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被带着跪到大堂的时候,楚云溪看得心酸,这丫头跟着自己一起来的洛王府,以前在楚府的时候细皮嫩肉的,现在都瘦成了什么样儿了!
洛王妃道:“你家夫人回门那天,周嬷嬷是否交了一块绿如意的镯子给你?”
小叶第一次听到高贵端庄的洛王妃和她说话,心下一慌,再看一眼周嬷嬷,只见周嬷嬷凶狠地瞪了她一眼,她心下有些慌,再见到怜儿向她暗暗点头,小叶抬头,回道:“回王妃的话,周嬷嬷的确是交给了奴婢一块绿如意镯子。”
“你可有将那镯子转交到你家夫人手上?”洛王妃再问道。
小叶抿了抿唇,很是害怕的看了一眼周嬷嬷,似是想到什么恐怕的画面一般,眼神慌乱不已,小叶立刻摇头,“没有,奴婢没有交给夫人。”
周嬷嬷听到小叶如此说,暗松了一口气,幸好这丫头识时务,否则回去给扒了她一层皮不可!
周嬷嬷还在暗自呼气,楚云溪突然出声了,“那你说说看,那绿如意是什么纹案,什么质地?”
小叶声音忽然就哽住,周嬷嬷感觉心跳得厉害,简直要从口里蹦出来了,她当下便道:“二夫人,这贱婢偷走了您的宝物,真是该死,老奴这就去她房间里把那绿如意搜出来奉还给您!”
“周嬷嬷,二夫人是在问小叶呢,您这么着急着说话做什么?还是周嬷嬷您知道了些什么?”怜儿冷笑一声,似是而非的问道。
“说,绿如意是什么纹案,什么质地!”洛王妃这时发话了。
小叶的止不住的打哆嗦,似是惊恐过度一般,“那,那只绿如意的镯子是,是青白底佛,佛纹!”
“放肆!胆敢在本王妃面前说假!”洛王妃喝叱一声,猛地啪了桌子道。
“小叶,那镯子是一对,且如意镯质地光滑,没有任何纹案,我方才不过是确认一下你是否真拿了而已!”楚云溪柔声的解释,而后又问道:“小叶,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你说出来让王妃给你做主!”
小叶看着周嬷嬷,有看向上方神色阴沉的洛王妃,一时濒临崩溃,再也忍受不住痛哭出声,“王妃,奴婢从未见过那如意镯!是周嬷嬷方才传我过来时,警告我逼我这么说的,她还说如果我不承认,她就要把我以三两银子卖到妓院,奴婢被逼无奈才这么说的!”
“你,你胡说!”周嬷嬷紧张的眨了两下眼睛,朝着洛王妃大哭,“王妃,这贱婢诬陷老奴,王妃你一定要为老奴做主,还老奴一个清白啊!”
“周嬷嬷,你平日里是怎么对待我们这些下人的,还用得着我说吗?”小叶撩起衣袖,两条不满深红色伤疤的手臂摊在众人面前,那一道道狰狞的伤疤让人触目惊心。
这时,大堂内鸦雀无声,纵然如此,洛秀云,张墨雪,这两个人都坐在一边看好戏,一个也没有为楚云溪说句公道话,楚云溪内心叹了口气,也罢,现在是真正的泾渭分明了!
“你,你这个贱人,叫你乱说话!”周嬷嬷走进了小叶,还想下暗手以示警告。
小叶轻巧的躲了开来,哭着道:“王妃,周嬷嬷贪财好利,霸占着院子里的账务不放,克扣物品数不胜数,这一次只是被发现了,以前还不知道有多少,王妃若是不信,查一查她的房间便可知道,奴婢这话的真假!”
“你这贱蹄子,我打死你!”周嬷嬷见小叶临阵倒戈,一时间慌了神,只想打小叶以泄恨。
小叶一听这话立刻蜷缩成一团,那样子就像是被周嬷嬷打惯了一般,可小叶进洛王府明明只有半个月,怎么会怕成这样?
楚云溪站到小叶面前,以身相护,“周嬷嬷,小叶是我的贴身侍女,要打要杀还轮不到你做主!”
这一幕被洛王妃看在眼里,洛王妃的脸越来越黑。本来,周嬷嬷如果沉得住气她还能帮她一把,现在却这么嚣张,主子还没说话她便做了主,而现在洛秀云和张墨雪还有杜月儿在,满屋子的丫鬟妈妈在,如果洛王妃不开口说点什么,楚云溪今后如何在王府里站住脚跟,说到底楚云溪若是丢脸,跟着也是洛亦尘脸上无光。
“二儿媳妇,你说怎样?”洛王妃这时开口,询问楚云溪的意见。
洛王妃的意思很简单,把这难题丢给楚云溪,要她适可而止,毕竟周嬷嬷是你丈夫的乳娘,要你不看僧面看佛面。
谁想,素来平和待人的楚云溪,目光折射出光芒,咄咄逼人道:“方才小叶说了,要搜身验房,媳妇儿也觉得这个法子是最有效最直接,也最能证明清白的,婆母您觉得呢?”
周嬷嬷一听,转过头两眼巴巴的望着洛王妃,因为过于紧张,周嬷嬷两条腿都开始发抖。
洛王妃见周嬷嬷的样子,即便不用搜身验房也知道是她了!可惜洛王妃怎么样都要给楚云溪一个交代,一个嬷嬷跟儿媳妇相比,孰轻孰重自然是掂量得清的!
“那就搜吧!”
由洛王妃身边的粟嬷嬷和菊香一起搜查的,为求清白,先搜查了小叶的床,周嬷嬷跟着大伙一起过来,她不着痕迹地渐渐后移,刚要转身,后面就响起了怜儿清泠泠的笑声,“周嬷嬷,您想去哪呀?若是想去如厕,怜儿可以陪您过去的!”
周嬷嬷内心大骂了怜儿一声贱蹄子,回过头要笑不笑的道:“不必了,我只是觉得人太多了有点闷!”
怜儿眯着眼笑,“嬷嬷,王妃都不觉着闷,嬷嬷怎么就闷了?”
便是被怜儿这么一拖,周嬷嬷无法脱身,当粟嬷嬷和菊香二人搜查周嬷嬷的屋子,那绿如意白凤镯果然就在她的房间里,但这还不是让洛王妃雷霆大怒的原因。
真正的原因是,粟嬷嬷手中的那根碧玉簪!
洛王妃双目猛地缩紧,怒不可遏,指着周嬷嬷,眼中带着沉沉的愤怒,“把这刁奴给我拖下去,杖毙,打,狠狠的打,打死了送去乱葬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