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折腾了一天,昭雪躺在床上却无法入眠,肚子咕咕叫,无奈只得起身去寻些吃食。
手轻触就感觉到钻心的痛,双膝也是麻木的,再度站起来感觉到一阵撕裂般的痛楚,昭雪不得不再次瘫坐在床边,揉了一会麻木的双腿。
披上轻裘,缓缓的推开了门,不料门旁边一团黑色的影子,吓得昭雪惊叫起来:“啊,谁?”
倾斜在门边的影子似乎被这尖叫声惊醒,斜着依着门框,缓缓起身,才看见门口那个张着嘴巴,眼睛有些惊异表情的女孩。
“你这么晚是要去那里?找祁云开吗?”
没有参杂任何情绪,淡淡的问道。
“大半夜的你躲在我的房门外,是何居心啊?”
昭雪缓过了神,生气的看着门口的这个不速之客,冷冷的问道。
不料祁云节似乎并没有听见昭雪的质问,轻轻的推开了昭雪,踉跄的走入了房内,趴到在桌边,好像没有了一丝力气一般。
“喂,你怎么进去了?出去!”
紧跟其后的昭雪愤怒的怒斥着祁云节,寒风从门框处一股脑儿的灌了进来,昭雪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又回身关好了门。
“怎么不说话啊?装死呀?”
昭雪管好了门,快步走到祁云节身边,眉头微蹙,疑问的问道。
“你不要吵呀!让我睡会!”
祁云节眼睛紧紧地闭着,眉头皱的紧紧的,轻轻的嘟哝着。
“这是我的房间,你给我滚出去啊!”
昭雪边生气的吵嚷着,一边伸手想要拉起祁云节,不料却发现祁云节的身体发烫。
“哎呀,你发烧了?”
昭雪惊慌的问道,手停在半空,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对了,我给你请大夫吧!”
昭雪一个人喃喃的征求着祁云节,说罢欲起身唤丫鬟请大夫.
“不要,不要大夫,我只想你陪着我,不要离开我。”
迷糊的祁云节紧紧的拉住了昭雪的手,嘟哝着模糊不清的话语。
昭雪望着这个温文尔雅,惊才风逸的男人,这应该是一个美好的人,可为什么有时候却那么的歇斯底里,心里面的疑问一个一个的传来。
昭雪想罢,总不能让他在这茶桌上睡觉吧,于是弯腰扶起一滩软泥般的祁云节。弱小的身子却要承受一个七尺男儿的身躯,短短几步路却也让昭雪累的够呛,身上的伤口也一阵阵痛痛不已。
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昭雪总算把这个人事不醒的祁云节连拖带拽的弄到了床边,呼呼的喘着粗气。
缓了下神,望着瘫软在榻上的祁云节,只见他眉头舒展,脸上一副坏坏的笑,只是眼睛依然禁闭着。
昭雪看着他这样一副表情,不知道是该责怪他好还是夸他好,起身想要给他盖上被子。冰凉的手不小心触摸到祁云节湿透了的衣衫,她不禁眉头微皱,这又没有下雨,怎么浑身湿透了呀?
昭雪有些无奈,摇了摇昏睡的祁云节,没好气的嚷着:“起来啊,起来把湿衣服换掉!”
“娘子帮我宽衣吧,娘子帮我宽衣吧。”
祁云节一脸坏坏的表情,禁闭着双眼对着昭雪发号施令。
“谁是你娘子呀!给我滚,不起来自己宽衣就病死你吧。”
昭雪心里忿忿不平,对着浑然不觉的祁云节狠狠的回道。
说罢,自己一个人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肚子咕咕叫,浑身没力气,好累,不禁也坐了下来,昏昏欲睡般。
见祁云节良久没有声响,想着他还在发烧,如果就此不理他,他真的病死了,可如何是好呢?
