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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通往B市的火车(2)

沉浸在十九年记忆的长河中,这不禁让我想起了许多这些年不曾记起的事情。透过时光的隧道,我仿佛看到了儿时捧着一本新买的《金刚葫芦娃》欣喜若狂。看到了小学时因为能跟班里学习成绩最好的女生坐在同一桌读书写字,发自内心由衷的狂喜。看到了中学时,因为一封突发奇想的情书,换来老妈老爸持续一年严厉的思想教育,以及接下来好几年的继续教育。看到了高中在一节数学课上,一个下载了艳照门图片的MP4,在同学们手中传了又传,整堂课同学们异常活跃的氛围。

想着想着,脑海中的画面渐渐的又从过去的时光回到了现在苦逼的日子,又从现在苦逼的日子憧憬到了不可预知传说中的B市某某职业技术学院。

“哥们,借个火”正当我沉浸在过去的时光中,对未来的生活充满无限遐想之际,一个沙哑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不知什么时候一个哥们一身休闲装,蹬了一双倍儿亮的皮鞋,嘴角叼着根烟,咧着嘴站在了我的面前。

看着他的表情,同为烟民的我自然知道他此时有烟无火,内心焦急苦楚,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之感,举手之劳我还是愿意做的。我掏出打火机扔给了他,然后准备对自己前途未卜的生活进行深一步的思考。

那时的我并不习惯跟陌生人打交道,何况是一个下了火车,也许这辈子也不一定会再次见到的陌生人。

“谢了,哥们,你今年刚大一吧?”没等我沉下心思,“啪”的一声,这哥们娴熟的打着火点上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对我说道。

“不用谢,刚来报到,还不知道学校在哪呢。”我一愣,菜鸟就是菜鸟,一下就被看出来了,看来大学生活对自己人生的蜕变还是至关重要的,我希望一年后的我也能像眼前这哥们一样,言谈举止成熟稳重不少。

“一看就是,我跟你一样,你哪个学校?”说着,他把打火机扔还给我。由于这趟列车一路终点只有两个大一点的城市,而N省的经济、主要的大学均聚集于这两个城市,所以即使是这两个城市所有的高校,大家也都是耳熟能详。

“我擦”我心里首先下意识的浮现出这俩字。原来这斯也是个菜鸟,看来是我的眼力太差了,我以为十八九的我们还是青涩的,真是没想到人不可貌相。看来由一个少年到一个青年的蜕变,竟然也能像高中时提前传出来的月考分数,比学校统一公布出来的成绩早上很多。眼前这哥们,在刚刚脱离各种规章制度,生活需要条条框框的高中生活。不仅下巴没刮干净的胡茬一片青青,而且看他借火说话的样子如此从容大方,在通往入学的火车上就能如此坦荡。我想走遍中国三十六个省、五个自治区、四个直辖市任何一个高中,能做到的必定是哪个地方,哪个学校的一方“精英”了

这不禁让我大吃一惊,对自己浅薄的见识和想法感觉到了深深忧虑,我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成熟起来。

“B市某某职业技术学院”虽然说出自己所上学校的全称就如同直接把自己的高考分数写在了脸上,体现着高考之后给每个考生划分的档次。但是我本来就是个实事求是的人,对于陌生人我更是没必要遮遮掩掩,于是回答道。

我喜欢把内心真实的想法直接表达出来,从不拿捏。比如我平时挂在嘴边满嘴的脏话,我认为这能够起到强调作用,让听的人更好的理解你所要表达的意思。而不是委婉的,拐弯抹角的,甚至虚假的说出来。

不过有些人,却不然了。因为虚荣心作祟,再加上现代社会人言可畏,往往将自己高考分数在同学、朋友之间随意捏造加以无尽的修改。我和高中的几个兄弟,经过高考完一个暑假的总结得出:碰着以前很多同学朋友,你问他考多少分。他说考上了一本,往往说明他的分数考了一个二本院校。他说考了一个二本,往往说明他上了一个本科三类院校。如果你再三问他读了哪所大学,他只是遮遮掩掩的说读了一个本科,那就说明他一定读的是大专了。更有甚者我的一个初中同学一直说自己在广东一个某某大学高就,多年后在一次偶然中我才不小心得知,此仁兄竟然是在云南某某职业技术学院峥嵘了三年。而我不是这一类人,我的虚荣心没那么强,我只想安安稳稳实实在在的混日子。

“我擦,哥们咱们一个学校,我叫云立停”这哥们听我说是某某职业技术学院立马露出兴奋之色,不过随后他又露出了一副同情的神情。

听到他的名字我首先想到了,本山大叔每天电视里出现的一段广告“泻立停,泻立停,痢疾拉肚子,一下就停”。真不知道他父母是出于怎样的考虑给他起了这么一个名字。

看着他的表情我便知道我们的学校肯定跟录取的分数成正比了,不过,可以理解。经过三十年的改革开放,伟大的中国**带领我们走上了有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走向了繁荣富强。同时把品牌的观念也带入了我们神州大地,从此我们有了自己的品牌,所有正品均走上了一分钱一分货的道路。而我的高考分数就相当于人民币,不同的大学就如同放在全国人民眼前众人皆识的一块块广告牌,因为我的囊中羞涩只能来到B市的某某职业技术学院并没有什么不妥。

