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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初入端木府(二)

再睁开眼睛,天已微亮。随即寒香发现自己已睡在床上,身上还盖了被子,寒香心中一惊掀开被子,什么时候外衣已经脱了去,只穿了中衣。寒香连忙坐起了身,忽又差点撞上一张似笑非笑,略有得意的脸。端木凌风正坏坏的看着自己。寒香心中焦急,双手捂着胸口,退后三分,气急的说道:“你不是说过不强迫我的嘛?”

“我只不过醒来看见你伏在桌子上睡着了,怕你不舒服把你抱到床上来睡罢了。”端木凌风得意的说道,“是你睡得太沉了。”

“你......你......”寒香又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气急的说道,“你干嘛脱我衣服!”

“那么累赘的衣服,穿着睡舒服吗?”端木凌风看着寒香着急的模样倒也十分可爱,心中竟更加得意,暗自得意过,又故意贴近寒香的脸,直到寒香不能再往后避让方才悠悠的说道:“还有,以后的日子,你也可以叫我凌风哥哥。”说完脸上摆了一副寒香摸不透的坏笑,举起手中的梅花簪子晃了晃放在寒香的枕边便起身出了屋子。

寒香看着枕边的梅花簪子,想想端木凌风的话,心想自己难不成说了梦话。正想着,小竹端着脸盆走了进来。

“小姐,该起床梳洗了,今天要给老爷太太端茶,还要见过各房少奶奶呢。”小竹边说边打理起来,又想起来什么,走到寒香跟前轻声说道,“小姐你可得仔细着点儿,大户人家的少奶奶一般都是争风吃醋的多,可没有省油的灯。”

正说着,两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小丫鬟推门进来,一个捧着叠放整齐的衣服,一个捧着放着漱口盅的托盘,两个小姑娘一个穿着粉红色的百褶裙一个穿着粉绿色撒花百褶裙,梳着差不多的发式,看衣着打扮比林府的丫鬟们要稍微考究一些。小竹见她们进来,忙停住刚才的话,跟寒香介绍起来,“小姐,这便是老爷派给我们院子的丫鬟。”说着招手示意两个小姑娘走近些,“快点儿,还不过来见过我们小姐,哦对了,以后得喊少奶奶才是。”

两个小丫头齐声跟寒香行了礼:“问六少奶奶好!”

六少奶奶这个称呼寒香听了好生不习惯,不过也罢,寒香浅笑问两个丫鬟的名字。

两个丫鬟相视交流了一下,粉红色衣衫的丫鬟便开口答道:“回六少奶奶的话,我们是老爷新拨到沁香园的丫鬟,还请六少奶奶赐名。”

寒香浅笑依然:“没有那么多规矩,以后你们还是叫自己原来的名字吧。”

两个小姑娘听了喜上眉梢,粉红色衣衫的小姑娘立即说道:“谢谢六少奶奶,我原名叫水灵,少奶奶唤我灵儿就行。”

粉绿色衣衫的小姑娘也自我介绍道:“我是红玉,以后我们就跟着小竹姐姐一起服侍六少奶奶。”

“行啦,赶紧的,给少奶奶梳洗起来,别耽误了时间。”小竹招呼着两个丫鬟帮寒香悉心洗漱,梳妆完毕,由灵儿红玉带着往正厅去。

沁香园虽不大确也别致,自成一院清静舒适,寒香倒也甚是喜欢。出了沁香园,寒香才发现端木府着实是很大,园外风景更是秀丽。跟着红玉灵儿,一路经过其他几个小园子。灵儿一路给寒香介绍。

“端木府里,最大的园子是老爷太太住的锦绣园,其次便是云清少爷和少奶奶的朗月园,再下来就是二少爷的大少奶奶住的镜春园,再者就是六少奶奶您的沁香园了。其余二三四五的少奶奶依次住在刚才看见的揽芳园,菱荷园,凝翠园,紫馨园。”灵儿偷偷的看了看寒香有些得意的说,“咱们六少奶奶虽然来得晚些,但是住的园子比她们几位少奶奶要好。”说到这里灵儿四下看看没有旁人又继续说道,“二少奶奶容雨婷她父亲是个做刺绣生意的小商人,三少奶奶江采文原本是青楼弹琴卖艺的,四少奶奶也是小门小户出生,五少奶奶安晴原本是二少爷近身的丫鬟。只有二少爷的大少奶奶秦婉儿和您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听到这些,寒香联想起昨天小竹的话,有些释然,难怪只有大少奶奶和自己是明媒正娶的。正想着,走廊的不远处也一行人款款走着已拐弯进了正厅。灵儿照了几眼说道:“那是大少奶奶秦婉儿,大少奶奶身子柔弱,听说是抱着药罐子长大的,不过大少奶奶虽然长相柔弱不经风,但是府上的人都不敢得罪她。”

“哦?她很厉害么?”小竹有些好奇。

“说不上来,以后时间长了就知道了。”灵儿似乎不大愿意多谈这个秦婉儿。

正说着,不远处只见端木凌风探出来身子朝着寒香这边喊道,“你们快点儿,真是默唧!”