昭雪冥想良久,还是觉得帮他脱掉湿透了的衣衫,就当是做一回好人,积点德吧。
昭雪一边在心里面安慰着自己不情愿的小神经,一边伸手想要解开他的衣扣。
他不妨的一个转身,把惊慌失措的昭雪吓得手硬生生的停在半空,不知该如何进行下去。
握了握拳头,给自己壮了壮胆,他本就是我相公,给他宽衣,理所应当呀,为什么自己会如此紧张,昭雪想罢觉得是自己吓自己,理了理思绪,就伸手解开了他的第一个衣扣。
外衣很顺利的被昭雪成功的脱掉了,可不奈内衫也是湿透了的,不脱掉恐怕还是会延误他的病情。想了一会,她再度伸去了自己颤抖的双手,小小的心脏狂跳,好想是要跳出自己身体一般。
慌张的连手都在颤抖,嘴角不停的念叨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成功的解开了所有的衣扣,可平躺着的祁云节,怎能轻易的让她脱掉衣衫。
昭雪冰凉冰凉的手,翻了翻他的身体,倾斜着才成功的脱下了湿透的内衫。
气喘吁吁的,双颊发烫,昭雪看着被自己脱的光溜溜的祁云节,尴尬的不知所措,索性拉起宽大的被子往他身上一盖。
折腾完祁云节,昭雪坐在桌边,捂着胸口,平复着自己乱跳的小心脏。想想自己刚才见了光溜溜的祁云节,双颊越发的发烫,心里面是乱七八糟的。
好一会才从刚才的惊慌失措里面缓过神,夜已经很深了,疲倦朝昭雪袭来,倒也不那么觉得饿了,她缓缓的扑到在桌上,睡去了。
躺在榻上的祁云节听见昭雪微微的呼吸声,轻轻的起了身,望了望自己一丝不挂,不禁笑了起来,一脸的笑容,一脸的温柔。
他轻轻的走到昭雪身边,缓缓的坐着,呆呆的望着这个疲惫不堪的女孩,露出了温暖的笑容。想着自己今天对她所做的一切,看着她弱小的手掌被厚重的纱布裹的严严的,他眉心微皱,心痛的有些难受。
望着痴睡中的人儿,压抑在心地的情感如烈烈火焰一般烧烤着他的心。或许从第一次见她的翩翩起舞,她就已经在他心底深处扎个根,而不是因为曾经的流烟而铭记了她的温柔。
寒冷的夜,他轻轻的抱她在怀,放在榻上,给她盖上了温暖的被子,自己也俯身躺在了她旁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她,他的脸上是迷恋,是满足的神情。
轻轻的侧了侧身,将睡梦中的人儿拉到了自己的臂弯,他得意的拢着她,满足的入睡了。
“五姨太,该起来洗漱了!”起早的丫头在门外柔柔的唤道。
昭雪睁开朦脓的双眼,入眼是紫红色的帐幔,自己不是在桌边吗?怎么在榻上?猛的一转身,看见一张男人的脸庞,惊呼一声:“啊,流氓!”
屋外的丫头一惊,连忙像屋内喊道:“五姨太,你开开门,出什么事情了吗?”
被屋内屋外的惊呼声和吵嚷声惊醒的祁云节,张开惺忪的双眼,望着呆如木鸡的昭雪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脸,调侃的说道:“娘子,早啊!”
“你,你,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
昭雪惊慌失措的检查着自己的衣衫,慌张的指着祁云节怒斥着。
说罢,一脚把祁云节踢下了榻,一脸的怒气。
“哎呀,你这个女人怎么这般野蛮,力气这么大,这是要谋杀亲夫啊!”
滚落在地的祁云节,望着床上盛气凌人的昭雪乱吼一通。
门外的丫头听着屋内的争吵声,都偷偷的笑,原是少爷和五姨太打情骂俏压,也不再作声,慢慢的撤了下去。
祁云节倒也不计较昭雪对他的粗鲁行为,起了身,说道:“娘子,你洗漱洗漱,待会我们一起给娘请安!”
“哼!”
昭雪不理,自己起身开始梳妆,这次可不能迟到,免得又被家法。
望着她梳妆的背影,他一脸的满足,或许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她就已经很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