但是他露出一脸的同情之色,我却是有些不解了。不过无论怎样,不管自己对生活的态度多么消极,我还是要对自己未来生活负责的,于是我抱着对自己非常负责的态度,充满了期待的问道“我叫尉迟木,咱们一个学校,以后也是校友了。我对咱们学校不是很了解,看样子你对咱们学校所知甚多,咱们学校的妹子怎么样?”说话的时候我手中的烟已经不知不觉只剩下了一截烟头了,微弱的的火星马上就要熄灭,我看了看它,把剩下的一丝火星狠狠掐灭,将烟头扔进旁边的烟头回收盒,深深的吐了口烟郑重的说道。

“抽我的,哥们没啥好烟,这苁蓉将就抽,啊。”说着云立停,在兜里掏出一盒苁蓉,拿出一根递给我。接着云立停看着我,吐了一口烟说道“要说咱们学校女生,据说都是M级别啊”

我心里暗暗嘀咕,不愧这哥们借火,跟别人搭讪如此从容,原来每天就抽苁蓉啊。既然是校友,那便是盛情难却了。接过烟,我叼在嘴里点上火,凝视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M级?我不研究异性的身体结构,不懂什么C罩杯D罩杯的划分、区别,更不懂什么M级,自然一脸迷茫。

看着我的表情,云立停神秘的一笑说道“忘了,跟你说你也不懂,这是我们高中同学的术语,就是母夜叉,又丑又彪…….的意思,M就是母夜叉开头的首写字母”云立停说到一半还故意拉长了声音。

听他说完,我的心立马凉了半截,又一次感觉到生活果真充满了坎坷。不过还好,一个学校近万人又不是就我哥儿一个,我这人就随大流,别人怎么样我怎么样就行。于是我弹掉一节烟灰,又深深地吸了一口,在心里一颔首对未来的生活默默一阵哀悼。

“不过”云立停看着我的表情没等我再次开口便又说道。

“不过什么?”看着云立停我有点郁闷,这哥们虽然长得成熟稳重,可是说起话来怎么一段一段的,分成好几节,跟上厕所是的。

“咱们学校边下的某某职业技术学院,可是妞子颇多,而且成色不错啊”云立停挤了挤眼,然后露出一个极为向往的神情。

“我擦,有如此之事…….”听他这么一说我心中一喜,不免激动的如是说。不过这厮说话真是天上一脚地上一脚啊,有些喜欢卖关子,让人十分压抑。

“对了我学的材料,你呢”云立停这哥们多数是感觉我俩有些志同道合,于是问道。

“巧了,我也材料系,我学的机械专业,你呢”还真没想到这哥们竟然跟我还是一个系,看来以后见面的机会还很多,我也不由的问道。

“我擦,这真是无巧不在啊,我他妈怎么感觉有点像琼瑶小说里面写的,不过按照琼瑶阿姨的风格咱们得换个性别,我学的就是机械专业,这也太巧了,我去。”

“我擦,这么巧,既然一个专业,那没准咱俩可能还在一个班呢,以后照应兄弟点。”真没想到这个云立停不仅跟我一个学校,竟然和我学的是同一个专业,还极有可能一个班。我在兜里掏出烟,拿出一支给他递了过去。

“行,没问题,咱们学校边下那个学校,我的同学多,认识人多。哪天我去找你,咱们大家一起去转转,看看让我同学给介绍两个漂亮女生认识认识”听我这么一说,云立停接过我手中的烟,立刻摆出一副关照我的样子。

接下来我俩扯东扯西一通闲聊。闲聊中得知他是一个山西人,高中时候的他整个儿一2B青年,是让老师和同学们都极为头疼的一货,因为自己可怜的高考分数加上对内蒙古大草原无尽的向往才来到B市求学。

那天在火车上我跟云立停聊了很多,从中东地区的局势聊到了我们祖国的南海边疆,从白种人的容貌又聊到了**********身上,颇有些投机的感觉,直到下了火车,大家才意犹未尽的各自离开,因为下车的时候B市竟然飘起了点点细雨,我们不得不相互急匆匆的了留话电话号码,纷纷投奔亲戚家去了。

我大学的前奏就是这样在通往B市的火车上开始的。我大学的第一个同学,第一个朋友也正是在列车上认识的云立停,没想到有时一个随便的搭讪你才知道,一个身边看似陌生人的人,大家竟然去往同一个地方,做同样的事情。我跟云立停不仅同一个学校,学同一个专业到最后还极可能是同一个班。

人生就是充满了无尽的巧合,和意想不到。然而这些巧合和意想不到往往与我们所期望的、喜闻乐见的事情背道而驰,相去甚远。就像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要来到内蒙古西北上大学,为什么把青春之末永远的留在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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