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胖子在浑河街饭店大吃一顿,喝了十八瓶啤酒,喝的脸红脖子粗。酒喝多了就会醉几分,醉了几分,话也就跟着多。我俩就侃侃而谈,天南地北的聊。中途,我去过四趟WC撒尿,喝的实在有些过量。
可我俩聊的正尽兴呢,不知从哪来了个小胖孩,虎头虎脑的,也就八九岁,个头不高,白胖白胖的,很招人喜欢。小胖孩被我和胖子的话题给吸引过来了,直接冲着胖子问了句,“叔叔,你怎么这么胖啊?”
胖子气的半死,瞪了小胖孩半天,“小胖子,你不胖啊?”
“我不胖。”小胖孩边回答,边摇头否认。
“你不胖,你身上还全是肉。”
“这叫脂肪,不叫肉。”小胖孩回答的极其巧妙,可见蛮聪明的。
胖子气坏了,跟小胖孩开始拌嘴,“我这也不叫肉,我这叫肥肉。”
“肥肉就是胖,你这头猪!”说完,小胖孩冲着胖子做了个鬼脸,故意气他。
“小屁孩,你骂谁猪头!”胖子火了,他最讨厌别人骂他是猪头,不管大人小孩,谁这么骂他,他就跟谁急,我都不例外。
小胖孩急忙跑我身后边了,“叔叔,他要打我。”
我当然不能帮胖子跟个孩子过不去,于是拦着胖子,“消气儿消气儿,跟个孩子一般见识,你也不嫌丢人,童言无忌,算了吧!”
胖子气哼哼的瞪着小胖孩,一语不发。
我拉过小胖孩笑问道:“小孩,你跟谁来的?”
“我姨。叔叔,你认识我妈妈啊?”
“你妈妈?你是不是找不着妈了。”我暗暗奇怪,小胖孩问这句话问的太奇怪了,我什么时候认识他妈妈了,他妈妈是谁我都不知道。
“我妈妈叫李月。”
“啊…”我差点坐地上,惊色满面地看着小胖孩,暗想,不会吧,这小胖子难道是李月的干儿子东东?不可能啊,她不是在李月老家那边吗?怎么能跑这边来了?
“叔叔,你认不认识我妈妈啊?”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东东。”
我这回真坐地上了,噗通一声,直接从椅子上摔个屁股墩儿。
胖子以为我喝多了,立刻过来扶我,“哥们,怎么回事儿,他说他妈叫李月?李月…有儿子啦?你不说初吻给了你吗?从哪冒出个儿子啊?”
我心想坏了坏了,小胖子百分百是李月的儿子东东,一点不会有错的!世上没有巧合,他一定是跟着李月的姐姐过来看李月的。我摇晃几下站起来,冲胖子摆摆手,示意没事,然后蹲下身子问小胖孩,“你姨是谁啊?”
“我姨叫李莹,我姨夫叫高辉,我姥爷叫李建奇、我姥姥叫谢来芳,我爸爸叫木云龙。”小胖孩没用我问,自己就全说出来了。
我脑袋大了三圈,感觉两脚无根了似的,再仔细一看小胖孩的穿戴,一身高档次的童装,至少几百块钱才买的下来,肯定是李月的姐姐给买的。“你妈妈李月是干什么的?”
“警察,专抓坏人的。”说完,小胖孩抬起胖乎乎的小手一指王胖子,骂了句“猪头!”
胖子险些气吐血,“小屁孩欠揍啊!”
小胖孩鬼灵精,骂完就跑。胖子刚要追,被我一把拽住了,“哥们,给我个面子,别和他生气。这孩子是李月的干儿子,刚才咱俩聊李月的时候,他肯定是听见了。”我简单和胖子解释一下,心想,李月可能还不知道她的姐姐、姐夫都来了,得赶快通知她才行,也好有个准备。
我至今仍记得那晚玲姐和李月聊天的内容,其中就提到过李月的姐姐、姐夫过段时间会亲自来看李月,还说什么如果李月仍没谈男朋友,就把她给调回老家那边工作去,顺便给她介绍男朋友。我必须先通知李月一声,要不真把她调走了,我还追个屁啊。
胖子听的糊里糊涂的,对我追问道:“天玉,这是怎么回事啊?什么干儿子,姐姐、姐夫的?你说明白了。”
我掏出手机忙着给李月打电话,可李月的电话关机了,打了N遍也是关机,气的恨不得把手机摔了。胖子在旁边一个劲儿地问,弄的我直心烦。最后,我没撤了,只好给玲姐打电话,哪想,玲姐正在通话中,打了七八遍也没是如此!我猜八成是和李月的姐姐通电话呢。急的我满脑门子大汗,转瞬,我想到胖子了,“哥们,你赶紧去玲姐那一趟。”
“干嘛啊,问你半天,你光鼓捣手机了,也不回答我,现在又把我往玲姐那推。”
“我和李月成不成,这次全靠你了。你去玲姐那,要玲姐去市公安局一趟,要她马上就去。”
“去市公安局?去那干嘛啊?”
