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是抓住了令狐海邪把柄的海娜说完这番话之后,还不忘仰起头挑衅的看着令狐海邪。
不过令狐海邪却很不以为意的反问道,“本将军要如何做事,需要与你交代?”
“可是!”
海娜还想说什么,却被令狐海邪凌厉的眼神所制止。
在这一刻,海娜才明白。她口中所谓的把柄,对令狐海邪来说根本就不是个事情。令狐海邪能冒死将阿离留下来,就说明他是做好了全然的准备的,又岂会那么容易落人口实,让人以此来要挟他。
“没什么好可是的!你方才说的事情,本将军从未做过!至于这个阿离,也只不过是我征战途中捡回来的兽医而已,并非什么宫中的宫医,你若是不信,可以问问他自己!”
令狐海邪的话再一次印证了海娜的猜想,问阿离?这太可笑了!阿离本就跟令狐海邪是一伙的,从他嘴里能问出什么实话?
海娜心里很清楚,此时若是没有铁证,是无法驳倒令狐海邪的。可是这就是问题的关键,阿离私通王妃这件事,是宫中的秘闻,她也是费了好大的劲,才从其他妃子处打听到的,但也是仅此而已,没有任何的真凭实据。况且这等丑事,一向为宫中所忌讳,可汗当然会尽力想办法隐瞒,不让事情外传,这样一来自然是难有证据留下,加上还有令狐海邪的从中作梗,就更加无法掌握到其中的要点。而这件事中最为关键的就是阿离与王妃所生的那个孩子,竟然也会在这件事之后平白无故的消失了,无论海娜使用何种手段就是无法查到孩子的下落。那个孩子是生是死没有人知道,而阿离又平白无故的死里逃生,整件事这般的蹊跷离奇实在是让海娜费解,她总觉得这件事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其中一定隐藏了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没有证据的海娜,非常不甘心的沉默着,她在心里暗暗的发誓,总有一天她一定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弄明白!
海娜的沉默完全是在令狐海邪的意料之中,想要抓他的把柄可没那么简单,那年的事情他早已处理的干干净净,海娜能知道的不过是一个不知道真假的传闻,随便她说好了,反正没有人会相信。
“不说话?就是没意见了!既然事情都明白了,你还站在这里干嘛!回你的军帐去!”
赶走了海娜,令狐海邪再次看向阿离,“你怎么样?”
阿离感激的摇摇头,“我没事!”
“她呢?”令狐海邪顺带一提的关心了一下莲儿。
阿离低下头看了看怀里的莲儿,嫩白的小脸上满是惊恐,不过还好身上的伤并不是太重,因为海娜是在气头上打的人,所以很多下并没有真的打在两人的身上,加上阿离的死命保护,剩下的一多半也都被他帮忙挡住了,以至于莲儿受到的伤害没有先前看到的那么多。
“她也还好!”阿离轻声回答,言语中满是疼惜之情。
“你跟我来一下!”令狐海邪沉声命令。
“可是……”阿离非常的迟疑,他很不情愿离开莲儿。
“没事的!她已经走了!”知道阿离在担心什么,令狐海邪便叫过另外三个副将,对他们说,“你们去看着海娜,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她出来!”
“是!”
三个副将领命而去。
有了这层的保障,阿离这才不情不愿的将莲儿交给其他的军医,自己则是脚步蹒跚的跟着令狐海邪进了军帐。
“天啊!恪尊!”
一进军帐,阿离忍不住的惊叫了起来。
而比他先进来的令狐海邪也是一脸的惊恐,他出去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忆凝不知为何的掉落在了床下,而她的额头、手上还有她所躺的地上都满是鲜血。
“该死的女人!”
令狐海邪气愤的冲了过去,将忆凝抱在了怀里。
血,顺着忆凝的额头,滴落在了令狐海邪的胳膊上。
“可能是撞伤了!”
阿离忍着身上的剧痛探着头查看着忆凝额头上的伤口。
这是一个一寸来长的细长伤口,伤口很细,不深,虽然流着血,但并不是太严重。
“将军可先将恪尊放在床上,我这就去拿药替恪尊止血!”
说完,阿离转身又出了军帐,他这是去取先前忘记带进来的药箱。
趁着阿离离开的功夫,令狐海邪将忆凝抱到了床上。
忆凝的身子刚沾到被褥,她就痛苦的惊呼了起来,“啊!”
一双满是鲜血的小手死死的抓住了令狐海邪的领口,“好疼!不要!”
“哪里疼?是额头吗?”
令狐海邪双手抱着忆凝,不敢将她放下。
“好疼!好疼!”
窝在令狐海邪怀中的忆凝扭动着身子,嘴里一个劲的叫着疼。
本以为忆凝只是撞伤额头的令狐海邪这下子慌了神,看她疼成这样,怎么都不像是只撞到额头那么简单,她到底伤在了哪里?
腾不出手的令狐海邪,心里非常的焦急,一股不祥的预感从他的心头涌出。
曾经,他也见过有一个女人这样的痛过。
那是在多年前的一个深秋,跟着奴仆在外放牧的他无意中在茂密的枯草堆中捡到了一只小鹿,那是一只刚刚出生还不到片刻的鹿崽,紧闭的双眼都还没有睁开,浑身湿漉漉的蹲在草地上打着冷颤。在它的不远处的空地上有一具散发着血腥味的骨架。据他推测,那可能就是小鹿的娘亲,是母鹿在生产的时候,血腥的气味把食肉的猛兽引来了,这才有了杀生之祸,不过小鹿很幸运,生的时候落在了枯草堆中,加上母鹿帮它****的很干净,这才逃过了一劫。
记得捡到这只小鹿的时候,他很兴奋,也难怪从小就没有什么伙伴的他,能遇到一个境遇与自己同样悲催的小鹿,自然是很有亲切感。于是他便自作主张的将小鹿带回了家,偷偷的养在了房里。
“邪儿,你是不是有又着把什么受伤的小动物带回家了?”
自以为能瞒天过海的他,无论做什么,都逃不过娘亲的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