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长林意犹未尽的回到薛府,心中便寻思着如何同苏锦卿说说这事,将那陈府的七小姐陈柔纳过来,正琢磨说词,一抬头便瞧见苏锦卿倚坐在凉亭里,正一脸恬静的看着《策论》,暖金色的夕阳洋洋洒洒的倾泻在苏锦卿白色的衣裙上,顿时令薛长林看呆了去,心中的那抹焦躁顷刻间便消散了。薛长林不由得想起,年少时,第一次见到苏锦卿,便是这份恬静释然,让自己深深地陷了下去,从此不可自拔。
忆起那柔媚的陈府七小姐,薛长林不禁有点气闷,那些个庸脂俗粉是比不得自己的锦卿的,想到这里,也将在陈府是如何答应陈儒廉将陈柔抬为妾的说辞,一股脑儿的全丢在脑后,心中想的便是只要锦卿一个足矣,薛长林不禁想起洞房花烛夜的晚上,仿佛便是此时的心态,不由心中一紧: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想罢便是几个跨步便迈上了凉亭,苏锦卿见是薛长林,笑着放下书,将手顺势放到薛长林伸出的手中,两人便手拉着手,一起向正厅走去。
桌上已摆好晚饭,六菜一汤,甚是丰盛,花菇鸭掌、草菇西兰花、挂炉山鸡、沙舟踏翠、糖蒸茄、祥龙双飞、荷叶膳粥,菜色甚是丰富,令人不禁食指大动。
“这个花菇鸭掌是我令小厨房做的,你尝尝,味道可否合你的口味。”苏锦卿夹了一块鸭掌放到薛长林的碗里,又接而用勺子舀了点汤,“多喝点汤,胃里能舒服点。”
薛长林喜滋滋的吃着碗里爱心鸭掌,心里顿时被塞得满满的,抬头看了看正在给自己成汤的娇妻,薛长林心里顿时有些不好受,昨晚之事显然是自己对不起锦卿了,但转念一想,反正是商家女,私下打发了就行,没必要说给锦卿听,平白让她添堵。
想到这里,便放心的和苏锦卿一起进食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这一边,陈府里一片喜气洋洋,陈儒廉直感觉自己将要飞黄腾达了,压抑住自己尚在激动的心情,连下吩咐管家、婆子到储藏室挑拣出几样像样的彩礼,又急慌慌的叫人算日子,可谓是忙的热火朝天。而另外一边,陈儒廉的夫人陈王氏的卧室里,却正闹得不可开交。
陈王氏的娘家原也是士家,因家道中落,才委身于这富甲一方的陈儒廉,平时陈儒廉对陈王氏颇为尊敬,毕竟以一商人之身竟也能娶得贵女娇娇为妻,这在现下的世道也是极少见的,虽然陈王氏已不是士族,但是陈王氏这通身的贵女气派,却也不是谁都能模仿的,毕竟三代方才培养出来的贵族,只有铜臭堆积,是万万不能培养出来的,充其量只是暴发户而已。
因陈王氏是贵女出身,所以陈府的子女管教皆交予陈王氏,陈儒廉想着让子女都沾沾陈王氏的气派,是以私下里对子女一事也是不甚过问,全权交给陈王氏教导,所幸,陈府倒是也出了几个让陈儒廉颇为长脸的嫡子嫡女,虽在庶女之中尚未出现一个出挑的,而陈儒廉也皆认为是骨血遗传,那些妾侍、通房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商家女,要是能生出来贵女,陈儒廉到是真奇怪了。
但独独有例外,要说这陈家七女,陈柔,原也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庶女,其母亲更是身份卑贱,是陈儒廉在飘香院包养的清倌,虽说是清白身子,而其尚且有几分才华,但毕竟还是最为低贱的妓女而已,因怀了身孕,陈儒廉又喜欢她媚骚入骨的手段,是以也就纳了进来,给了个妾的身份。而这陈儒廉进她的房间次数也最多,连连疼宠十多年还是放不下。
对这个,陈王氏不止气恼了多少年,但架不住陈儒廉的颇多回护,明里暗里下了多少绊子却愣是没将她扳倒,不过所幸,有个陈柔在她手里拿捏。这些个庶女的命运都掌握在嫡母的手里,陈王氏连连挑了几个糟老头子,并且又策动陈儒廉应了下来,没成想,竟然让这陈柔愣是另攀了高枝,想起那薛长林,陈王氏又摸了摸尚扑在自己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陈静,连连叹了好几口气,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还没出嫁便将身子给了那薛长林,通身的德行简直就与那勾栏院的妓女一般无二。
想到这里,似是有什么东西从心头快速的划过,陈王氏想抓住,却飞快的消失了。这令陈王氏不禁更加的气闷。
“母亲,陈柔那个贱人,怎么可以嫁给薛世子,那么个谪仙似的人物竟也喜欢那骚蹄子生的贱种,以后让我怎么在人前出现,倒不如真教我死了得了。”想想以后人们看她的眼神,陈静巴不得现在马上就死了。
“静儿,勿恼,母亲定不会让她如愿的。这样哭闹成何体统,平白让那对低贱母女看我们笑话,放心,母亲会筹划,万万让她嫁不了薛世子的”陈王氏低声说道。
“母亲,那梁员外可是垂涎陈柔好久了,再说,咱们之前那么费力才找到那么个人,可不能就这么便宜那个贱人,怎么着也得让人家梁员外尝尝鲜不是?她不是狐骚嘛,多个男人上了她,她恐怕巴不得还得谢谢我们呢。”陈静恶毒的说道,眼中恨意却是止也止不住的宣泄出来。
“静儿,我们虽说是商家女,但是也是极重脸面的,如果真是出了这种事情,恐怕连你的婚事都会受牵连。家里出了个如此骚贱的庶妹,外人会质疑我们家风的。”陈王氏连忙制止陈静疯狂的想法,安抚道:“静儿不用担心,只安心做你嫁娘就行,剩下的,母亲会看着办的。”
“是的,母亲。”陈静压住那滔天的恨意,敛住心神,万不能让这嫉恨毁了自己,想着那未来的夫君,虽不是多大的官阶,但是品行、能力还是可以的,只要照着母亲的意思,相夫教子,相信自己也是可以富贵一生的,至于这陈柔......陈静无声的笑了笑,母亲的手段,自己还是了解的,对付一乳臭未干的丫头,哼,当初为什么就不让她直接淹死了。明明断气了,却愣是有活过来了。
但是陈王氏母女是万万想不到的,此时在这16岁女孩身上的可是一资深二奶专业户,对付她,可得掂量掂量,不下狠药可是不行的,如果一击不成......
至于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