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渐渐停了下来,林子里再没有任何声响。远处的雪也似不再飘动了,天空中透出一股静谧的味道。
安心顺着林中一条隐秘的小径走去,最终还是在一株小蘑菇旁找到了糯米。白白的糯米静静的趴在小蘑菇的边上,不仔细看还真是看不出来。
“小东西!”安心抱起了糯米,“你可真能跑呀你!”又用手点了点糯米的额头,笑道:“这么喜欢蘑菇啊?!干脆叫你小蘑菇得了!”见糯米只是耷拉着脑袋伏在她怀里,不由又有点好笑。现在想起要靠着我啦?抬头看了看渐渐暗下来的天色,不由想到该回去了。
“客人应该下山了吧?”安心对着糯米问道。也没等糯米吱声,又恨恨道:“也不知道那个野蛮人是从哪里来的!早点走了才好!”怀中的糯米动了动,安心忙抱紧了它,“好好,我们马上回去!”四处看了看,才发现自己此时站的地方有点陌生,好像是那片桃林,又好像不是。
安心四处转悠了一阵,一段时间后终于发现先前糯米呆在那的小蘑菇依旧娇娇的站在那里,不由有点泄气的对着糯米说道:“咱们迷路了呢!”糯米没动。安心只好坐下来等等看是否会有人来救自己。看来是有人布阵了。谁呢?倒是想到了师傅,可是师傅无缘无故的怎么会在这桃林布下迷阵呢?她四处转了转,并没有走远。看来这阵不好破啊!
师父真是麻烦。
哎!你也真够笨的!她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头。后来又想到疼的还是她自己,这样也只会让自己更笨,遂也就不再难为自己了。
她捡了块干净的树墩坐下,顺便把糯米放在了她的裙兜里。糯米伸着小腿蹬了几下,它之前在地上跑过,脚下还是脏的,安心倒是忘了,等看到自己裙子上几个鲜明的小脚印时才想起这碴,不由又急又悔。想把糯米放地上又想到方正是脏了,再脏点也没什么了。也就不再在乎这事了。
她看了看前面,捡了一块石头,前面的一棵形状很奇怪的桃树扔去。她耐心等了一下,四周除了风声,再无机关被破的声音。她有点泄气,想着早知道应该跟师父学点机关之类的,就算不害人也能留着在关键时刻自救不是。
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是没用。
她捡起一块小石子随手抛着,耳边隐隐有水流的声音。她倒想起以前好似和石衡一起来过这里,这前边倒是有一座断桥的,只能行一人过去。她当时和石衡也是一个一个的走过去的。她抬头向水流的那边看去,那桥隐隐的竟让人看的不甚清楚,只依稀能看到断桥边桃花开得甚好,水流阵阵。如果不是见到实景的话,你可能想象不出这断桥下流淌着的竟是硫磺!不过真的是硫磺,安心倒是不怕这个东西,就算觉得桥下流淌着硫磺着实有伤美感。
她随手将手中的石子向断桥抛去,倒是没打算让它破阵的。石头却不知道碰到了桥上的什么机关,忽的安心旁边的一棵树向右移开了寸许。
看来有时候真的是这样,无意的总是最有用的。
“嘿!”安心乐了,“我竟然破了这个阵!啊!太棒了!”她连忙抱紧糯米向缺口处走去,沿途总有一颗树在她走来时向右移动,安心就顺着树的方向走去,不多久就看到了桃林中的一棵最粗大的老桃树。
不过......
“晚情姐姐......就是葬在这棵桃树下吗?”温婉而陌生的声音从桃树的另一侧传来,安心忙顿下了脚步,躲在了一棵恰好能遮住她身子的桃树后。
“她喜欢这里......她一直在这里。”是师傅的声音。师娘是葬在了这里?那怎么不见墓碑呢?安心缩了缩头,还是回去后问问石衡吧。这样的话,那位就是庄主夫人?听声音就应该是个绝代美人了。想看又怕被师傅发现,安心憋得好难受。不对,他们两个在这里出现,还设下迷阵......一定没这么简单!
“是我害了她......要不是因为我,她也不会中毒......”那声音已经开始低低啜泣。
一阵沉默之后,又听得徐岷鸿的声音:“远儿曾坠落山崖,前事恩怨已记不清了......你仍要告诉他一切?”
师兄?跟师兄什么事?安心确实被惊到了。
“远儿......至少他得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女子叹息道,“式哥也会希望自己的孩子认祖归宗的。”
师兄的父亲?四哥?安心很不清楚,也很想弄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铸剑山庄庄主夫人认识师兄的父亲?怎么从来没有听师傅提起过?
“罢了,看他的造化吧。”师傅的声音略显苍老。
“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女子温婉的声音从桃树后传来,“徐大哥还是要保重身子!”
“迫儿不错。”师傅淡淡的说道。
一阵沉默之后,桃树后才传来女子的低低的声音:“他太像他父亲了......”
之后是一片寂静花开的沉默。许久之后才有脚步声慢慢走远。
“出来吧。”就在安心以为徐老爷子已经走远时,老爷子的声音幽灵般的从桃林后传了来。
呃,被发现了。安心撇了撇嘴,正准备从树后走出来时就听到徐石衡尴尬的笑声:“呵呵......爹你发现了呀......”安心果断的把腿缩了回去。
“就你那点小伎俩......哼!”
“呵呵......”
“别给我傻笑!有什么要问的快问!过时不侯。”姜还是老的辣啊!
“呃......那个庄主夫人怎么......认识师兄吗?”石衡的话带了点试探的意味。不过这也正是安心所好奇的。
“我还以为你会问你母亲的事呢?”师傅的语气有点疲惫。
“那什么,我娘的事我都知道......”
“我不说你怎么知道?!”徐老爷子很奇怪,徐家石衡很沮丧。
您老一喝醉可不就喜欢拉着儿子唠唠家常嘛!这“家常”可不就只有关于我那红颜薄命的娘么?
徐石衡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个上了,直接的问道:“师兄的父亲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