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芍,你确定要这样做吗?那位扬公子对你可是很好的啊。”流云跟在叶芍后面迟疑的问。
“哎呀,我又没有要做什么啊,我只是想出去走走而已嘛,这样也不可以啊。”叶芍嘟起嘴,不满的说。
“那你也要跟人家说一下的啊,万一他回府找不到你,还不急死了。”相处了几天后,流云觉得这个扬眉的腹黑程度跟自家师兄有得一拼,更关键的是,他还对自己这位白痴师姐言听计从。
“谁让他整天不见人,这座破宅子那么大,居然一个下人都没有,我快要闷死了。再不出去走走我就要憋死了,你知道哇。放心我给他留了纸条的,没事。”
“那好吧,那我们要早去早回啊。”流云一脸怯意的说,要知道扬眉身手也不弱,再加上大师兄,他一阵头疼,难道师姐就不能安安静静的在宅子里养伤么。
可是到了街上之后,情况却一下子反掉了。
叶芍无奈的拎着一大堆东西,还东奔西跑的为前面那位小爷结账。
“阿芍,我从来都不知道世上还有这样的东西。”流云左手拿着一根糖葫芦,右手拿着香喷喷的芝麻烧饼,头顶还带了个小孩玩的面具,不亦乐乎的说道。
叶芍在心里吐糟,这孩子真没救了,想当年十二岁的叶铭带自己逛街时,样子多沉稳啊。
就算你长年在山中没见过世面吧,那么看看人家流烟,永远都是酷酷的样子,真不知道这对师兄弟怎么相差这么远啊。
“阿芍,你过来看,那边有个女孩子跪在那里,头上还插了一根草哎。”流云好气的说道。
咦,卖身葬父吗?叶芍摸了摸自己鼓鼓的钱包,“走,流云,咱们去买了她。”
走进了才发现,那女子虽然身段较好,但面容却是奇丑无比。而且她身边虽然用草席裹了一位老头的尸体,但头上戴的白巾上写得却是卖身葬夫。
“这李小花在这儿跪了两天了吧,水米未进的,可怜呐。”
“她也够可怜的,虽然长得着实丑了点,但心地一向是很好的。可惜命不好啊,先是摊上这么一对父母,把她卖给了比她父亲还大的张伯做媳妇。结果张伯家境也不好人又懒惰,我看她总是忙里忙外,累的要死要活的,如今还要卖了自己。哎。”
“真是可怜啊,可是她长成这幅样子,又是个嫁过人的,哪会有人要呢?”
“昨天官府的衙役来看过了,据说肯出三钱银子。”
“啊,官妓?”说话的那个人压低了声音惊讶的说,“不会这么惨吧,而且才出三钱,这么黑。”
“所以啊,小花丫头倔着嘴没答应。估计今天再来的话,她也就倔不下去了,真是可怜咯!”
听着周围人零零碎碎的话语,流云好奇的问叶芍,“阿芍,官妓是什么?”
叶芍却没有答话,她径直摸出银子,想去帮帮这位苦命的丫头。
哪知道却被人抢了先,“李小花,挨到了今天都没人要你,你还是听我的吧。”一个五大三粗的衙役恶狠狠地对跪在地上的女孩说,“你长得太难看了,人看见你都吃不下饭,哪还会有人要你啊。”
那跪在地上的女孩慢慢抬起了头,看起来更丑,叶芍倒吸了一口冷气。她从头到脚凡是露出来的肌肤都是深黑色的,还带着浓浓的乌青,脸上不知怎么的,坑坑洼洼的,且肤色诡异,眼角还微微的敛起,异常难看。
女孩似是很无奈,咬了咬牙点了点头。衙役丢下银子,蹲下身想拿她的卖身契。
“等一下,”跪在地上的女子突然出声,“官爷,这里只有二钱银子,您昨日说是三钱的。”
“昨日是昨日,今时是今时,今时不同往日了。再说,你就算跪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要的,我这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呢。”衙役满不在乎的去夺那卖身契。
“且慢!”叶芍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位姑娘,我愿出一两银子,不知够否?”
跪在地上的李小花本就在绝望之际了,突然听到叶芍轻声的话语,眼泪立马流了出来,她连忙磕头,“谢谢贵人,谢谢贵人,小花一定会听贵人的话,什么事都能做的。”她像是怕叶芍后悔,使劲的磕头,还不住的保证着自己什么都可以做。
纵使相貌丑,但毕竟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受过几十年平等教育的叶芍顿时愤然,难道因为相貌,就要这样被人看不起吗!
她蹲了下去,轻轻的扶起跪着的姑娘,“呵呵,我正好缺一个服侍的丫鬟,不知姑娘乐意否?”
李小花愕然,眼泪更是滚滚留下。自己本就想,这位公子肯出这么多的银子,态度也和蔼可亲,就算让自己为娼为盗也是情愿的。
当丫鬟?她想起自己五岁时就被母亲四处卖,希望能到一些大府里做打杂丫鬟,可是没有人要,因为她长得丑。
然后日子一年年过去了,她越长越丑,从来就是只在深山中抓些野兽和蛇贴补家用的。她经常不回家,因为爹爹说看到她会做恶梦。
她不可思议的抬头盯着叶芍,想让她看清自己的容颜,她不想让这样的好人做恶梦,她不想她日后后悔。
叶芍没有回避,而是直直的盯着她的眼睛,“容貌是天定的,但人生是自己的。我听四周的人议论,知道姑娘是个好心肠的人,因而在下十分诚恳的希望你能答应我的请求。”想起前世的非洲人,叶芍心里顿时少了对李小花相貌的偏见。
“晚了,李小花,你的卖身契在此,还是快和本衙役去官府吧。”谁知那个衙役竟趁着李小花和叶芍都没注意,拿了她的卖身契。
“你!还给我!”李小花眼中的欣喜和泪意都还没消退,看到那个衙役拿了自己的卖身契,立刻失控的不住大喊,“还给我!”
衙役却直接把卖身契往身上一放,拔出佩剑指着李小花,“吼什么吼,你以为老子要你啊,丑不拉几的,要不是大人急着凑人数,苍蝇都不会闻你一下的!”
“还有你,臭小子。”那个衙役把剑转向,指着叶芍,“别跟官府抢人,一两银子够你去春花楼玩好几个姑娘了,别这么不知趣,快滚。”
“如果在下执意呢。”叶芍当然不会对这种恶棍屈服,虽然师傅警告过,若非生命危险不可擅自用毒,但她身边还是有个能打的流云啊。
那个衙役似是甚少被人拂意,十分恼怒,竟直接一剑朝叶芍刺了过来。
剑光近在眼前,叶芍一下子竟是无路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