寒香一阵脸红,加紧了步子过去。

走到身边,端木凌风一把牵起寒香的手,冬日清晨,寒香的手还有些微凉,可是端木凌风的手却是热乎乎的,寒香一愣,第一反应想抽开,可是端木凌风的手定定的握着,不由分说的拖着寒香的手进了正厅,进了厅,方才松下手来。

入得正厅,方才还有些嘈杂的厅里一下安静了下来。寒香抬眼粗略的扫了一眼。宽敞明亮的大厅里面,正前方端木老爷和雍容端庄的夫人端坐在主座上。正道两边齐齐整整的摆放着两排红木桌椅。端木云清,怡香以及一众年轻女子依次坐在两边,原本在谈谈说说,看见寒香进来都把目光聚在了寒香身上。

寒香忙又低下了头,端木凌风轻声提醒道,还不见过父亲母亲。寒香理了理略有些紧张的心情,灵儿已端上茶水来。寒香接过茶杯缓步向前走到端木老爷和太太面前,已有下人拿了蒲垫放在地上,寒香双膝跪地,双手端着茶杯举过眉头:“父亲大人喝茶。”

端木老爷接过寒香敬的茶杯,喝了一口茶,便把茶杯递给身边的丫鬟,开口道:“寒香起来吧,我与林兄也是缘深,以后便是自己女儿了,快起来吧。”

寒香谢过端木老爷又移步到太太面前,跪身敬茶。端木太太满脸笑意,喝过茶示意下人拿了见面礼给寒香,一方托盘大红的绸缎盖着。小竹接过托盘退下,太太又亲手扶起了寒香,“以后便是我的儿媳妇儿了,不用太过拘谨,最重要......”太太说到这里又抬眼看了左右的年轻女子说道,“最重要是给我们端木府开枝散叶,让我早日抱上孙子才好。”

寒香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谢过了太太,又有下人端上茶来,寒香又依次给哥哥嫂嫂敬了茶,怡香还是老样子,斜着丹凤眼,皮笑肉不笑,细声说道:“往日喊我姐姐习惯了,今日喊我嫂嫂,我倒是好生不习惯。”

寒香知道怡香的性子,便也未放心上。轮到端木凌风的几房妻妾,寒香倒是细心谨慎,来之前灵儿嘴里知道了个大概。不管怎样,往后的日子,就算自己不争不抢,也最好不能得罪了她们才好。

下人引着寒香到秦婉儿身边请安,寒香低眉行过礼轻语:“问姐姐好。”

寒香抬眼看了眼前的秦婉儿,用弱柳扶风来形容她的姿态最恰当不过了。两弯笼烟眉似颦非颦,目光似水点点,两腮粉嫩似凝脂,丹唇轻启,削肩细腰,一身镂金百碟穿花大红夹袄,翡翠撒花洋褶裙,看似弱不禁风,却又仿似春威难掩。见寒香行礼,轻轻的点了头,柔声说道:“寒香妹妹客气了,以后便是姐妹,承你喊我一声姐姐,以后有什么需要打发人跟我说一声,姐姐一定帮你办妥当。”

寒香谢过秦婉儿,又移步到二房容雨婷面前行礼。眼前的容雨婷身量适中,俊眼修眉,肌肤饱满,面容清秀,只是眼角仿似有不尽的忧伤堆积。跟寒香礼貌寒暄,又仿似只是出于礼貌,对寒香并没有特别注意或者上心。只是手上撵着的帕子上绣着的牡丹花开煞是精细,寒香见过不少名贵刺绣,这样的图案针法倒是新颖别致,很是与众不同。

三房江采文倒是个标准的美人胚子,身材长挑,鹅蛋脸,肌若凝露,柳叶弯眉,风情万种。虽见寒香行礼脸上堆满了笑,可寒香却又觉得那笑容太过虚假。

四房苏怀柔面容也甚是清秀皎洁,两颊若春花拂面,柳叶吊梢眉风骚无比。一双丹凤三角眼异常凌厉,见寒香行礼,礼节性的回了礼便收了目光看别处,仿似看着寒香便心生许多的不痛快。

五房安晴虽身材娇小,但是娴静温柔,也似娇花照水,语气柔软温和,看着也很面善。

给五房妻妾行过礼,老太太又心焦的起身关照道:“以后你们和睦相处,最重要是多给我们端木府里开枝散叶才好!”

一行女眷齐齐应了端木太太,太太方才安心坐下来。大家才开始细声谈聊起来,端木老爷又发起话来:“凌风,现如今已如你愿,你答应我的文章可要及时兑现才好!”

一直坐着沉默不语的端木凌风微露厌烦,敷衍道:“我与哥哥的文章不是早就一起交与你看了么?”

“混账!”端木老爷突然厉声一喝,大厅里立刻鸦雀无声,“你那写的是文章么,你根本就没有用心去写。”

“父亲怎知我没有用心,哥哥的文章好,你就荐举哥哥便是。”端木凌风一脸的漠不关心。

“混账东西!”端木老爷又一声厉喝,这次甚至由于太过激动,竟连连的咳嗽了起来。

“诶呀老爷,您消消气,一大早的动这么大火做什么?”一旁的端木太太忧心冲冲的帮老爷轻捶后背,一边又责怪端木凌风道,“凌风,你好好跟你父亲说话!”

端木凌风见父亲动了怒咳嗽不止,便没再多说话。端木老爷喘过气来放缓了语气:“风儿,我知道你一直为以前的事情责怪父亲,但是如今为父事事顺着你来,这次你说只有娶了寒香才肯写让为父荐举的文章,为父不惜厚着老脸到林府请求林兄将女儿下嫁于你,现在如了你的心意,你为何又只肯写这敷衍为父的文章来。”

端木凌风仍旧没有吭声,只是眼神有些闪烁,沉默片刻还是起身离开了。端木老爷见凌风如此态度,又是一阵揪心,见得端木凌风撇身离开,秦婉儿起身疾呼数声“凌风,凌风......”端木凌风只当没有听见,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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