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玉阁装病了十天,出了意料之中的大事。
有守灵的沐岚宫宫人在充媛的遗体上找到了不属于充媛的一条穗子,打结的方式很特别,知情人一眼就认出了,这是柳州特有的结穗方式,荃儿与阿洪一致表示,在充媛出事之前,身上是没有这个穗子的。顺藤摸瓜,查到了德妃身边的一个柳州的宫女,香囊上就是少了这个穗子。
接着又出现了很多证据,表示不止是充媛,还有不少的受害者。德妃被一件接着一件的事情打击的束手无措,连带二皇子在朝堂上也颇受打击。
最后,父王褫夺了德妃的封号,打入冷宫。
二皇子再也不要想着皇位了,他输了,输在他没有皇后这样精明又狠心的母亲。
可惜的是,贤妃因为之前受到涣晴的牵连,一直在皓祥宫思过,反而躲过了德妃事件的风波,不然德妃一废,贤妃也要好好吃一顿排头。
又没了一个人……
我默默地望着冷宫的方向,这样的生活真是令人厌倦,我厌倦了皇宫。我想和长安离开这里,到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我不做公主,他也不继承忽律的官职,就做自己,好好的生活。
“公主,荃儿姐姐领来了。”扶枝站到我的背后,给我报告。
“嗯,安排荃儿住下吧。”我又对荃儿说,“你主子没了,我帮不上什么大忙,但是始终不忍心你被安排到别的宫里,在我这里你估计当不了翠衣和佩兰这样贴身的,就和扶枝萍儿一样做些粗点的活计,和在充媛面前是不好比,但好歹本公主会把你当自己宫里的人。”
像荃儿这样的大丫鬟,原主子没了,就会回到宫女所,运气好的,有人真心帮一下,分到个好主子,平平淡淡过完一生,但也不可能爬到大丫鬟的位置了,别人的心腹,哪怕是死人,都不会有人愿意用的;运气不好的,或是原来得罪过谁的那就悲惨了,送到别的主子那里被打被骂,甚至是虐待她以报复以前的恩怨,出了事当替罪羊的也比比皆是;还有没有主子愿意要的,被送到宫里最苦的房里干活,操劳致死。
荃儿是个聪明的人,自然知道我这样说的意思就是会保护她,但是不会完全用她。
她感激地跪下:“要不是公主愿意帮助,充媛也不能沉冤昭雪,是公主帮得充媛报仇雪恨的,荃儿做牛做马也会好好伺候公主,报答公主的。”
后续的事件,也不全是为了充媛,得她这样的感激,我也是心里有愧的:“你也不必这般想,我做事是为了自己的良心。只要你记得,你进来如玉阁就是我如玉阁的人就行,不要让我失望。”
“荃儿定会对公主忠心不二。”她表了忠心,我淡淡的让她下去了。
“公主,您要的点心准备好了。”佩兰端着一盘精巧的食物来到我的面前。
“佩兰你恨我吗?”我上下打量她。现在的我,还不能给她任何,但是她已经这个年纪了,怕是等不起了。
她看着我的眼睛,眼神清澈:“其实,那一些东西也未必是我真的想要的,公主不想知道我真的想要什么吗?”
我示意她说下去,“我想要的不过是尊重,以前的我活的懦弱而卑微,但是到了这里,一切可以重头开始,有人相信我,我还能得到事业上的成就,我还活着,这样对我来说,很特别。你一开始还是相信我的,但是越长大越防备我。我也能理解你的顾及,所以不会对你有怨言的,如果你真的是怀疑我,大可以像别的主子一样,拔了我走,但是你还是留着我。我们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其实是因为我的不诚实。我有很多事情瞒着你,你嘴上说不在意,但是心里仍然有想法。公主,你也算是我从小看大的,真的不能无条件的相信我吗?”
她说的,句句都打在我的心里。
人,敌不过感情。
“你真的是佩兰吗?”这个话有两层含义。
“以前不是,但是自从你见到我起,我就是佩兰。”她说的含糊。
“我,怎么才能相信你。”
“用你的心感受,这些年来,我做的事情,相信我,我不是奸细,我对你们来说奇怪的地方是因为我在宫外遇到了很多的事情,不是能解释的事情,但是这不妨碍你相信我。”她解释的有些着急。
我冷眼看了一会儿:“佩兰,我只能相信你一次,不要让我失望。”
佩兰信心十足的笑容感染了我,我带着她向父王的泰明宫走去。
门口被拦了三个妃子,阿都神色恭敬,但是态度强硬。不让进就是不让进。
我和善的笑容对着他们:“父王不见吗?”
阿都见是我来了,便对那三个妃子说:“各位主子,哄皇上吃饭的事情就劳如玉公主去吧,您们都请回吧。”
看着忿忿不平的三个年纪和涣晴差不多大,但是是我庶母的女人,忍不住想笑,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道理难道不懂么:“阿都,你可是拿着我当了挡箭牌,可要记得我这次的帮忙啊。”
阿都抹了抹额角不存在的汗,点头道:“公主菩萨心肠,解救奴才于水火之中,奴才必将感激不尽。”
见得父王,他好像老了几岁,坐在案头上发呆。我亲自端起糕点的盘子,轻巧地走上前去:“父王。”
从发呆中醒来的父王有一时的失神:“玉……娘?”
这个口气,不对,很不对,他一开始要叫的人,是谁?
“父王,听说你没有胃口吃饭,玉娘专门让小厨房做了点点心,父王就勉强吃吃吧。”我不露神色的掩藏自己的讶异。
“唉~朕吃不下。”
“父王心里难过,可愿和玉娘说说?”我小心的把盘子放上桌子。
“玉娘,朕是不是是个失败的皇帝,朕的后、宫,朕的朝廷……”父王又闭口不言,他习惯了封闭自己的心,高处不胜寒,帝王的心意是不能随便和人说的。
“父王是个好皇帝!”我说的坚定。
“呵呵,是么?”声音里是藏不住的苦涩。
“是呀,轩辕王朝国泰民安,父王功不可没呢。父王,一个皇帝的好坏是由后世评说的,您只要一直问心无愧,那么在玉娘心目中,您就是好皇帝。”
“玉娘还是孩子呐……”
“父王还是再为二皇兄的事情烦恼吗?”既然你认为我是孩子,那么我就以孩子的角度好好和你聊聊吧。
“不止啊,内有夺嫡执势,外有……”
“外有什么?”我故意问的童真。
“弧榀国最近几年一直在骚扰我国的边境,很不老实,轩辕……”真是难过,为什么父王讲话就不能一次性讲完呢!!
“我们轩辕有忽律挚大将军,还怕弧榀吗?”我等不到接下来的话,只好反问。
“此战危险,朕不想阿挚出事。”帝王无情,若是多情,必然影响他的决定。
“父王,弧榀一直和我轩辕国力不相上下,怎么这次我们一定会输呢?”
“弧榀国王生了一个好女儿啊,他们的战将军,是弧榀国王的独女,延馨公主!”
“公主是战将军!?”
多么勇敢的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