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砚看着这一幕着实摸不着头脑,不解的看着眼前的人。
齐木秋的动作一下子顿住,几乎感觉从头顶上直接浇下一盆凉水,浑身发冷,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
“小姐……怕是认错了人……虽然在下,在下叫舒砚……”
声音到了这里就断了。
因为齐木兰一下子扑到了舒砚怀里,紧紧抱着他,用尽所有力气,似乎要把两个人都融合到一起。
“齐小姐?!恐怕真是认错了人了,在下今天第一次和小姐见面……这中间怕是有什么巧合……”
“齐小姐……待到房里从长计议吧,暂且先放了舒某……”
舒砚的双手空着,举也不是放也不是,狼狈的看向在旁边的齐木秋,却见齐木秋仍就呆愣着,舒砚便无奈的叹了口气。
“舒言……你不要我了?那天晚上,我没记起你来是我错了……可为何,为何你也将我忘了……舒言……舒言……”
“你可记得?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舒某自是记得的……便是如此,齐小姐也先将我放开吧……兴许是有什么误会了?先放开在下……”
舒言好言好语的安慰着她,却不见那力道有半分放松,无奈,只好拍拍她的后背,想等她情绪稳定了再解释,因为这其中必定有很大的误会,正想着,却突然听到齐木秋道:“木兰!你松开他!”之后感觉浑身一松,原来齐木秋硬是将木兰拉了开来。
“木秋?”舒砚惊道。
齐木秋站在他和齐木兰中间,背对着他,看不到表情。
“木兰,你看好,他,不是你要找的舒砚言!我与他自小在宫里长大,中元节都是我们在一起过的!木兰!你认错了人!他真的不是舒言!”
齐木秋似乎是有点激动,最后一句甚至是声嘶力竭的喊出来的。
齐木兰一下子被吓得止住了眼泪,迷茫的看着眼前脸色有些阴沉的兄长,似乎感觉到了一种从内心深处涌出来的怒气。
是的,怒气。
以至于烧红了他的双眼。
舒砚越过齐木秋的肩膀看着惊惧的木兰,轻轻拍了拍齐木秋的肩膀。
“木秋?你这是做什么?你把齐小姐吓到了……”
齐木秋浑身一震,愣了一下,怔怔的回头看着正在望着他的舒砚,一种从没有被正视过的感情在此时变得比往常任何时候都强烈,它在膨胀着,叫嚣着……
“我、我……”齐木秋低垂着眼睛,攥紧了拳头,欲言又止。
“齐小姐,这肯定是误会,能否请你到屋子里仔细说清楚?或许在下能尽一些绵薄之力……”舒砚道。
待齐木兰断断续续的又把这件事情讲了一遍的时候,舒砚似乎想到了什么,便道:“齐小姐,你所说为舒言而我是舒砚,笔墨纸砚的砚,齐小姐果真是误会了。”
齐木兰此时也明白原来是自己刚刚太激动而认错了人,但却心存疑虑,为什么会这么像……
“齐小姐,事实上,我爹就是清平王爷,可我却是从小入宫没有见过他,或许你说的那位便是我未曾谋面的兄弟也说不定罢,你与木秋虽是兄妹,可之前也是没见过面的。如果齐小姐信任在下,在下倒是愿意帮你去找找,或许能找到也说不定。”
等回到皇宫里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前脚刚迈进元德宫,就看见了迎面走来的荣公公。
“我说舒小爷,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我都来找好几趟了,皇上在御书房等着你们商量事儿呢,咱们别进去了直接过去吧。”
此时舒砚才猛然间想起来,去找齐木秋是受了皇上的委托,要商量关于后天宴请群臣的一些事情的。
“这……我怎么给忘了?”舒砚一拍脑门,“木秋,皇上让我去找你原来要早点回来一起商量后天的喜宴的。”
齐木秋在回来的这一路上几乎没说过社么话,舒砚讲了什么也只是简简单单的应个声。
“木秋,你可是担心你妹妹?她若不想嫁进宫里,我们也可以找皇上商量商量。”
“嗯……”
“木秋,你回了一次家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是不是你爹娘对你不好?还是怎么了?”
“没……”
“木秋,咱们还是先和荣公公去皇上那里,有什么事情回来再说?”
“没事,走吧。”
说着,齐木秋就先走了一步,看着闷闷的背影,舒砚实在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齐木秋第一次和他闹别扭还是小时候的事情,那时候舒砚特别崇拜赵太傅,每天都要去请教赵太傅一些诗句,一待就是好几个时辰,经常找不到人,后来齐木秋就开始跟舒砚闹起了别扭,舒砚也只能好言好语的哄着他,但是还没过一天,两人就又和好如初了。
但是这次……又怎么了?
舒砚看着闷着头走在前面的齐木秋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
“可算是到了。”
荣公公松了一口气。
目前瑶光登基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五个月,按照老规矩来,这五个月之后正是新旧交替之时,新皇帝祭拜先皇,迎娶新人,为天下祈求国泰民安。这是件了不得的大事,必须做好详密的安排,出不得一点乱子,不过这些自然有礼部的大臣们策划好了,交给皇帝做最后的定夺,但是最让大臣们头疼的就是关于那天将要进宫的秀女,选了将近半个月竟连一个人都没有定下来。
齐木秋和舒砚刚进屋的时候首先入眼的就满地的画卷,两旁的宫女唯唯诺诺的站着,连头也不敢抬,屋子里面静悄悄的,瑶光正站在一幅画像之前发呆。
荣公公喊了声皇上,瑶光才如梦初醒一般回过神来。
“怎么才来?”
“刚刚有些事情耽误了,皇上这满地的画卷扔了也着实可惜……”
齐木秋就弯下腰开始一张一张的把画卷捡起来堆到案几上,开始细细端详,这些女子一个个貌美如花,眉眼精细,线条美好,但是……齐木秋抬头看了看舒砚,但是,为什么总觉得没人能比得上他?
瑶光微微顿了一会儿,道:“这些画你们便是不用捡了,一会自有人来收拾……你们来看这幅画。”
其实那幅画也没什么特别之处,感觉上甚至是有些过于年幼,没有其他画卷上的女子那般艳丽,圆圆的脸水嫩的唇,笑的很是喜庆。
舒砚仔细想了想,“怎么感觉似曾相识……”
“都察院御史宋长陵之女宋识。”瑶光道。
难怪,原来是宋嘉禾家的。
“皇上,怎么不见嘉禾?”齐木秋发现从一开始就没见到嘉禾便问道。
瑶光却当做没听见一般,又拿起了另一张画卷。
“还有,木秋,这是你妹妹吧?”
轻描淡写的声音。
似乎是有什么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