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求您成全。”冰冷的大理石,冰冷的我的心。
“你可是公主。”父王声音冷淡。
“父王,就算我是公主,是轩辕的皇女,但我也是一个人,我只想遵循自己的心。”
“轩辕玉娘,如果你出了这个皇宫,你就不再是轩辕的公主。”父王疾声厉色。
父王你真的要逼我如此吗?亲情是我所重,长安亦然。
两相比较,我准备再赌一次,我的人生中所有没把握的事情,我都在赌。
“求父王成全。”头磕在地上,咚的一声,在空旷的大殿上产生了回声。
上面生气中的君王没有出声,我不知道这次的后果,但是我已经不能后悔了。
“轩辕如玉,你大胆!”父王的声音有一丝颤抖,他在生气我的忤逆。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我的腿早已经没了知觉,腰也酸的直不起来了,还要坚持下去,不然就功亏一篑。
“你不后悔吗?”父王妥协了。
“或许会吧,但是如果没有去找他,玉娘一定会后悔。”我坚定地回答。
父王幽幽的叹了气:“朕,准了,你和重山一起去,他最近也闹着朕呢。”
得到了我要的答案,开心的掉泪:“多谢父王。”
无论是胡闹还是混蛋,能包容自己的,只有家人。
我是被背回如玉阁的。太后因为生气还是不想见我,但是又舍不得,派了芳姑给我送了好些活血化瘀的药。佩兰也早早的把卢斐扬御医请来候着了,翠衣给我准备了热水沐浴,阿魏自觉的去打听出门的事项和路线。
“公主这是何苦呢。”芳姑惋惜的说。
我笑了笑:“情为何物,谁又说得清楚。”
十四岁,不该动情的年纪,我动了。不该懂情的时候,我也懂了。轩辕家的孩子,永远比别人长的快,七皇叔说的。
卢斐扬小心的给我揉开了膝盖上的淤血:“此去弧榀,一路危险,你毕竟是她的孩子,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和卢家无关。我给你带了一些药剂,路上有个头疼脑热的就快吃了。每到一个城里都到卢家的药店拿点补给,不要嫌麻烦,也能让我知道你的近况。”
“谢谢舅舅。”我大方的回答,然后撒娇道:“什么迷香****的也给我几包,打不过还能跑。”
小眼睛的卢斐扬舅舅被头顶滴下的汗盖掉了眼睛。(眼睛是有多小啊,汗是有多大啊)
帘子外面是忙碌的翠衣,像搬仓鼠一样把我的东西搬来搬去,就想着好好给我打包个包袱。本来小小的两套衣服,想了想又塞了点,过了一会儿又塞一点。
“翠衣,你塞了些什么啊。”我忍不住问道。
“这个是公主的礼服,这套是常服,这套是新做的,这是马扎,真是茶壶,这是果盘……”
“给我停。马扎!?茶壶!?果盘!?你怎么不把我的被子也带去。”我讽刺。
“对,还有被子。”翠衣恍然大悟的去拿被子。
我挫败的低头,好翠衣,这不是搬家啊。
还好脸部抽搐很久的佩兰直接制止了她,并拿出了我点名的马扎,茶壶和果盘。把包裹里全塞上了不显贵的衣服首饰和大把的银票。
“钱才是王道!”佩兰训道。
阿魏兴冲冲跑进来:“公主,我碰见阿都大监了,他给了我一份地图,刚好是京城到弧榀国的地图。可详细啦,你看,咱们运气真好。”
我展开地图:“笨蛋,什么运气好,这是父王的旨意。”
地图上清楚地标注了京城的位置,朱砂笔迹是这次的行军线路,所以在弧榀国的交界是一片鲜红,受到偷袭的位置也准确的标注了出来。
有了这张地图果然能方便很多。只是这个路途实在遥远,中间有三个大城,七八个小城,要是游山玩水自然不算什么,但是要找一个人,范围未免太大。
“公主,我打听过了,这一路过去,快马加鞭只要五日就能到达北坎。”阿魏伸手一指,是弧榀的偷袭之地。
“父王这一路都派了人?”我随便在轩辕国境的红色线路边划拉了几下。
“是啊,还有忽律将军,全国都通知了,只要看到可能是长安公子的人都要好好查。”
国王的旨意,没人敢违背,这么久了都没有动静,或许……
“我们明天直奔北坎。佩兰和萍儿和我一起去,翠衣你看家。”
“什么?公主,是翠衣做的不好吗?为什么不带翠衣去。”翠衣说着就含上了眼泪。
“不是,这一趟不知道我们到底会遇上什么情况,你和扶枝家里都有亲人,等二十五岁就可以请放出宫,皇后娘娘看我的面子,不会为难你们的。”我安慰道。
翠衣还是一副哭相,佩兰拍着她的肩:“你做事仔细,给公主好好看着房子,扶枝聪明,能给你出主意。不要等我和公主回来的时候如玉阁都已经变成贤妃等人的如玉阁了。”
翠衣这才止住了眼泪,又把东西好好给我准备一番,再打包了很多我常吃的零食,生怕我在外面生活的不好。
那一晚,我睡的迷糊,长安出现在我生命中的每一个场景都重复了。
凌晨天刚亮,我们就从西门出发,朱红的宫门为我打开,沉闷的吱呀声。
重山带着两个男人就站在宫外。
“玉娘。”没有外人的时候我们之间不必行礼,看来那两个男人是他认识的人。
看着我询问的眼神重山解释道:“这两位是皇上特意让我带给你的侍卫。”
“属下丑牛。”我忍不住抽了抽眉角,眼前的男子身形纤瘦,五官清丽,若不是个子过高,说是女子也毫不为过,居然名叫丑牛。
“属下申猴。”猴子比牛矮了一个头,看上去和重山差不多大,圆圆的脸庞很是可爱。
“那就麻烦两位了。”我客气着。用这样的名字,说不定是父王手下得力的人,不需要摆什么公主的威风。
阿魏牵来一架马车:“公主,上车吧。”
我点头,扶着萍儿的手登上马车:“把长安送我的那匹带上了吗?”
“带上了,就在马车后面。”
我探头望去,一匹枣红的骏马也在看我,清澈的眼神让我的眼眶瞬间红了起来。
这是我去年的生日礼物,长安送的,他的战马是我这匹的兄弟,母亲是有名的神驹,他得了他的步景,我一直很艳羡,两年后步景的母亲产下我这匹枣红马,长安帮我训好,但还没有机会给我。
“是公是母。”
重山回答:“母马,哥哥本想和你去骑马时把她送给你,你现在给她取个名字吧。”
“飞霞,她叫飞霞。”忍着眼泪,说完,我进了马车,头也不回。
步景,飞霞。长安,玉娘。
长安,等着我,我一定会找到你。
“走。”重山骑上他的绿耳,我们一个小小的车队向北方前进。
“小姐,你先休息吧,路上会很辛苦的。”佩兰把马车里准备的毯子铺好。
为了明天,我需要养精蓄锐。
闭上眼睛,五天的路很快能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