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越发的喜欢睡觉,时不时的肚子痛,疯童爷爷,你坑我坑的好苦,若是我命大能活下去,我定不饶你。
“姐姐,你看外面的花开得很好,阳光也很好。我陪你出去走走?”唐唐一脸的天真,我总觉得这么个有气质的男人,配上这稚童的话语和表情总是显得很滑稽。但是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他这般丢失了记忆,变得无忧无虑。
“我不想去。你自己去玩吧。好不好?”我打发了他,就开始想自己的后事了,五姐,我欠你的银子大概是换不上了,要是你坚持要的话,那就等来生。还有这个男人,我打开窗子,看他在园子里细心的折下花枝,我对他一无所知,可是就花容家的夫人对他的惧怕来看,这个人一定有不少的仇家。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捧花出现在我的面前。“好看么?”他笑吟吟的看着我。
“你为何要摘下它们?”我接过,插在花瓶里,央了身边的丫头去打些水来。“不知道它们离开了本体迟早会死的么?”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到无花空折枝。”他在我面前大言不惭。我无意间瞥见了他腰间的玉佩。想取下来看个究竟。却被他躲开,我重心不稳正要摔个狗啃泥,他一双大手揽过我的腰,对上他的眸子,我一时间失了神。
“姐姐,你出去吧……”他很是不好意思的褪下外衫挂在架子上。我哄他沐浴,为的就是看看他衣服里有什么证明他身份的线索没有。
“哇,你看你衣服脏了,来来来,交给姐姐,姐姐再给你换一件新衣裳。”我一把抢过他褪下的所有衣衫,他身上只剩下内衫,他不自觉的红了脸。我实在是没有见过身材这样好的男人,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你不怕长针眼?”陈墨枫总是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出现。“你这是要帮他沐浴么?我来吧,毕竟你是女人,多有不便。”我望着陈墨枫脱衣掳袖的模样,真是有些担心这个善妒吃醋的男人会对唐唐做些什么来。
“瞧你看我的模样,都是男人,我能怎么了你兄弟?”陈墨枫很风度的望着惊慌失措的唐唐,满心满脸的满意。
他一脚把我踹了出去,我一件一件的翻着唐唐的衣服,满是清淡的墨香。那块玉佩和大姐的玉质一模一样。只不过唐唐的玉上刻得是他的名字,唐逸。长的就是阿修罗王的心肠怎么偏偏叫了这么一个好听的名字?
天妒英才么?看着唐逸一表人才侠骨柔情,却原来老天记恨他,让他失了忆。我庆幸我不是什么多才多艺的女子,不会被上天这般磨难。
我斟了杯茶,未来得及端起,就是一阵腹痛,断肠散,断肠断肠,死老头子你不如一刀了解了我痛快,这般痛楚我受过一次就够了,却偏偏还要每天两个时辰的痛。我趴在桌子上生不如死。
我这才想起唐逸的好处来,平日一旦发作都是他用他的内功帮我压制着,现在陈墨枫却在专心的对付着他。只剩我一个人挨过这个痛苦。一阵一阵的绞痛迫使我差点昏厥。
“冷小姐?你要是不舒服,我去请大夫。”身边的丫头很是贴心的关怀。
“不用。”我几乎是硬生生咬出这两个字。挥手叫她下去了。
也不知道趴了多久痛了多久,再醒来,就是唐逸那张帅气的睡颜映在眼中,我这才发现,我和他都在床上…..他就那么紧紧地环着我,那种姿势像极了护着什么宝贝一样,谁都不能抢走。我一时感动不由得又哭了,我把头轻轻埋在他的胸膛,我感觉到他的身体猛地一僵,而后又放松。他没睡着。真好,在我人生的最后的日子里,还有这么一个痴心的男子在身边,虽然他什么都不记得。
我再一次感觉到如来佛祖还是眷顾我的。据我服毒已经过去了半个月多了。终于花容夫人那里有了消息。
可是我看到的是大姐的尸体,那美丽动人的眼睛,再也不会张开,她苍白的面容再也扯不出我熟悉的笑容。唐逸陪着我,可是他看到大姐之后,突然抱着头尖叫着跑开。我想他是害怕。
我说不出话来,却不想哭,我搭上了性命要的就是这样一个结果么?三姐五姐压着悲伤和陈墨枫仔仔细细的检查着大姐的尸体。我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言。
“冷七小姐,我家夫人说,让你别太伤心了。”那位姑娘站在花容夫人的身边。我抬头看见了花容夫人急切的目光,我报之以微笑,让她安心。
五姐的眼神让我心寒,那是大姐没错,可是我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躺在那里的是我的姐姐,是从小照顾我的姐姐,她说要等我出嫁,她说要保护我一生一世的。如今又这样躺在这里。
“花容夫人能否告知,我家大姐是怎么死的?”我含着眼泪,问,我听见我的声音在颤抖。
“我们找到冷大小姐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是普通的匕首直穿心脏……”
大姐,是什么人能够让你心甘情愿的去死,你的身手不是一般人可以伤害的。
嘴巴里腥腥咸咸的,有什么流出来,我伸手去擦,全是血。我擦了干净,不让他们看到。
“小丫头,我可是依照了约定将你姐姐送来了,你的解忧酒秘方是不是也该给我了?”疯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三姐五姐一脸的困惑。
“疯老爷子,我家夫人交代了,让你把解药先给冷七小姐。”
“我答应的事情怎么会不做到。喏”他伸出手将白玉瓷瓶给我,我瞥了一眼,却不想接。他转而塞到了五姐的手里。
“老爷爷,我没有解忧酒的秘方。”我很淡然的吐出这句话。三姐一把拽过我反手给了我一个耳光。“若不是你一时的失误,大姐不致于死的这般凄惨。你居然还弄丢了解忧酒的秘方,我这一路就看你不对劲,原先问你的时候你说你保存的好好的,现在说丢了?”花容夫人起身将我俩隔开。她紧紧的护着我。
“这是断肠散的解药……”陈墨枫手拿玉瓶,看着我说。
“三姐,你先冷静点,霜儿可能是有说不出的苦衷。”五姐拉着三姐,一脸急切的说。
“苦衷?老五,她能有什么苦衷?她是我们家老小,家里谁不是个个疼她宠她?大姐待她更没话说。可是她呢,不是她的疏忽,不是她的无能,这一切会是这样么?”三姐含着泪悲愤的冲我吼。
对,我无能,说的是事实,我在花容夫人怀里低低哭泣。是我的错,我欠了大姐一条命,此刻还给她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