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注定不太安宁。
“有人报警说查到5.3凶案嫌疑犯，而且一报就是二三十个。”穿着警服的国字脸望向车窗外，“具说报警的手机号码注册的是一个十七岁的学生，如果是个玩笑那就开的太大了。”
“不管是谁报的警，我们都不得不查。”身边的同伴无奈道，“卫队长，已经快一个月了，上面给的压力越来越大。”
卫建明沉默地打开车窗，点起一根烟：“这事真的很古怪，这之前市心广场周围连续接到报警说有混混在骚扰居民。而且那些混混都声称要找一个人，他们描述的样子跟报警里说的一模一样。”
“可能是那些渣子知道些什么，也想见义勇为。”
连说话人都觉得回答明显站不住脚，于是又补充道：“难道凶手惹了他们老大之类吧。”
这时卫建明的电话响了起来，他嗯了几声，接着脸色更加阴沉地挂掉电话。
“怎么了？”同伴疑惑道。
卫建明深深地吸了口：“抓到一个混混，据说有人绑架了某个有点影响力的大混混，不要赎金，只要找一个人。”
“就是凶手？”
“没错,这样两件事都能联系在一起了。”
卫建明将烟灰抖到窗外，沉吟半刻。
“你记得5.3凶案前几天的那个绑架案吗？”
“你是说那起学生绑架案吗？”同伴想了想，“凶手也是名学生，但后来因为证据不足所以不了了之了。”
“我总觉得这两件事有点联系。”卫建明凝视窗外呼啸而过的风景，“这是我的直觉。“
天汇大厦，天台。
“你跟我说这是你的直觉，这就是你说的五成把握？”老张哼了一声脚下的水泥地面瞬间龟裂出蜘蛛纹路，“明天一早我还得去公园晨练，最好你的五层把握没错。”
魏金张大了嘴指着老张，望着微笑的少年道：“方……方程，这老头是飞上来的吧？是飞吧？我亲眼看到他是飞上来的，我没做梦吧？”
少年没有理会魏金，面带笑容道：“几起案都是在以市心广场为圆心发生的，不管是不是凶手的迷雾但至少先试试吧。你……应该还没试过吧？”
“除非他活得不耐烦了，不过是个凝气初期，怎么可能是我凝气中期的对手，我一只手就能把他干掉。”老张有些骄傲地说道，“不过你小子如果白白扰了老夫的美梦，说不得也要给你点教训。”
“我想不必了。”方程指向某个方向。
也许旁人难以看到，被警笛声扰得灯火通明的小区上空，一个黑色的小点如同蚂蚁似的朝着某方向一高一落地蹦去。
“竟然没有一丝气息流露。”老张诧异道。
“虽然我也没有想到这么顺利就能找到人，不过你答应过我的应该兑现了吧。”方程提醒道。
老张一个纵路朝落下天台，而后从口中吐出一根牙签大小的宝剑，宝剑瞬间放大落在他的脚下。
“小子，明天去老吴那等我。”
魏金部到围栏，远眺老张如神仙般飘逸地离去，似乎已经恢复正常对着方程大叫：“方程，我们怎么去？”
“接下去是神仙打架的事，与我们无关。”方程打着哈欠，“现在已经快三点了，我得找个地方补下觉。”
魏金用拳头砸着半身高的围墙：“我也想去，我要亲眼见见那个畜牲！”
“然后呢？”方程淡淡地问道。
魏金咬牙切齿道：“当然是能补一刀是一刀！”
“除了发泄外，还有其它意义吗？”方程觉得有些无聊。
魏金愤怒道：“可我总得为我那妹子做点什么吧！？我不想作梦时人家问我，魏哥，你见到凶手了，然后做了点什么？接着我说，我只是远远地站在旁边看，什么都没做。”
“面对现实吧。”
“现实是个狗屁，你不去，老子去。”
说着，魏金上前推开挡在前路的方程，朝门口走去。方程却一把将他拉住，就在魏金要发作时一句话像凉水一样泼醒了他。
“你找不到他们，我发誓就算你找遍整座城连他们的一根头发都看不见。”少年叹了口气，“除了我，但是那太危险了，我不能带你去。”
魏金握紧拳头，忘记了之前对少年的恐惧，朝着他的脸狠狠揍去。然而少年只是轻仰了头，拳头只在鼻尖飞过。然后少年沉下身狠狠地用手肘击向小腹，大汉随即痛苦地猫下腰。
“难道你不会愤怒吗？”这一击让魏金感受到了两方的实力差距，但他仍然不甘心。
方程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愤怒，只会失去理智。我不喜欢任何一种让我失去理智的感情，因为我走的路不允许我这么做。”
“我很喜欢那个妹子。”魏金沉着头嘿嘿笑着，“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见面的次数也不多，但我的感觉告诉我，她也喜欢我。”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你理解个屁！你理解个屁！你理解个……”
淡淡地回答反而击起魏金的狠意，他盯着方程的眼睛像一条发狂的野狗般咆哮。
“够了！”方程突然暴喝。
云动，月出，寂静的夜，远处的喧嚣也像是远离了俗世。能听到的只有少年胸膛里的心跳声，清晰，而有力。
魏金呆了呆，小声问：“你生气了？”
“如果生气能够解决问题的话，我会这么做。”方程望着天上明月，“有时候你不得不面对一个叫做现实的东西。人在开始是一块布满棱角的石头，但他会渐渐把你变成泥巴，把你从山上抛下去，在山路上一路滚下，最后变成像球一样的形状。假如你不肯这么做，你永远都到不了山脚。”
“为了能到最后的目的地，我宁可被人说贪生怕死，因为只要活着就会有希望。”
魏金不由笑了起来：“你个SB。这是你对生活的态度吗？你只会想着下山，怎么不去想上山可能会有更好？也许有一天你就会发现自己窝囊地活了一辈子，却得不到你想要的。而我现在就要咒你，我咒你拼着命的努力，到最后却会发现那跟你想要的恰好相反？”
“如果想让我带你去，除非你能打赢我。”方程没有理会他的讥讽，“用你的行动来证明，现实是多么容易被击倒。”
魏金从地上站了起来，昂起头俯视着少年，揉动着指节发出声响。
“明明该是想信梦的年纪，却偏偏要装老成。方程，你让哥哥很不爽。”
“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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