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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天依从师父的讲述中回过神来,正了正神色道:“师父,听了您的故事徒儿心中感慨也是一时难以平息。师父您闯荡江湖这么多年,摸爬滚打在刀尖剑刃上,自是艰辛异常。清风门历劫腥风血雨,能这般傲立于世,其中定是九曲回环。但是,师父,过去的终将是过去,您不能沉浸在过去的痛苦中,也不能背负过去的阴影让自己现在不快乐。依儿知道,师父的是非恩怨您自己定会定夺,徒儿不便插嘴。但是,徒儿真心希望师父能放下那些过去的是是非非,享受现在的天伦之乐。”

说到此天依看了一眼师父,见师父并无不悦,继续说道:“师父您现在不会再一个人承担那些痛苦了,至少现在您还有清风门,有清风门下的众弟子,还有徒儿,我们清风谷的人都把您视为自己的长辈,您是我们这些孤儿的亲人,收养之情,恩同再造。我们都会站在您这边,陪伴你,共同守护清风谷,守护您几十年的心血的。”天依此番话诚诚恳恳、情真意切。

鬼手婆婆笑眼微眯,牵着天依的手轻拍了两下,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依儿呀,有你这番话,为师甚是欣慰。师父知道你是个心性善良的孩子,可是,依儿,江湖就像是一个大染缸,混乱不堪,处处暗藏杀机。太善良的人在江湖上是没有立足之地的。江湖人心险恶,依儿,你太善良就会遭人暗害的。为师希望自己的徒儿不是个任人宰割的无能之人,定要是个能在江湖上呼风唤雨,唯我独尊之才。”鬼手婆婆说着这番话意有所指的审看了一会儿天依。

天依心里也明白这番道理。江湖上从来不曾有洁身自好之人。但凡踏进江湖一步者,无不是犹如行走在风尖浪头之上,稍有不慎便会死无葬身之地。所以,那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之说是万万不能用于江湖,江湖上从没有‘犯’与‘不犯’,而是‘谁先犯’,‘谁犯的狠’!

天依深知师父这番话是在告诫自己;凡事要处处留心,提高警惕防范别人的算计。自然,师父的好意天依是当然欣然受之的。于是,便向师父调皮的眨了眨眼睛,轻笑道:“依儿明白师父之意,此后谨记师父教诲。”

鬼手婆婆满意的点了点头,继而正色问道:“依儿,如若师父将不久于世,你可会答应师父一个要求?”

天依闻言一惊,慌忙说道:“师父何出此言?您不要胡思乱想,虽然师父年事已高,但是师父您是习武之人,习武之人当与常人不同,身体健壮,您不会有事的,请师父放宽心。”

鬼手婆婆闻言摇头一声苦笑,若有所指的说道:“依儿,有些事情并不是亲眼看见的就是真的,也不是亲耳听到的就是实的,很多事是要用心去体会的。就像这清风谷,看似宁静怡人,但其中却波涛暗涌。人与人看似亲密平和,但人心却天各一方,往往伤害你最深的就是与你最亲的人。”

听到此,天依若有如无的点了下头,而后坚定地对着鬼手婆婆说道:“师父,依儿明白您此番叫我前来的用意了。师父请放心,您有何吩咐尽管交代给依儿,依儿一定遵从。”

鬼手婆婆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继而欣慰的说道:“依儿,为师当真没有看错人。你天赋极高,非常人可以揣测,为师仅三言两语,你就能窥探到其中真意,且能这般了然于心,纵是为师几十年的繁杂历练也不及你今日的修为。你年纪轻轻就已崭露头角,超出常人数倍不止,他日,定非池中之物,睥睨天下!得徒若此,夫复何求!哈哈哈哈……”

鬼手婆婆朗声大笑一阵,顿而神色一凛,眉头一皱,语气略有失望凄凉但透着威严与坚定,道:“不错,如你所猜,这清风谷此后怕是要不平静了。有些逆徒早已蠢蠢欲动,甚至于意要加害于我,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真是师门不幸!若非我察觉的早,恐怕此时早就化为掊土了。”

天依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也是神色凝重,认真的听着师父继续道:“依儿,如今我要立你为谷主,此事定会引起一些人的反对,甚至将成为师门巨变的导火索。为师之所以能不动声色的容忍他们折腾到今日,一是因为,没有找到能胜任这谷主之位之人,为师不甘心让我辛苦经营数十年的心血毁在歹人手中。二是因为,我要看看他们究竟能玩出什么花样来,究竟会将我这个救命恩人置于何地!”鬼手婆婆说着这话,心里很是气愤,眼神里一次又一次闪过狠戾。

天依看着师父如此反应,知道事态严重,继而眉头一皱,低声问道:“那,师父有何打算?”

