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大学士目光深沉看着那几个面红脖子粗激动万分的少年,淡淡说道:“此事我自有定夺,现下医治好今魏赟才是当务之急。”
既然大学士说了话,其他众人也不好辩驳。
大学士见没有质疑捋着胡子说道:“你们几个人去薛府和长阳郡君府通知一声。”几个少年连忙点头,风一般的跑开。
那大夫看着今魏赟的伤口不断皱眉。
大学士问道:“如何?”
大夫无奈的摇着头:“实不相瞒,这伤口虽浅,却已伤及脾脏,在下实在没有十足的把握,眼下只能去找肖顺尧公子,或许还有转机。”
薛夏着急,一听是肖顺尧便连忙道:“那还不快去找。”
说罢就要同漆武离开。
谁知道大学士沉声说道:“你们两个给我站住,薛夏等你父亲来了再说!”说罢便谴了人去请肖顺尧。
薛夏此时早已镇定下来,总觉得这是来的莫名其妙,他反倒是不像方才那样那般六神无主,而是细细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
那刀子是怎么到了自己的手里,还有那一声很像自己声音的叫喊,究竟是谁模仿的。
方才离开的几个少年似乎都有嫌疑,正是那一声大喊,令漆武着急,以为自己受伤,这才重拍了一掌,令今魏赟的肚子径直撞进自己手中的小刀!!!
一想到此处不禁冷汗涔涔。
此时的肖顺尧正在和淑欢两个人打哑语,却看到自己的药童慌慌张张的进来,急忙将方才书院发生的事情的事情说了一遍。
书院的小厮跟在药童身后也是连连点头,说起薛夏和他的书童将人打伤的事情。
淑欢一惊,急忙问道:“薛夏少爷身边的书童可是皮肤黝黑,浓眉大眼?”
那小厮点点头气道:“正是他,漆武不知怎地下了这般重手,眼下今魏赟少爷生死不明,真不知道长阳郡君要如何处置他!”
淑欢听了,手指掐进肉里,恨不得立刻过去看看。
正巧肖顺尧凝眉轻言:“既然担心,就随我一同过去,铁姑娘这边就交给粟海吧。”
淑欢点点头,现下她当然担心漆武。只有先于长阳郡君见到他,心里的石头才能落地。
然而她突然又想到长阳郡君此刻不是正在皇宫么,她又怎么会知道,恐怕来的会是柳姨娘!!!
肖顺尧带着淑欢策马而驰,很快就到了书院。
淑欢扮作肖顺尧的医童,跟在他的身后,看到躺在床上的今魏赟。
书院大学士看了看淑欢,只是皱皱眉,却也没有什么不悦,反倒是那个等候多时的大夫将今魏赟的情况简短的叙述了一遍。
淑欢进屋后没有发现漆武的身影,只得默默祈祷,漆武现下能平安无事。
肖顺尧仿佛能够猜到她内心所想一般突然侧着头对大学士说道:“此事颇有蹊跷,相信大学士不会那般草率的将漆武顶出去。”
“肖公子说的是,老夫让他们在屋子里闭门思过。”说罢,径自倒了一杯水坐下来,悠然的看着肖顺尧拔刀。
肖顺尧朝后伸了伸手,淑欢茫然不知所措。
还是一起来的药童,连忙将随身携带的麻醉散递了过去,淑欢汗颜,第一次做这药童,她还是多少有些不适应。
不过看着肖顺尧那镇定自若的表情,便是知道眼前的今魏赟定然会转危为安,平安无事的,此时她的心才安然着地。
原本今魏赟昏迷不醒是不需要麻醉散来辅助,但是肖顺尧担心他会中途醒过来,反而有碍于医治,索性令他睡着。
今魏赟不过十三四岁,生得眉清目秀颇有今杜若的遗传,若是在长大一些,堪堪便是一代青年才俊,只是身为庶子,多少有些令他抬不起头。
生母柳姨娘又对他极为严格,稍有不满意之处便会皮棍伺候。
反观长阳郡君倒是对他温柔亲切,所以这今魏赟同长阳郡君的关系反倒比和生母柳姨娘要好的多。
淑欢在俊君府的时候也不止一次看见柳姨娘因为这事情偷偷抹眼泪。
淑欢活了这么多年,再加上对长阳郡君的了解,自然一下就能看出来其中的猫腻,只是今魏赟年少,到底不懂慈母泪,懂不得柳姨娘望子成龙的心切,和平儿那棉里藏刀的狠毒!
肖顺尧眼急手快,只是倏地一声手上用力,那小刀便是灵巧的从皮肉当中拔了出来。
幸运的是周围并没有血液喷薄而出。
旁边的小童正当收起麻醉散的时候,却看到肖顺尧那突然沉静下来的目光。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才发现,今魏赟裸露在外面的皮肉,此刻已经皮肉翻卷,呈现一片黑青,显然是中毒的情况。
肖顺尧二话不说从怀中摸出一根金针,立时扎了进去。
小童也急忙拿出一套银针递到一旁,肖顺尧手腕翻转,不消片刻那十五根银针已经飞快的封住了今魏赟全身上下十五处大穴位。
而金针正是封住了心脉,以防止毒气攻心。
淑欢看到那个金针,心里咯噔一下,那金针正是晴霜翻遍铁府大院都没有找见的那个。
果真被肖顺尧拿了去。
此刻看到肖顺尧的表情越来越凝重,淑欢也不自觉的朝着今魏赟的身体望去。
只见他的皮肤像是被几根银针画好分区一般,每一块似乎都呈现一种不同的颜色。
淑欢虽然不懂医学,却也瞧得出,今魏赟眼下的情况已是十分危急。
肖顺尧施完针,似乎是极为劳累,小童递上帕子给他擦了擦汗,肖顺尧看到一旁沉默不语的淑欢,当下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同自己出去,让小童在一旁看着今魏赟。
大学士和大夫守在门外,见到肖顺尧颇为疲倦的出来,都是心中一凛。
两人对望一眼,几乎同时问道:“莫非不妥?”
肖顺尧皱着眉头说道:“那刀子上涂有剧毒,如今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伤势,反倒是令今魏赟全身的毒奔腾而涌,毒已深入血脉当中!”
那大夫额头上立刻出现了豆大的汗珠,声音嘶哑颤抖的说道:“可有法子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