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之中,扶源在沸腾的液体之中剧烈的沉浮,混混厄厄.扶源还记得,最后的与青扬的谈话并不愉快,最重要的是双方都无法开诚布公。扶源虽然不能做到嫉恶如仇,却仍对魔族耿耿于怀。于是便有了如今的惨剧。巨大的池水里,不知名的液体使得扶源从疼痛之中醒来。看见自己置身于沸腾的液体之后总,全身近乎透明,那突如其来的剧痛更是使得扶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怎样了?”不知是谁在殿门口轻声地问。
“主上放心,她倒是死不了。……这情况很少见!”
扶源想大声地喊叫,却疼的说不出话来,眼前尽是黑暗,无尽无止。扶源仿佛融进了梦魇,没有过去,没有将来。
于是,天地模糊了。日月星辰,皆为过往。记忆一处处闪过,又转瞬之间遗忘,融入一片混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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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小姐醒了!”不知是谁在耳边大声的喊。
外面一片混乱的声响,转眼之间,几人掀起门帘走了进来。
扶源睁开眼睛,愣愣的看着眼前跪了一地的丫鬟,脑海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恐慌。
门帘被推开了,很突兀的,一个妇人闯了进来,抱着扶源大哭了起来。扶源看着眼前之人,怔愣了好久,看着眼前的夫人红色的眼瞳之中流出了大滴大滴的眼泪,身后的短短的尾巴无力的垂了下来,蓦然的,扶源感觉这个场景令自己想笑。至于为什么,自己也说不出原因。
“你……是谁?”扶源看着这位夫人泪流满面,心里也不好受了起来。艰难的支起了身子,面色复杂的问。不知为何,脑子里空荡荡的,这种感觉,令自己很不舒服。
“源儿……我的源儿……你不认识娘了么?”妇人脸色哀戚,双手捉着扶源的胳膊用力,仿佛是无法置信。
娘?看着眼前的妇人,扶源强迫着自己把这个字与她联系起来。
“好了!既然没事了,明天便去血魔池经受洗礼!”妇人背后的男子面目方正,眼神凌厉,看向扶源时确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疼惜。
“源儿……你爹也是为你好啊!你也知道,不经受血魔池的洗礼,便永远成为不了高级魔族,源儿……娘相信你,这第五次,一定会成的!”扶源抬头,看着母亲的眼光里透着温柔,而远处,爹爹的眼中却闪过一抹痛惜,直觉上事情不止于此。
“源儿……明天……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机会”爹爹的话意味深长,让扶源心里闪过一丝寒意。直觉上,似乎对那血魔池有着与生俱来的恐惧。
直到两人离去后,扶源方才揉着剧痛不已头,向身边的丫鬟询问自己失去的记忆。
魔族地处偏远,共有五城,雾城,雨城,云城,电城,雷城。各个城之间互通有无,休憩相关。魔族之地,本是混乱,亘古以来,更是以修为论长短。五城之间的洪远之地,便供那些低级魔族休憩之用。低级魔族智力极低,如牲畜无异,却是生而蛮力,嗜血好杀。这些对于那些高等魔族来说自是毫无威胁。五大城里,居住的便是中级,高级魔族。所为中级魔族与高级魔族之间,相隔的何止是洪渊。魔族成年后便有五次机会进入血魔池洗炼,只要走过血魔池,便可以摆脱嗜血的控制,成为高级魔族,晋升为魔族中的优等种族,无论是修为还是地位,不可与中等魔族同日而语。
明日里,扶源便是面临着最后的机会。从小丫鬟口中,扶源得知,自己便是那五大城之一,云城城主的女儿,上面三个哥哥,两个姐姐俱以嫁人。其中两个哥哥有幸成为高等魔族,成功的拥有了进入魔族圣地修炼的资格。扶源是六个少爷小姐之中,公认的资质最差,脾气最掘的人。人称拼命小六,平日里自己在城主府中拼命联系,确认然次次失败。连最初对自己记忆希望的城中之人,都是无奈一笑,因为笑谈。就是几位哥哥,都无可奈何。要说血魔池,虽有五次机会,正常人一次便可断定天性长短,哪有像扶源这样屡试屡败,还偏偏不怕丢脸的人呢?
天亮了,扶源看着镜中自己高大的身子,皮肤微白,不似其他人肤色粗糙黝黑。自己的尾巴很短很短,据说出生时便是如此丑陋的面容,更是让老年得女的城主夫妇心生怜惜。本来若是小女儿安静一些,少不得寻了一处好人家嫁过去。可是多年下来,凭着小女儿的倔脾气,就是威震一方的城主亦是无可奈何,一切等血魔池之后再做考虑。
血魔池前,已经围了不少的人。众人对城主家的女儿奇丑的相貌也很是淡定。更多的人不过是凑个热闹,以备明日的谈资。虽然外面已经战火纷飞,可是有着那无穷无尽的低级魔族当着,就是中级魔族都不屑于为战争操心。
扶源看着威严的魔潭,庄严的跪了下来。
“中级魔族,云城,赵扶源今日进入血魔池洗炼。洪荒老祖,九天魔王俱以为证。天地赐福,生生不息。”
魔坛大门开启。扶源缓步的走了进去。一股股大风传来,扶源嗅到了浓重的血腥气息。双手握紧,其实很简单,从那血池之中游过去,便成功了。
可是这短短的路程,对魔族来说,不可谓不艰难。嗜血是魔族与生俱来的本性,天性难改。而那鲜血的疯狂,对所有魔族来说,可谓是致命伤。
进入池水之后总,扶源感觉自己仿佛被极致的快乐包围,周身无法前进。周围猩红的鲜血,令扶源的眼睛闪过一丝兴奋。但很快的便被她生生地压制住了。这个过程仿佛演练了千万遍,扶源很熟悉。
不知不觉之后总,已经来到了血池中间,即是没有向下谈视,扶源已感觉到下面仿佛有益处巨大的泉眼,新鲜的血液源源不断的冒出来。
“只喝一口……”有个声音在心底诱惑着叫嚣。
“不……”扶源听见自己说。
鲜血再召唤,扶源感觉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蠢蠢欲动。
“只喝一点点……”那个声音在耳中萦绕不觉。
“不……”心底的声音弱了许多。
扶源低头,仿佛看着天下最美的盛宴,心底的两股力量在心中嘶吼,不分胜负,欲罢不能。那一片鲜红叫嚣着欲望,令人沉沦。
扶源感到自己已经渴望的低头,看着那鲜血丝毫没有恶心的厌恶,看着他们留过手指,滋润心田。
“为什不呢?就一点点!”扶源感觉理智的弦在崩溃,没有束缚一般,扶源凑下了头。鲜血更加刺眼,仿佛远古的讥笑,踏空而来。看!这就是命运……
突然眼前闪起了一张张画面。
俱是城主府中熟悉的脸。
女孩对着一盆盆鲜血沉默的坚持。
在他人嘲讽,同情,不以为然的目光之中,苦涩的笑脸。
看着眼前血肉模糊的身体,女孩颤抖而倔强的誓言。
“不!”扶源抬头,挣脱开了鲜血的诱惑,游向了对岸。她忘记了一切,却耳旁依旧响起了女孩的言语,似曾相识,仿佛从未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