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卿现在很恐惧。
她发现她竟然‘漂浮’在空中。苏锦卿不禁在空中念念有词的反复念叨:“子不语乱离怪神,子不语乱离怪神......”念叨了半天也没见反应。
苏锦卿尝试着躺回自己的身体,但是躺的腰都酸了(不知道她是依照什么判断自己腰疼的,飘过......),也没见自己活过来。苏锦卿放弃了死而复生这项技术活,眼光瞥见跪在一旁的陈柔,苏锦卿噌的‘飞’了过去,愤怒的甩出去一巴掌。然而手从陈柔的身体穿过,苏锦卿这才想起自己还是鬼魂,悻悻的站在一旁瞪着陈柔。
苏锦卿隐隐能猜出自己是被人下毒了,但是具体中的什么毒,她却是不知道,她想着估计是陈柔买通了春柳,在自己的饭菜或是茶点里下了毒。
想着陈柔的手段,苏锦卿又起身甩了几个耳光,虽然碰不到陈柔,但是好在也解恨。想不到这陈柔小小年纪,竟是如此阴狠,不但下毒毒害自己,还诬陷自己的清白,真真儿的恶毒。
这个时候妇人的清白甚至比身家性命都重要,想到自己死也就死了,只是可怜自己的两个孩子,刚刚六岁,没了自己在一旁照拂,日子可如何过得下去,更何况府里还有这么个心狠手辣的陈姨娘。
苏锦卿不由得慌了神,想赶去薛桓睿和薛桓瑶的院子,不知道那里的情况怎么样了。谁知,刚出得院子,便好似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吸引着,苏锦卿架不住其中的气压,渐渐的失去了意识。
陈柔跪在地上已经跪了一个多时辰了,但见别人都一动不动的跪在原处,自己便也不敢贸然起身。这古代的规矩,她还是不懂的,万一撞到枪口上,可没人来就自己。就在陈柔跪的险些睡着的时候,突然感觉一阵阴风刮过,令陈柔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想到现在已是三伏了,夜里闷得要死,从哪里来的凉风。陈柔不禁朝苏锦卿的床榻上望去,越看越觉得脊背发凉。她是二十一世纪的‘精英’,自是不信这鬼神一说的,但想到自己都能死了穿越到这里来,不由得更加胆颤,跪着往人多的地方凑了凑,这才感觉没有那么恐怖了。
薛长林这时正躺在床榻上,薛老夫人见薛长林一直冒着汗,便让丫鬟给一旁掌着扇,但冷汗还是不时的从薛长林的额头渗出。薛老夫人知道薛长林许是梦魇了,连忙将薛长林晃醒。
薛长林睁开眼见是薛老夫人守在一旁,忙拉着薛老夫人的手说道:“母亲,我刚才做了一个好可怕的梦。”说着似是心有余悸般的拍拍胸口,薛长林四下望了望,“母亲,怎的不见锦卿?”
薛老夫人听得薛长林的话,鼻子一酸,便掉下泪来。薛长林见薛老夫人落泪,顿时慌了,连忙笨手笨脚的四下找手帕,找了半天才从身上找到一丝锦帕,瞅着那方锦帕不由得入了神。
薛老夫人知道那是苏锦卿绣给薛长林的,也晓得薛长林此时还是不敢让自己相信苏锦卿已经没了的事实,不由得心中一酸“孩子,锦卿已经去了,你要振作起来,你还有跟锦卿的孩子,你要是倒下了,两个没娘的孩子还怎么活?”
薛长林这才放声痛哭起来:“母亲,都是我,都是我,是我不信任锦卿,竟由得一个奴才如此诋毁我的妻,母亲,我悔啊,是我害了锦卿,是我,母亲,是我啊......”
薛老夫人听得薛长林的哭诉,心中也是一片凄凉,六年的夫妻,竟抵不过一个奴才在耳边嘀咕几句,难怪锦卿一时想不开,竟就这么被活活气死了。
薛老夫人对薛长林的做法也是不甚赞同的,莫不说,苏锦卿不是那水性杨花之人,就算她真的做出那等事情,这又怎能当着那么多丫鬟婆子的面让她难看。名声对于一个妇人来说又多么重要,难道薛长林不晓得吗?
薛老夫人长叹了口气,轻轻抚顺着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薛长林,竟是半句责怪的话都说不出来,毕竟是自己多年娇宠的儿子,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多的责怪也挽回不了苏锦卿的性命。
,“你得振作,锦卿的事情,你赶紧处理了吧,苏府若是得知锦卿的死因,必不会善罢甘休,今晚的事情尚没有传扬出去,你现在若是行动,许是还能掩盖一二。”薛老夫人想着今晚知晓这些事情的人,左右不过苏锦卿院子的人和自己院子的人,而自己院子人的嘴还是很容易堵得,就是苏锦卿院子里的下人,那都是从苏府陪嫁过来的,若是苏府追问苏锦卿的死因,他们必定会将今晚之事给捅出去的。
薛老夫人又转念想了想,还有倚梅园的陈姨娘,这件事她也是在场的,不过左右是个侍妾,处理起来还是很容易的。
这么思虑了一番,见薛长林还是半点没有要出手的架势,不由得急道:“可不能再拖了,还有几个时辰天就亮了。”
薛长林一脸为难的瞅着薛老夫人,“母亲,锦卿因我而亡,就算苏宰相一家杀了我,我也不会有半句怨言的,都是我害了锦卿。”
薛老夫人见薛长林一脸慷慨就义的模样,不由得火冒三丈,知道薛长林是铁了心。便安抚了几句,留下几个婆子看住薛长林,自己往苏锦卿的院子走去。
刚迈进苏锦卿的院子,便见陈柔倚在一根柱子旁边,竟是睡着了,薛老夫人不禁怒火中烧,但转念想到这陈柔心眼多,或许能帮自己想个好主意也说不定,当即吩咐婆子将陈柔带到了一间卧室。
陈柔忐忑不已得跟着婆子去了卧室,见薛老夫人端坐在椅子上正闭目养神,陈柔连忙跪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喘。
当薛老夫人跟她说明缘由时,陈柔恨不得激动的从地上蹦起来,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啊,这简直就是想睡觉,就有人给递个枕头啊。
于是陈柔连忙将自己的想法告诉薛老夫人,“回老夫人的话,其实这很简单,只要放一把火便行了,既能将夫人院子里的下人都灭口,而且对外还能撇清世子爷,就是突然走水,院子里的人全都葬身火海,想救但没就出来,这怪不得别人。”
陈柔刚说完,薛老夫人便觉的此计可行,当即吩咐自己院子里的奴才将苏锦卿院子里的人都打晕,然后放火烧了院子。
下人们面面相觑的接了命令,便退下去了。
没过多久,苏锦卿的院子便着起了大火,火光冲天,竟是将黑夜都照的犹如赤昼。而苏锦卿院子里的所有人没有一个人从火海里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