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还不上班去?”高远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的儿子。
高如风有些奇怪,钟凌一出现,就被母亲带进了书房,已经半个小时了,还没出来,他们两人会有什么事。
“如风,你该去上班了。”高远看到儿子在出神,有些担心,“你刚进公司,要多学点东西,不要整天学那些纨绔子弟。”
“爸爸,我知道了,我马上就走。”高如风嘴上说着,身体却没动。
高家书房内,钟凌跪在高夫人的面前已经10分钟了。
“就当我最后求你了,爸爸最想见的就是你,求你见见他,他已经快死了,为了你,他已经付出够多了,即使快死了,最牵挂的人还是你啊!”钟凌没想到苏柔对她们的恨这么深,即使自己低声下气的求她,她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我就要让他死不瞑目。”苏柔恶狠狠的说着,“我没想到你会来求我,看来,你倒确实是个孝顺女儿。”
“你要我怎么做,才能去见见爸爸?”钟凌拿出心底的最后一点希望,她幻想着母亲能够最后良心发现,然而,她错了。
“我要你去死!”苏柔一字一句的甩出这句话,厌恶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钟凌。
最后一点幻想破灭了,钟凌居然不再激动,她倔强的站了起来,眼睛直直的看着苏柔,眼底闪过一丝寒光,冷冷的说道:“你会为今天的绝情后悔的,高夫人!”
“后悔,”苏柔直视着钟凌的目光,“如果我去了,才会后悔。”
钟凌推开房门,冷不防和一个要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小雪,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苏柔一声惊喜的呼唤。
小雪?钟凌看着这个女孩,一头短短的头发,一身休闲的打扮,五官很美,只是多了一分玩世不恭的气息,让人不易接近。此时这个女孩也上下打量着钟凌。
“她是谁?”小雪没有理会苏柔的问话,看着钟凌的背影,觉得这个女孩似乎很特别。
“一个不相干的人。”苏柔不屑的说道。
不相干?钟凌心里有些好笑,她向楼下走去,看到高如风正看着自己,看起来似乎一直在等她。不知为何,钟凌想起了苏柔的话,一个不相干的人,钟凌的嘴角扯起一股冷笑,我也可以变成一个相干的人,让你后悔今天的绝情。
想到这里,钟凌不自觉的对着高如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当钟凌回到家时,家里似乎有了一些变化。楼下停了一辆劳斯莱斯,但和张鑫家的不一样,车牌号不一样,不知为何,她预感到这辆车是来找爸爸的。
果然,当她爬上五楼,发现自己家的门口站着两个西装笔挺的男人。
“你们是谁?这是我家。”钟凌警惕的看着两个人。
两个男人对望了一眼,其中一个年轻一点的有礼貌的对钟凌说道:“您稍等,我进去通报一声。”
“通报,干嘛要通报?这是我家。”钟凌的火立刻大了起来,心里又担心父亲的身体,便要往里冲,没想到两个男人死活拦着不让,三人便在门口动起手来。
“让他进来!”门里突然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
两个男人立刻放开钟凌,钟凌扒开了门,往家里冲去。刚进去,钟凌一下愣住了,只见客厅里,父亲还是坐在轮椅上,张氏夫妇和张鑫立在一旁,沙发上多了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
钟恒冲女儿招招手,钟凌很顺从的来到父亲身边。钟恒握着女儿的手,对着两位老人轻轻的说道:“爸,妈,这就是我女儿钟凌。”接着,钟恒又看了看满脸吃惊的女儿,微笑着说,“凌凌,这是你爷爷奶奶,快叫爷爷奶奶。”
爷爷奶奶??钟凌一时间有些迟钝,听到父亲的要求,便跟着喊道:“爷爷奶奶好。”心里依然还没缓过劲来。
那位老奶奶一把拉过钟凌,已是满脸泪花:“我的好孙女,唉,都是奶奶不好啊,奶奶一天都没带过你啊!奶奶好想你呀!”
看着面前这位慈爱的老奶奶,钟凌心中一阵莫名的伤心,眼泪也就跟着落了下来。
“明天我会接你到美国去看看。”一旁的老爷爷看着祖孙俩哭泣的样子,叹了口气,“你真是太倔强了,这么多年都躲着我们。”
“是儿子对不住你们,这辈子没法尽孝道,只能下辈子了。”钟恒看着两鬓霜白的父母,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我知道我也就这两天的事,不需要再送我到哪里去了,让我少受点罪吧!爸爸,儿子就求您一件事,帮我照顾好凌凌,因为我的关系,这孩子也受了不少苦。”钟恒知道,父亲早在20年前,已经又有了小老婆和儿子女儿,这些豪门的事情,娱乐杂志经常登,他了解自己的父亲,若不是实在不放心钟凌一个人,他也不会让父亲照顾钟凌的,豪门恩怨的争斗,他是亲眼目睹的。还好,母亲肯定会真心疼爱钟凌的,有母亲在,钟凌应该会过得不错。
“你放心好了,虽然生你们的气,但她是我们的亲孙女,我自然会好好照顾的,你只要……”钟老一时有些哽咽,若不是年轻时气盛,将儿子赶出家门,也许儿子的身体不会这么差,如今自己却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然而,更让大家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的相聚竟是最后一次,就在当天夜里,钟凌的父亲便静悄悄的走了。
幸好有了爷爷的操持,钟凌才不用烦心葬礼的事情。只是,不知为何,钟凌的眼泪却哭不出来了,她的心就像被掏空了一样,她穿着孝衣,跪在灵堂的一侧,不停的给来祭奠的人还礼,她不知道来了多少人,也不知道回了多少礼,整整三天,她不吃不喝也不睡,脑子里什么也没想,来来去去的人们就如影子一样在她眼前晃来晃去,直到看着父亲变成了一盒骨灰,看到那骨灰放进了墓地,直到墓地上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一座孤零零的石碑时,她才反应过来,什么都没有了,她抱着墓碑,一个字也没喊出来,便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