鬼手婆婆冷声一笑道:“我清风七门门主虽是我得力助手,但也不尽是我的心腹,其中有些人心存不轨,即使他再如何狡诈,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但凭我在江湖上阅人无数的经历,为师还是能有所洞察的。我把权利分给他们,让他们操纵清风门。即使他们中有人想一手遮天,但终究还是逃不过我的眼线。”

说到此,鬼手婆婆看着天依淡淡冷问道:“听说你们商量着要举行一场比试?”虽是问话,但语气有十分肯定。天依知道定是师父的眼线将刚刚发生的事情报告给她老人家了,看来还真是什么事都逃不过她老人家的火眼金睛。

想到此,天依也不含糊,坦然轻笑道:“呵呵,师父您真是明察秋毫。”

鬼手婆婆闻言也打趣道:“你这丫头,我看你是想说‘姜还是老的辣’吧?”天依听罢,不好意思的用手指抹了抹鼻尖,讪讪笑了两声。

说到比赛,天依不禁在心中思忖:清风门门主个个都是江湖上的好手,此七人联手对阵自己,不知自己是否真的能应付得了。更何况,为了帮师父完成大计,平定师门,此次比赛只能成功不许失败。若是比头脑、比智慧,我天依倒有几分把握,但若比武艺,我是一点也不会啊,那可怎么办?

鬼手婆婆在一旁看着天依,但见这丫头先是疑虑,而后坚定,进而自信,最后又焦急担心,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几变,甚是丰富。心中便猜到天依为何而此,只觉好笑,继而笑道:“依儿是为比赛的事困扰?你但可放心,此次为师定会助你。”

天依闻言无奈道:“徒儿只是担心如若比武,徒儿当真可是不战而败了。”

鬼手婆婆呵呵笑了两声,看着天依的眼神中闪过狡黠,问道:“他们可知你不会武功?”天依听了倒是摇了摇头道:“还不知。”鬼手婆婆闻言一副成竹在胸的姿态,朗声说道:“那你必胜无疑!”天依不明白为何师父会这么肯定,眨了眨那灵动的大眼睛,疑惑的看着师父,期待师父能为自己解惑。

鬼手婆婆轻声一笑,幽幽开口道:“我把自己的功力全部传授于你。”

天依闻言一惊,慌忙说道:“万万不可!再说,您有功力在身,可以方便警觉平日里那些小人的暗害。若把功力传给了我,您可怎么办?师父,要是让那些心存不良之人知道您没了功力,那样您会很危险的!”

想到这些,天依便觉得阵阵凉意袭向后背,不禁打了个寒战。慌忙直起身,上前拉着鬼手婆婆的胳膊,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这时,鬼手婆婆轻笑着,挥了挥手,打断了天依的下一步举动,不紧不慢的说道:“依儿,为师心意已决,你莫要多说了。没有人知道我会把功力传给你,此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现如今,他们还不敢拿我怎么样,为师只想你能稳坐到谷主之位上,赢得他们心服口服、无话可说,那剩下的事情,为师相信,以你的能力定会处理妥善,不让为师失望的。”

天依闻言慌忙连连摇头,张口刚想说话,就见鬼手婆婆迅速出手,连连两下点住了自己的动穴和哑穴。

鬼手婆婆长叹一声,像是有气无力的说道:“依儿,不要抗拒。清风门七门主个个都是狠戾的角色,难保他们不会在比赛上下黑手,这是保你的唯一的方法。依儿,此后清风门就交个你了,你切莫令为师失望啊!”

说着,盘坐于天依身后,闭上双眼,运行真气,将功力全数传入天依体内,用剩下的最后一点力气解开天依的穴道,继而昏睡过去了。天依在解开穴道的那一霎那,慌忙跳起转身扶住师父,见师父昏睡过去,急忙叫喊着:“师父,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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