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朱表哥和达奚却突然离家出走了。
这天有一点淡淡的薄雾,薄薄的淡淡的,像给这宁静的土地披上一层轻纱。
一辆劳斯莱斯幻影从京港澳高速下来,没有奔向桃乡市,而是奔向和桃乡市相反的方向。车里坐着白肖元和朱珠。
白肖元一边开车一边向朱珠说:“朱会长,是这样,我一个同学在京娘庙派出所工作,昨天我联系他,他跟我抱怨说:命苦啊,我们辖区有人举报一个男人带着一个女孩要跳山崖,我们赶过去询问,那个姓朱的男子开头什么也不说,在我们再三追问下他才说他是在玩穿越。通过交谈我们发现那个姓朱的男子似乎有点不太正常,说话颠三倒四,询问他的家人以及家庭住址等情况他又不说。无奈所长指派我一刻不离地跟着他们,我现在是睡觉吃饭都睡不踏实,生怕一睁眼这个朱先生不见了踪影……听到这个消息,我想到前两天你说的表哥失踪的话,所以赶紧和你联系。具体就是这么个情况。”
朱珠感激地说:“谢谢你,你说的那个男人八成就是我表哥。之前他就玩过一次穿越,从山崖上跳下去结果差一点要了小命。我们还以为他改了呢,谁知道又旧病复发。唉,我这个表哥,真不叫人省心。”
白肖元说:“看不到本人,我们还不敢确定就是表哥。不过没关系,我们一会儿就能看到了。如果是他,你就劝他回来。”朱珠苦笑着说:“我这个表哥,谁的话也不会听。不过我的话他还能听进去那么一点。”白肖元说:“他不听话没关系,我们就绑也把他绑回来,有我同学他们的,不怕他不听你话。”
说着话,朱珠低头看了一下手机。“怎么回事?”她自言自语:“刚才我手机还是好好的,怎么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白肖元很内行地说:“偏僻山村都是这个样子,特别是两省交界的地方,档次低一点的手机都成了聋子的耳朵。这很正常,不过没关系,也许过了这个山包就恢复正常了呢。”
朱珠的手机确实是低档的,她无话可说。
汽车后来下了公路,行驶在一条坑坑洼洼的山路上,这样又颠簸了一阵,就在快把朱珠颠成猪肉罐头的时候,白肖元指着不远处山坡上一个小房子说:“他们就在那里,我找个地方停下车,你先上去看看是不是你表哥。我随后就到。”
朱珠点头答应了。
白肖元去停车,朱珠一个人向着山坡上那座小房子爬去。
小房子越来越近,现在看清了那是一座低矮的石头房子,没有窗户只有一扇窄窄的门。没有院墙门前是一块光秃秃的空地,没长花也没长草没有鸡也没有鸭,四周静悄悄的好象没有一点的人气。
朱珠觉得奇怪,表哥怎么会在这样的地方。但想起表哥说话办事的不贴谱,她又释然了:依表哥的个性,他什么事做不出来?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出。
这样想着就到了小屋的跟前,屋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声。
朱珠敲了敲门,没有声音,她试着推了推,门应声而开。屋里光线很暗,什么也看不见,朱珠对着那一片黑暗正在犹豫,没料想背后伸出一双黑手,这一双手从背后猛地一推,她一跤摔了进去……
她身体并没有触地,说白了她身体根本没有接触到除了空气之外的实质性的东西,而空气也托不住她的肉体凡胎,她坠下去,一直坠下去……
仿佛身下是万丈深渊。耳边风声呼呼大作,眼前是刷刷下坠的黑暗。朱珠似乎听到自己的灵魂在高声求救:“救命——”
就在她以为坠入了十九层地狱的时候,噗的她落到一堆柔软的东西上,那堆东西柔软的如同我们客厅沙发海绵,但又不是海绵。随着她的坠落,四周围弥漫起一股浓浓的腐草的气味。
又有一个什么东西落下掉到附近,好像是一个什么包包。
原来是一大堆的腐草救了朱珠的命。试想一下,如果那不是一堆腐草而是一堆石头,其后果会是怎样?
就是这样,朱珠也昏了过去。
她悠悠醒来,第一反应就是:她被小人给暗算了。其实这也不是她第一次被小人暗算,她以前就有过这种遭遇,只不过因为她的傻她的痴得到了上帝过多的眷顾,才一次次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话说回来了,具体到我们每一个人,具体到我们的现实的生活和工作,具体到每年每月每日每时每分每秒,我们头上高悬的那把被小人施了符咒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落下……总有那么一天,我们睁开眼发现,达摩利克之剑落了下来,我们被刺中了……
啊,痛……
记住我的话:这个世上,除了做比小人还小人的小人,每一个君子被暗算的几率都是极高的。真的。
朱珠试着动了一下,浑身酸痛牵扯着她的头也痛起来。哎呀,头痛死了。朱珠只好静静躺着,不敢再动。就这样休息了一会儿,一个信念浮上心头:不能这样死,绝不能这样那个死,我要活下去。求生的希望支撑着她用手臂支起酸痛的身子,这次头不痛了,她试着动了一下,啊——不好,她身子沿着一个斜坡向下滚了下去……
这次再没有上次的好运气,她撞到一个硬硬的物件上面停了下来,她再次昏了过去。昏迷中她低声喃喃着:孙****,孙小妹,炮不响,捻儿迟,达奚……救命啊。朦朦胧胧中孙****孙小妹儿小毛达奚炮不响捻儿迟……一大群都向她跑来。里面唯独没有一个人:瓶塞。
连鬓胡汉子养了两只奶山羊。
连鬓胡汉子每天早上挤上两大碗羊奶,瓶塞一碗他自己一碗,喝下去抹抹嘴角,两个都是一副满足的神情。这天早上,连鬓胡汉子又挤了两大碗羊奶,刚想端到火炉子上去热,这时候瓶塞起来了,看到连鬓胡汉子手上的羊奶她突然愣住了,她呆呆站着想。
她想起了什么?原来她想起了一个梦,梦中一头猪掉到村外一个深坑里,她喂它草它不吃,它哼哼着要吃奶……
瓶塞突然劈手抢过连鬓胡汉子手中的小铁桶向外跑去,连鬓胡汉子一愣,待他醒悟过来追出去,他吃惊地看到:瓶塞正把小铁桶里的羊奶倒入一个深坑里,一边倒还一边说:“我的小猪猪,喝吧,你不是渴了吗?”
深坑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片茂盛的草。
连鬓胡汉子包容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