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刘武赶到泗水城的时候,早已是旭日初升了。
泗水城,对于刘武来说至关重要,这里不仅是扼守南北的咽喉要道,更是方圆数十里唯一有浮桥到达北岸的地方,这里能不能拿下,能不能在悄无声息中拿下,对刘武后面的计划非常关键。
也正是这个原因,刘武这才派出了手下的三员大将,带着五百轻骑来取泗水。
好在高顺不负厚望,没有辱没他后世陷阵名将的威风,一战拿下,城内一个人都没有跑掉。
“主公~!末将幸不辱命~!”
残破不堪的城门前,刘武急忙跳下马背扶起了拜倒在自己面前的高顺,笑着说道:“伯平大将之风,要你取这小小的泗水简直大材小用了!”
“主公谬赞了~!”
“伯平无需过谦~!来咱们进城~!”
“主公请~!”
泗水城的面积并不大,与其说泗水城是一座城池,倒不如说它是一处要塞。
刘武驱马前行,入眼的全是一片破败景象,城中没有几处房屋是完整的,全都有大火焚烧的痕迹,就连原来的泗水城城守府都不能例外。
只有门前那个晃晃荡荡就差一阵风就要吹掉的牌匾还能依稀看到它往日的辉煌。
“大哥哥能救救阿母吗?”
就在刘武在众人的簇拥下要进入城守府中的时候,一个怯生生的小孩从府中走了出来,稚嫩的脸上虽然有些期待,但是浑身颤抖的样子却掩饰不住内心的恐惧。
“唰~!”
作为亲卫队长的李氏兄弟见守备森严的城守府中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尽管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可是他们却不敢大意,急忙抽出了腰间的兵刃如临大敌般的戒备。
刘武转头瞪了李氏兄弟一眼,厉声说道:“收起来~!”
看了看眼前的孩子,刘武转头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高顺三人,在刘武看来,这个孩子不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里。
原因很简单,城守府的门前,十多名手握兵刃的军卒可不是摆设,若不是得到了高顺等人的示意,别说是个孩子了,就算是只苍蝇都别想飞进去。
如今的刘武可是他们这群兄弟的前途和希望,白衣营上下,谁不是对刘武恭恭敬敬,他的安全可以说是所有兄弟的前途保证。
在刘武询问的目光中,不管是高顺还是邓虎和穆顺,三人都选择了低头避开。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刘武不再管身边的众兄弟和低头不语的高顺三人,而是微笑着走到了孩子的面前蹲下来柔声问道:“小弟弟,出什么事情了?你阿母在哪啊?”
“在…..在…..”
小家伙明显有些紧张,吞吞吐吐中,眼睛不停的看向刘武的身后。
“呵呵~!”
刘武微微一笑看着眼前的孩子笑着说道:“别怕,大哥哥又不是老虎,不吃人的,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告诉大哥哥,大哥哥帮你出气!”
“我…..”
孩子还是没有说话,而是拉着刘武的手向城北走去。
城北校场上,不单是刘武被眼前的一切震撼了,就是身后跟随刘武来此的众兄弟也一个个牙关紧咬,双拳紧握,愤怒的呼吸声让整个队伍中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压抑。
宽阔的校场上,一根根木桩就像一柄柄利刃一般刺在刘武的胸口,让他窒息,让他愤怒,让他的怒火到达了爆发的边缘。
小男孩松开了刘武的手,快步走到了一根木桩下面,指着木桩上那个早已没有了声息的女人天真的说道:“把阿母放下来,我要妈母…….”
女人大概三十多岁,赤身裸体,一根木桩从他的****插入,刺穿整个身体,从口中探出的黑色桩尖让人不忍细看。
放眼望去,不大的校场上,横七竖八的树立着近百这样的“人桩~!”
即便是见惯了生死的刘武,身处在这样的场景中内心依然忍不住一阵在颤抖,这该是何等的人间炼狱啊?
“他们究竟做错了什么?”
“究竟做错了什么?”
“谁来告诉老子~!”
看着形若癫狂,怒吼中抽出腰刀,形若食人猛虎般的刘武,所有人都低下了头。
“不为什么?因为他们是汉人!在匈奴人眼中,汉人是羊,他们是狼,狼吃羊天经地义……..”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回答刘武的既不是智者陈宫,也非勇将高顺,而是那个在刘武眼中天真无邪的孩子。
孩子说完话,就像是完成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一样,从怀里掏出了一根尚未成型的针条。
刘武认得这个东西,正是这个年月磨制绣花针的胚胎,长约两寸,看样子已经磨制的有段时间了。
看着孩子将针条慢慢的移动到自己的咽喉,刘武忽然明白眼前的孩子要做什么了。
“不要~!”
刘武丢掉了手中的钢刀,像疯了一般向孩子跑去,只是最终还是晚了一步。
看着倒在木桩下面的孩子,那天真,执拗的神情,那双始终没有离开过木桩上母亲的眼神,还有那最终保留在脸上的微笑,刘武伸出的双臂戛然而止。
“也好~!”
“也好~!”
“一家团聚,来生再做个好汉,……….”
谁也不知道刘武在自言自语些什么,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悲痛吗?”
“愤怒吗?”
“无助吗?”
刘武瞪着双眼,紧握着拳头,手臂上的青筋犹如鳄鱼的背脊一般爆起。极度狰狞抽搐的脸颊掩饰不住内心的愤怒,就如同食人的猛虎一般到了爆发的边缘。
“邓虎~!”
“末将在~!”
“把抓住的杂种们不分男女老幼都给老子带过来~!”
“诺~!”
满脸杀气的邓虎早就在等刘武这句话了,当他第一次见到此地情境的时候就差点忍不住亲手杀光所有的匈奴人,但是在高顺的劝解下,他却只能选择了暂时隐忍。
因为刘武如今的队伍中掺杂了不少匈奴骑兵,再加上刘武虽然对匈奴人以杀戮为主,但是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来,刘武完全是一手打,一手拉的作法。
也只有让刘武亲眼见到这里的一切,他才会放弃以前民族大融合的想法。
邓虎是如此想,高顺也是,就连加入白衣营不足两日的穆顺也是这个意见。
在三人的精心安排下,刘武见到了血淋淋的杀戮,那不同于历史书中只言片语的悲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