…。”

没等老猫讲完,周启轩不禁大怒,“狗屁前程似锦,一个基层保安哪来那么好的前途。你别当我是傻子,你在保安行业里干了十多年,不还是个保安吗!我怎么没资格瞧不起他,的确,我当初来这儿那几年是穷的连租房钱都没有,可我白手起家,现在什么都有。他呢,他值得我瞧得起吗?”边说,周启轩边对我指指点点,话里话外明显是再说,打一开始见着我,听说我是个小保安,就没瞧得起我。之所以后来心平气和的坐下和我聊天,是想了解了解我的人品怎样?结果人品方面满意了,家庭条件方面又让他改变了主意。

我气坏了,心想,周启轩真是名不虚传,而且特别势利眼,放屁工夫翻脸如翻书!我想走,可走之前必须把话说完才行,“伯父,莫欺少年穷,我杨天玉穷是不假,但我是真心爱周琳,她想要的将来我都会给她,我会努力赚钱让她丰衣足食,高高兴兴的陪我走完一辈子。您骂我也好、瞧不起我也好,可我是不会和周琳分手的,除非周琳同意点头。”

“天玉…”周琳哭了,站起来含泪看着我,泪水似断线珍珠般流过脸颊,却是有话难说。

“周琳,我的老婆,我爱你。现在,你只要答复我一句话就行,到底愿不愿意和我这个没钱没房子的穷鬼结婚。”

“我…”周琳难以启齿,抽噎着落泪。

“不哭老婆,也不要为难,你只管说出来。就算你说不愿意,也没关系。”

我的话强横有力,而众人又都认为有理,打一开始就替我着急。如今一看我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直盼着周琳快点点头,这样,他们就能光明正大的站在我这边,强迫周启轩少数服从多数。

“我…愿意…”说着,周琳哭中有笑,她知道我不顾一切的把所有话讲出来,是在努力争取,她当然要站到我这边。

“你…你再说一遍?你再说一遍…”周启轩怒不可遏,浑身颤抖着点指周琳,身躯缓缓站起,满脸愤怒神色。

“爸,对不起…我不能离开天玉,十年了…我爱了他十年…,我从来都没放弃过…,现在…我更不会放弃…”周琳哭哭啼啼地说道,使众人大为感动,纷纷猜到周琳为什么会连续两次恋爱失败的真正原因。

“周琳你过来,你站我面前再说一次。”周启轩频频招手,叫周琳过去。

周琳刚要过去,老猫马上站起来拦着她,“琳琳别过去,你爸手痒了,谁都知道他想干什么。天玉,你带周琳出去吧,这儿交给我们就行了。”老猫豁出去了,要拼力为我和周琳搏一搏,集集所有亲戚的力量说服周启轩。

“你闭嘴,这没你的事儿。周琳,今天你敢走出家门半步,以后就不是我周启轩的女儿!”周启轩边说边大力拍桌子,愤怒的七窍升烟了。

孟茜芸站起来拽着周启轩,想拉他坐下,“老头子,你发什么火,真把女儿逼走了,咱们这个家还叫家吗?”说完,孟茜芸也急哭了。

“大伯,家和万事兴,还是坐下慢慢谈吧。”周贺也站起来好言劝说。

可周启轩顽固的不得了,谁劝也不好使,“都闭嘴,我才是一家之主,周琳要嫁人,我不同意就别想嫁。”

我实在压不住火了,冲他大吼道:“一家之主怎么了,一家之主没什么了不起。周琳现在是我老婆,她是我的女人,你不同意也没用。”

“你…你说什么?”周启轩差点气吐血,随即怒问周琳,“周琳,他说的是真的?”

“爸…我和天玉…”周琳很怕,但怕也要承认,这是唯一能让周启轩妥协的法子。

“不要脸!”周启轩震怒万分,推开挡在前边的老猫两口子,上前冲着周琳狠狠扇了个大耳光。

周琳应声摔倒在地,眼镜也掉地在上摔碎了镜片,嘴角也缓缓流下一泌鲜血。

“老婆…”我大惊失色,那一刻心疼就像被刀子割开了似的,急忙去扶周琳。

众人亦是大惊,赶紧围了过来,纷纷伸手扶起周琳。

“爸…你打我…从小到大…你都没打过我…”周琳的左脸蛋儿以印上了一个大红手印,不止疼在脸上,更是痛在心中,那泪珠滚滚而下,简直伤透了心。

“老婆…”我的眼睛也湿润了,用手轻轻拭去她脸上的眼泪,再难压住心中怒火,回身冲周启轩大怒道:“你真行,我活了二十多年,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的父亲!”

“我教训女儿用不着你管,你给我滚!”周启轩不能打我,只能冲我发火。

“我凭什么滚,我凭什么不管,她是我老婆,我发过誓,决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你也是个不要脸的人,滚…”说毕,周启轩操起酒杯就要砸向我,可我早就忍无可忍了,宁可刚刚挨打的人是我,我也不愿看到有人当着我的面打周琳一巴掌,于是趁周启轩操起酒杯之时,上去就是一拳,打中了他的左脸颊。

这次,应声倒地的轮到周启轩了。

冲动是魔鬼,我就是太冲动、太在意周琳,而一拳打没了我的爱情!

众人万没料到我敢动手打周启轩,连周琳都算在内。周启轩倒地后,左脸颊已经隐隐红肿,老花镜也飞没影了,侧躺在地上昏迷不醒。顿时,客厅一片骚乱,众人再没心思理我,包括周琳。

周启轩被送到了医院,但我没跟着去,就算我去了也会被众人敌视撵出来。他们已经不可能再为我和周琳感到同情了,他们对我所有的好印象,都变成了仇视!而周琳也不会原谅我,甚至会恨我不该动手。

周家的事太突然,惊扰到了左邻右舍。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楼下附近,被人背后指责。我没走,想等周琳回来。我知道我亲手捣毁了自己的甜美爱情路,可我不后悔,宁可被周琳恨一辈子,我也不后悔,我无法违背自己的誓言,无法忍受周琳挨打。

不知不觉,黄昏降临。周琳一个人孤单单的回来了,脸色很忧伤,眼圈红红的,而且仍在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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