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说……那个……”紧接着“砰”的一声,谢文霓毫无淑女形象的扑在了餐桌上,幸好那厚绸缎做的桌布又厚又软,谢文霓只呻吟了两声就没了声息。
翠枝见状,没有太多的言语,上前扶起自己的小姐,让她舒适地倒在自己的怀里,有礼地道:“我家小姐醉了,对不起,先失陪了。”
果然是遇事不惊的丫鬟,谢文霓跟前的人想想也不可能差到哪里去,念慈果断想起了刚才的青衣婢女。
鲁妙桐脸色绯红,但神思还是清醒,颇为意外,不想谢文霓的酒品好像不怎么行。
谢文霓被人扶着出去不久,念慈和鲁妙桐正在面面相觑之中,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刚才的青衣婢女再度出现。
“小姐吩咐过,务必让婢子请各位小姐留下来用晚餐,待会儿会有人过来领小姐们好好游一游我们园子。或者,小姐们也可以去我们准备好的房间休息一下。”青衣婢女左右传达的意思不过是不肯放人走罢了。
念慈看了看妙桐先生,她的秀眉果然微微皱起,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此事因她而起。不过,始终她都没想到谢家的小姐竟然会这样乌龙。
“小慈,你别多想。谢小姐是很不错的姑娘家,是真性情。”鲁妙桐看出了念慈心中所想,她之所以皱眉全是因为觉得谢文霓太莽撞了,明明不会喝酒还提议喝酒,但心里却十分欣赏。
“呃,念慈省得的。”再要解释的话还没有出口,念慈心里忽然安定了下来,原来妙桐先生竟然和她是一样的感觉。
“谢姑娘看来找你有重要的事情,反正也游累了,我们就依照她们所言在这里先休息一下,也不枉谢姑娘一番心意。”鲁妙桐知道自己若不开这个口,念慈必不好意思留,怕她左右为难,索性自己提了出来。
念慈没想到妙桐先生是这般的体贴,自己想说的都没等她说出口,就从她嘴里提了出来。
“先生这样说,那念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那两位小姐请随我来。”青衣婢女适时地插话。
随后,那青衣婢女将她们两个带到相连的房间,随行的可能是品级更低一些的侍女,把门打开之后,青衣婢女才介绍道:“这是我们园子为贵宾准备的房间,希望两位小姐能够满意。”她说话声音低沉,有十分的恭敬,到叫人看不出半分炫耀的意思来,另外让人有了一种宾至如归的感受。
“那先生,我们待会儿见了。”念慈对鲁妙桐笑道。
“好。”
之后各自去了预备给自己的房间,阖上门,念慈长呼出一口气。一人坐在团桌面前,发着呆,她实在想破脑袋也猜不到谢文霓究竟要做什么……
正苦恼间,敲门声响起,心中马上想到,该不会是谢文霓有什么不好当着鲁妙桐的面说,然后故意装醉,现在又来找她了吧。不想打开了门,一位笑意盈盈地丫头,端着一个明黄底子上描富贵花的盖盅过来。
“宋小姐,我们姑娘吩咐熬了解酒汤过来。姑娘让婢子告诉小姐,现在她实在很抱歉,待会儿好些了就过来赔罪。”
念慈凝神听隔壁好像重复着差不多的话,看来谢文霓还真不是装的,真是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嘴上却谢道,“那麻烦这位姐姐了,回去还请告诉谢姐姐,让她好好休息。”
“好,宋小姐的意思,婢子会转达给我们姑娘。”
再度阖上门,看着团桌上的盖盅若有所思。她转念一想,能够记得及时送醒酒汤过来,说明她的神思还是分清醒,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念慈是越来越弄不清楚了。只觉得古人的心思复杂,用现代心理学的知识都无法解释。
其实念慈哪里知道谢文霓心里的小九九,此举完全是在拖时间,就看她那二哥上不上道了。
这玫瑰酿,清爽香甜,带着微微酒香,哪里就用得着解酒汤了?念慈趴在桌上,无聊地伸出手指拨弄那一小盅醒酒汤,几次差点把它推到了,将汤液洒了些许出来,用帕子仔细抹了。
念慈不是不想休息,只是心里所思所想过多,实在没有休息的心情。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却不知不觉趴在团桌上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念慈只觉得鼻头很是痒得出奇,似睡梦又似真实,实在禁不住一个喷嚏打了出来,人也彻底清醒了过来。
一张放大的脸,红晕未退,带着笑意看她。若不是看到一双含笑的眼睛,熟悉不能再熟悉,念慈必然早已想也不想地一拳打了过去,但幸好看清了。
始作俑者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逃过一劫,依旧笑意满脸。
“姐姐,你怎的在这里?”还有一句话“扰人清梦”,念慈没有说出来。
“呃……”谢文霓也坐直了身子,不再趴着,“妹妹睡颜实在可爱。”
念慈满头黑线……她问的好像不是这样……不过,她有一点是可以欣慰的了,至少谢文霓是私下里来找她了,虽然来得有点迟。
“姐姐,妹妹脸皮薄,求你别再开这样的玩笑啦……”念慈可没有错过谢文霓眼中一闪而过的取笑。
“罢了罢了,再耽搁下去都没时间了。”谢文霓挨着念慈坐着,一手捂着嘴,一手自我解嘲道:“今儿闹得有些过了……那也是因为看到妹妹心里高兴。虽不知道妹妹感受如何,但我一直把妹妹当成知心的来看待的。”
念慈听到这里握住谢文霓的纤手,“姐姐,你不用说,我也知道的,我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优点,竟然有幸得到姐姐如此的亲睐。”
“好了,客套话我们就不多说了,心里明白就行了。我上次看妹妹对花草也是在行之人,多次叨扰,却是也是有事相托,这花居,我也不瞒妹妹,是我私人的产业,却和谢家无关,这点还继续希望妹妹帮我保密。”谢文霓反握住念慈的手,眼睛直视她的眼睛。
“姐姐,这是自然的,念慈必然守口如瓶。”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我想找一个可靠的人。”说到“可靠之人”之处,谢文霓的眼睛迸发出异样的光彩来,“我们是姐妹也是朋友,希望妹妹在我不在花居的时候,能抽出时间过来看看,帮我打理打理。”
说到这里,念慈瞪大了双目,惊诧之意再难以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