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洒在琉璃金的瓦檐上泛出璀璨的七彩光芒,夹在高高的宫墙中的宫道却冷得渗人。其实从供奉殿到乾元殿很近,不过两三百步的距离,可是此刻的梁敬帝走的极慢,百草丹对于他的重要性不亚于整座江山,或者说正是有了百草丹他才能够威武十足的指点江山。细细算起来自从二十三岁登基,现在到现在已是知天命的年纪,百草丹作为陪伴每个皇上的必备品也给他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好处,如果不是半年前陡然断了丹药他几乎以为他真的是万岁......梁敬帝缓缓闭上眼,就算现在的他知道百草丹是毒,只要能包他长命无衰竭,他也会义无反顾的继续服用,人间权利的巅峰,又有谁能轻易舍弃?
梁敬帝眉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突然出声说道:“去凝华殿。”终于梁敬帝的步子停在了乾元殿门口,话一出他转身就向凝华殿的方向走去。
自从芙蕖回去之后左芜君就觉得头疼,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左芜君自己估摸着大概是中暑了。春华看着躺在榻上半蜷着身子的左芜君,想埋怨她几句终归碍于主奴有别,加之左芜君看起来甚是可怜那些训诫的话始终没有出口。
“殿下别睡了,要是睡多了晚上又该醒着了,这是小厨房下午炖的杏干雪梨汤,温温的喝了消消暑吧。下次奴婢可再也不敢带着您看什么荷花芙蓉的了,要是您有个好歹,奴婢拿几个脑袋去赔?”春华再次试了试汤水的温度小心的喂到左芜君的嘴边,嘴上却还是没忍住埋怨了两句。
左芜君对梁朝那些淡而无味的甜品很是无感,可是又怕春华话多啰嗦,只得支起身子,小小的眉头皱成一团,小心的抿了抿唇边的勺子,一股酸中透着丝丝甜味的滋味让她的眉头松开了些,刚喝了一半就听外面激动的呼声响了起来:“奴婢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左芜君眼皮不由自主的跳了跳,皇上怎么突然想起来来这里?自从在如安宫见过一次梁敬帝,这次算第二次。虽然梁敬帝的慰问品就像打卡机一样准时的三天一拨五天一插的往凝华殿送,可是人始终没来过,那种感觉就像忙碌的大人以为物质的充足就能让一个孩子的整个世界都丰满起来,让人眼花缭乱却也同样冷漠的让人心寒。
梁敬帝刚一迈进主屋,那件明黄色的龙袍就成了整间屋子最抢眼的色彩,就连半瞎的左芜君都能恍惚看见那抹号称最尊贵的颜色。
“舅舅您来了?”虽然左芜君心里在吐槽这便宜舅舅怎么突然想起来看她,可是依然用最欢快最甜美的声音向梁敬帝招呼去。
“筠儿怎么了?早上不是还好好的?是不是他们没好好照顾你?”梁敬帝看见躺在床上的左芜君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把原本准备好的台词咽了回去,眼光顺着扫了一眼跪着的宫人,浇熄了那些宫人原本的十二万分热情。
“皇上明鉴,奴婢们绝不敢偷懒的。”就在屋子里的温度急剧下降的时候一个清脆中带着惶恐的声音如同破冰的凿子划破了急剧下降的气温。
梁敬帝侧过身看见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宫女正睁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带着三分惶恐三分好奇悄悄看着他,一袭簇新的粉色宫装被一条米白色的腰封束起,衬得小宫女更加娇嫩鲜艳,那较弱似柳的身段像羽毛尖一样在梁敬帝心间挠了一下,让本打算好好发作一顿的梁敬帝消了大半火气。小宫女整个人背光跪在地上,就在梁敬帝看见她的瞬间他看见她粉红色花瓣般的小嘴微微的张开又急忙垂下了头,那种吃惊又有些慌张的感觉本来就降了一半火气的梁敬帝顿时没了脾气。那张粉嫩的小嘴让梁敬帝突然有种想将她揽入怀中恣意爱怜的冲|动。
就在这时春华急忙说道:“皇上恕罪,青岚是今儿才新提上来的二等宫女,第一次近前伺候......奴婢管教不力,求皇上恕罪。”春华的声音打算了梁敬帝自己都觉得荒唐的念头,不过电光火石间的事情,梁敬帝又觉得似乎过了许久,他急忙回过神来,定了片刻再看向那个匍匐在地上的身影,皇宫中从来都不少美女,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一个小姑娘会让他失了神。
“陈荣,你带她下去,是该好好学学规矩了,皇后最近也忙了些,郡主有疾在身,你就选几个精心些的。”所有人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都愣了一会,尤其是陈荣,学规矩,一个小宫女还要学什么呢?陈荣打量了一下那个略嫌瘦弱的小宫女,向门口候着的小太监低声吩咐了几句,那小太监带着小宫女匆匆走了,小宫女始终低低的埋着头,任谁都没看见她嘴角那抹明艳的笑意。春华看着名叫青岚的小宫女离开,垂着头静静的咬住下嘴唇。
按理来说皇上是不该插手这些内事,什么皇后忙这些都是借口,左芜君直觉认为皇上这么来一手只是为了这个小宫女。并且这个小宫女的声音很耳熟,似乎听过,猛的一个灵光闪过,外面乘凉那夜,还有今天中午说话的小宫女似乎都是她!其中似乎又什么隐隐的联系,左芜君想了一会,始终理不出一个头绪。
梁敬帝仿佛丝毫不在意刚才的那段小插曲,回身坐到左芜君的榻边,一字一句极慢的说道:“筠儿,供奉答应给你看伤势。只是要你去供奉殿。”梁敬帝说完凝视着左芜君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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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写的坑坑巴巴的,大概是要写一场小仗的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