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看着房间内没有灯光,即便是心提到嗓子眼儿也不敢不依,踱着步子唯唯诺诺的到了书韵的房间内。
“我要休息了,见不得一点的光亮,去把院子中的所有的亮着的灯光都给灭了”
丫鬟本以为是什么大事,心里正做好了接受这个胆大到敢跟二太太和张婆子发生冲突的大姑娘的意外交代准备,没想到是这等随意的小事,也不管为什么了,紧张的心情一松,出了房门。
白风和黑丫刚才正因为讨论书韵而正心里作祟,刚好站在门前的一处灯光下,面色很是不自然。
见近门的丫鬟来灭灯,不仅没多想什么,反而心里还很愿意,想着这个古怪大姑娘有什么要求,也是常人不能理解也没必要了解的。只片刻的功夫,整个舒秀居就已经是漆黑一片。
灭灯的姑娘正摸着黑夜微黯的光到了书韵的房间回禀,推开门四下却没有瞧见人。却闻得房间有点燃的草熏香的味道,正嗅鼻间突然觉得脑袋发晕发涨,意识昏昏中就朝着门边载到下去。
这药物是书韵生病的时候,从黄氏那里讨来的一种迷惑药,伤不得人,只是让人昏睡一些时候便会自动醒来。
趁着丫鬟失去意识,书韵快速的把自己的衣服与丫鬟的衣服调换,并到了刚才丫鬟站的地方去值班,此时正当晚间换班,不一会儿,她就能假装成丫鬟的样子出了这府门。
现在这些丫头也是从各处随时找来的,之间也不是很熟悉,趁着天黑,也未必有人认得自己。
大概一刻钟之后,果然见两个同样装扮的丫头来换岗,书韵对着换岗的丫头点了一下头,没多说话,就朝着院门边走去。
书韵跟在一个出院门的丫头后面,一声不吭轻松的出了院子。
白风黑丫两个丫头站在黑暗中,灯一灭就开始打瞌睡,此时都已经昏昏欲睡了,对出来的只是简单的打量了下,就放了出去。
书韵绕开光亮只沿着黑暗的路径走,还好记忆分明,加上用心专注。不多的时间,就到了西老院。
书才房间外有一盒扔掉的饭,仿佛还没来的及打理,散乱的扔在门旁,门上有两把锁,其中一把很明显是刚换上的,还很赞新。
李大婶的房间内也是黑漆漆的,整个西老院唯有书才的一个房间亮着灯。
里面有厚重的叹息声。
书韵心思恍惚的门前站定片刻,听的叹息声仿是一个男音,才面色激动的抽手敲门。
白废自己担心一场,书才果然是没事的。
房间内的书才突然像是被什么镇住了,猛然间细了心神,侧耳倾听,瞬间脸上有了激动的喜色。
君儿已经昏昏然然入睡,听的有脚步把地面上板凳带倒的声音,一吓之下睁开了眼睛。
刚好也听见有人在小声的唤门。
仔细一辨,是书韵。
君儿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快速的到了门前,激动的情绪在触及到门时突然变得沉静起来,停顿片刻,小声的喊出,
“是书姑娘吗?”
书韵听出是君儿的声音,赶忙拉动门锁,边拉边说,“我是书韵,这门怎么被锁上了,怎么回事?”
君儿正要回答,此时书才却已经走上前来,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却支着身子朝着门外说,
“韵儿,我是你大伯,我的病早已经好了,现在挺好的,我是怕有人会半夜偷偷进来,让隔壁的李大婶上了把锁,现在李大婶也已经休息了,吵醒了人家不好,我现在挺好的,大伯知道你没事就行,赶快回去吧,等大伯有时间自己过去找你”
书韵停下的敲门的手,她听着书才的声音是素来的平静,不像是发生了什么事。但刚才君儿刚才着急的声音突然消失不见,反而让她疑惑。
许是听到了动静,隔壁的李大婶的房间亮起了灯来,不一会儿,就见她披了一件厚衣服手里提着一只灯笼从房间里急急的走了出来。
“谁”李大婶边是朝这边走,边是撞着胆子的询问,这些时间院子里没少发生事,胆子也练的大了起来。
李大婶近了,发现是书韵,单手提着的灯笼差点掉在地上,随机脸上现出一阵高兴,但很快被脸上的悲伤的盖住。
书韵看的李大婶脸色不对,又见她另一只手仿佛拿着一把亮色的东西,仔细一看,是把钥匙。
书韵二话没说从李大婶手里拿过钥匙就把门打了个大敞。
君儿沮丧的坐在地上,眼中憋着委屈,书才站在旁边,满脸的愁色。
仿佛刚才平稳的声音不是出自他口。
君儿因为顾忌书才的情绪,才忍着没有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直接说出来,看书韵突然打开门出现在面前,再也忍不住了,站起来抓住她的手说,
“大姑娘,听说大姑娘你被老爷封了义女,你要为爷爷他做主啊”
说着就有要下跪的意思。幸好书韵手拦的急,君儿才没有跪下去。
“快说,发生什么事了?”
看如此形势,书韵没时间客套。
“本来还好好的,也不知怎的,前天突然一个不认识的丫头说老爷吩咐她来看看爷爷的身体,结果那个丫头在进了房间之后,趁着帮爷爷看身体的当儿,用什么不知名的药物弄伤了爷爷的腿,然后就说检查的结果是爷爷身体里淤积太多,在王府可能会治不好,要赶早回家去,大姑娘,爷爷在府中一直牵念的你,说是你没个好落处定然不回,可是那丫头说老爷让爷爷必须在三天之内就离开府,大姑娘你说这事是不是老爷让做的”
书韵自己最近不是生病,就是处在被别人监视之中,她不能断言说这事是不是就是周其权让做的,但是凭着直觉周其权不会做这种事。但君儿泪人儿似的哭诉,书才欲辨又难的脸色,以及一条仿佛失去力量的腿垂耷在地上。书韵想想书才这么多年为自己受的罪,扶住君儿的肩问道,
“你想让爷爷回家吗?”
君儿狠劲的点了点头,“这府中太苦了,爹爹还在家等着呢”
看着书才忽然紧张起来的不安的神色,知道十年来的恩情不浅,即便不是亲生,可相濡以沫的日子,又怎能轻易割舍。书韵知道她舍不得,一狠心放开君儿从房间走了出去。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院子外面已经站了很多人,李大婶早已经规规矩矩的退到一边,云华里像是变戏法儿似的,从众人之中突然冒了出来。
“老爷可没说什么,话是我传的,人是我派来的,我不要你的命,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我劝你还是回了你们的什么老家,免得留在府中给我堵心。”
“又是你个坏蛋”书韵暗暗说了一句,虽然刚才自己片刻的思维后,知道书才离开府中是再好不过的,既不要再受罪,更不要再被自己连累,但看到幕后的主使是云华里,不免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站起来,走到了她面前。
“把那两个丫头带上来”
随着云华里语落,白风和黑丫在两个媳妇的压制下从院门口被压了进来。
“打”云华里轻描淡写,但随即就是板子拍在人身上的声音,和白风和黑丫两个人闷闷的啜泣声。
“这就是下场”
等板子的声音在黑暗中停住之后,白风和黑丫的低低的啜泣声也随之消失在黑暗中,渐渐的昏死过去。
云华里让两个媳妇把两个人拖出去,对着书韵仿似张扬般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