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土飞扬,歪风肆意。
街边的树叶呼呼啦啦,好似群魔乱舞,漫天细末笼罩着整个城市。
街上行人都遮面勾头,匆匆奔跑。
这天气给人压抑感,若是古时伤春悲秋的文人雅士指不定要登楼吟唱“山雨欲来风满楼!”
“朵,朵,我先走了,拜!”
安艳抓过钥匙,芊芊玉指飞快弹弹衣服的细褶,抓起包边喊边朝电梯冲。她可是牟足劲向前冲,一定要赶在人潮前闪人。孤家寡人,草根剩女一枚,指不定就淋雨了。
“恩,拜!”萧朵朵眨巴眨巴水灵灵的大眼,头也没抬。麻利的收拾着,她也要赶快闪人。
“走,走!我也撤了”前台小丽踩着十公分的细跟鞋尽量保持优雅的朝着电梯冲。老公等着接她呢。
啧啧,奔跑的城市呢!
萧朵朵把桌子上东西划拉到包里,倒也没有前边俩美女的争分夺秒。
哈哈!
嫉妒她也是没办法,虽然租公司附近的小区价钱高,可在这风雨欲来的时候,啧啧!
我得意地笑,我得意的笑……
“滴——,滴——”听着电梯的报警声,瞄了一眼无奈下来的某君,赶不上这趟,真惨呀!
整栋大楼这般争分夺秒的冲向电梯的人很多,才几分钟就在电梯口堵了一堆人,这一片繁华的城市商业区至少七八幢这般的写字楼,大家一个时间下班,你懂得……
这雨竟赶在下班高峰,大家都希望在大雨落下前赶到家。天气预报说有暴雨,M市每逢暴雨,积水堵路,没个六七个小时不会退,众所周知。
“重死了,脑细胞压死了”萧朵朵沿着步梯蹬蹬的朝下走,大眼滴溜溜的瞄了一眼四下无人,果断伸手上上下下的耸耸她的包包头,谁让她头发多呢,扎一天头皮都发麻。她有时候想,是不是她头比别人大呀,要不怎么比别人多长这么多头发?想来她这辈子是不能理解秃头人的烦恼了。
悠然的沿着步梯走到楼下,反正12楼也不算太高,等着31层的上上下下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等上。
路上小心的拽紧伞,差一点就被风刮走了。
“呸!”吃了灰土的朵朵紧闭嘴,这天黑云压顶,看着就是下大雨的料,赶紧走。
轰隆隆,轰隆隆。
萧朵朵就浑身一哆嗦,汗毛根根直立,就害怕来个雷劈了她。
“拉拉拉……我是幸福的小云朵……拉拉、拉拉……真幸福”
踢鞋,脱袜子,换睡衣。
萧朵朵到家就没了在公司的木讷呢,俏皮的很,怪声怪气的唱着自己随便想到的词,也不嫌难听。包包头也放下来,就在脑后扎了细细的两缕,穿上舒服的卡通睡裙,抱着半个西瓜半靠在窗前,人生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隔着透亮的落地大窗,大雨冲刷留着深深浅浅的积灰都掉了,看着瓢泼大雨,迅速在地上汇成溪流。
萧朵朵略带同情的想,安艳惨了,丽丽惨了,还有谁惨了呢?这下班不到二十分呢,啧啧,真是惨,想到平时最在意形象的安艳一副落汤鸡的样子“扑哧!”朵朵把自个逗乐了。
落地窗台前铺着线织的绚烂的手编民族风垫子,那是朵朵前几年公司组织旅游时,在云南买的,花了200多呢,当时一咬牙买了,现在真是深得她心,怎么看怎么值。
朵朵一直看着楼下稀稀拉拉渺小的人,都是狼狈不堪的四处乱窜,雨下的也是密如帘,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看着看着也不兴奋了。这会儿突然觉得很孤独寂寞,上班一个人,回来一个人,有什么意思。
“哎,日子难混呀,咱不图大富大贵,就衣食无忧成不?佛祖保佑,阿门!”本来萧朵朵是信基督教的,可是想着耶稣是外国人,万一有沟通障碍呢,前一段时间,干脆连咱本土的佛祖一起信了吧。
蹭的一下,萧朵朵解下脖子上的坠子,哈口气,在衣服上噌噌。然后一只手攥住坠子,据老妈说是祖传的一个翠如墨的佛祖吊坠。佛祖保佑!另一只肥手迅速上下左右的画了一个十字架。
都干完也觉得挺没意思的,突然想到一句话,当现实无法实现时,人就开始胡思乱想,估计说的就是她了。
伸手吊着坠子,指头绕上红绳,随意的甩来甩去。
哎!上帝呀!
一个不稳,坠子朝着另一头的大理石地板落去。
抛物线再优美朵朵也没心情欣赏了,这不是要玉石俱碎吧?!
老妈非扒了她的皮不成。想到老妈当初小心翼翼,里三层外三层的包着这玩意,那叫一个重视,朵朵浑身一机灵。
一个急扑总算攥住,就是脑袋撞的晕乎乎的,白胖的玉手倒是蹭出一道深深的长口子,血流了满手,看上去吓人。
可这会儿就她一个,也没别人可吓。
“额,怎么会这样,眼花了”这玉沾了她的血,倒像是渗进去了。这又不是海绵?难道她就是传说中神秘人物的转世,有这么玄幻吗?
踏踏的跑到阳台上,就着地上水盆的清水,涮涮,拎着仔细观察。
咔嚓。
外边天空一道闪电贼亮,像是要劈开天地,萧朵朵没看到垂着的墨玉上,佛祖诡异的闪着红光,一圈一圈的笼着她,她的世界真的玄幻了。
光晕散过,萧朵朵连灰都没有剩了,神秘的消失了。
这个世界有没有一个叫萧朵朵的人存在呢,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