“去通知李月一声,她的姐姐、姐夫、干儿子全来了。”我边说边推胖子下楼,时间不等人,万一李月的姐姐、姐夫找我家去就麻烦了,见李月还没谈男朋友,李月非被调走不可。
胖子越来越糊涂,被我强推下楼,到楼下了算完饭钱,一头雾水的走了。
我转身四处找那个小胖孩,可到处找也没找着,八成是和李月的姐姐李莹走了。我着急忙慌的出了饭店准备回家,偏巧看见浑河街附近,也就是浑河街饭店停车场出口那边围了一大群人,就跟苍蝇似的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简直风雨不透、水泄不通。隐隐还听见有个男的在叫骂,“赔钱,今天不赔钱就别想走。”
这男的口气蛮横,可用蛮不讲理来形容,所以引来很多凑热闹的人围观。我有点好奇,心想这是出什么事了,引来这么多人看,别是出车祸了。
想着想着,我就自然而然的走了过去,挤进人群观看。
但挤进去了,别人我没看见,最先看见那个小胖孩了。随即,我又看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少妇,长的白白净净,瓜子脸、大眼睛,弯细眉,身材很丰满,我看的都愣住了,如果不是这个女的年纪稍大点,穿戴很时尚,我很容把她当成李月。接着,我转视继续扫了一圈附近,一辆黑色轿车,很豪华,一个矮个子男的,也三十来岁,穿西装、打领带,正站在车前方。在男的前方半米远的地上,横躺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穿的衣服很旧,看起来很土气,像个乡下人。他旁边还横躺着辆自行车,似被轿车给撞倒了。中年男子横趴在地上哼哼唧唧地呻吟,一手捂着右大腿,好像被轿车撞断了。除此,另有个高瘦的中年男子和这位被撞的中年男子是一起的,正扯着嗓门子冲那位矮个男子大喊赔钱!
如果不是我碰上了这件事,很多人都会认为是出车祸了。可实际上,这个挨撞的是碰瓷儿的,专门靠假装挨撞的把戏来讹人钱财。这种碰瓷儿的,在深圳遍地都有,屡见不鲜。毕竟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靠各种营生赚取经济来源的“人才”多不胜数。
我深知那个小胖孩是东东,李月的干儿子。那个很像很像李月的少妇,是李月的姐姐李莹,这保准没错。至于那个矮个子,应该是司机,李月的姐姐那么漂亮、那么高贵,绝不会嫁给个矮子。
看了几分钟,我压不住火了,李月的姐姐李莹将来极有可能是我的家人,无论冲哪方面,我都得插手帮她解围。
这时,就听给李月的姐姐开车的司机,指着对面站着的高瘦男子吼道,“别讹人听见没有,看我们是外地来的,就故意往我车上撞,当我傻子啊!还有你,赶紧起来,装什么装。”司机眼里不揉沙子,瞧出来这俩人是碰瓷儿的,说话的口气也挺横,根本不怕这套。
李月的姐姐李莹,应该是个很睿智的女人,拉着东东站边上一声不吱,却已是怒容满面,而且把手机掏出来递给了司机,用决然的口气说道:“打电话给李月,让她过来处理这件事。”
司机接过手机就要联系李月,高瘦男子见司机个头矮小,好欺负,上前一把抢过手机,大怒道:“操******,给谁打电话啊,告诉你,给谁打电话也不好使,不赔钱就是不行。”
司机一看眨眼间手机被抢走了,当场有点傻眼,他不敢动手,因为对方语气蛮横的不得了,他怕过去硬抢,抢不回来不说,再打起来就吃亏了。我站在人群中气急了,左右瞧了几眼,见一个穿着校服的高中男生站我旁边,怀里抱着棒球棒。“哥们,球棒借我用下。”
高中男生也不犹豫,直接借给我了。我伸手接过球棒,大喊一声,“闪开!都给我闪开!”我的嗓门也不小,再加上喝酒了,碰见这种事就更他妈火大。很多人被我这嗓子吓的急急闪开一条路,我拎着球棒就进去了,“**的,敢讹人是不!”我边怒吼,边快步走至地上躺着的中年男子跟前,抡起棒子砰一声打在他左胳膊上。
中年男子还他妈装象呢,趴地上哼哼唧唧的,结果被出其不意的一棒子打的“啊呀”一声暴叫。我不管那套,继续抡棒子狠打,“**的,再讹人,再装瘸!”
几棒子下去,中年男子满地翻滚了一阵,胳膊、前胸、后背连连挨打,痛的实在扛不住了,一骨碌身子爬了起来,腿立刻好了,也不疼了、也不用手捂着了,吓的躲在高瘦男子身后“啊呀啊呀”的叫苦不迭。
“哎,**敢打人!”高瘦男子不怕我,却是始料未及,没插得上手进行阻拦。
“**的,打你怎么的,就他妈打你了!”我怒声大骂,棒子继续抡,砰一声打在高瘦男子脑袋上了,高瘦男子的脑袋瞬时血流不止,嗷一嗓子捂着脑袋蹲地上了。“哎呀…打人啦…没王法啦…”
“**没完了是不!”说话间,我又打了高瘦男子后肩一棒子。
高瘦男子吃痛万分,索性趴地上不起来了,抱着脑袋哇哇大叫。
“起来,你妈个逼的,再不起来,老子今天打死你!”我举起棒子还要打,这回高瘦男子被吓怕了,慌忙站起来捂着脑袋后退几步,认为我不是善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