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啪”秋水和赵婶刚刚走到赵婶家大门前,就听见家中一阵声响。秋水和大婶一听,俩人愣了一下,一齐走到门口,推开大门。一看,一个脑勺上编着小发髻的男孩,喔,是小石头,站在门脚边,一边叫,一边躲闪着爹爹的大蒲扇手,“呀哟,哎哟,爹,你轻点,你打得好痛啊。”
听见门响,大山叔手顿了顿,停了下,对小石头厉声道,“一玩起来我交代的事情就全忘光了,还知不知道错了?”小石头看着秋水,一双大眼睛对着秋水不停眨着,黑溜溜的眼珠子一会向左转,一会向右转的。看着儿子对着秋水挤眉弄眼的,大山叔向前踏了一步,大大哼了一声。小石头连忙把头转回来,对着他爹怒狠狠的目光,头低了下来,小声说道,“错了,错了,小石头知道错了。可是小石头也饿了嘛。”然后可怜兮兮的看着秋水和赵婶俩人。
秋水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小石头听见笑声,抬起头,看向秋水,捏捏手指头,嗡嗡的说了声,“秋水姐姐,我错了。”一见小石头这样,秋水的笑意更大了,秋水笑眯眯的走向他,摸摸头,说,“是错了呢,还是饿了呀。”小石头伸出小手抓住秋水的衣袖,小声的说,“饿了饿了,不过,我真知道错了。”
“大叔吃饭吧,你看我们大家可都饿了啦。”秋水牵着小石头的手,转头看向大山叔,笑笑的说着。“就是,这孩子都饿了,更何况我们,你看看水娘,这么重的身子呢。”赵婶也在一边劝说道。“来来来,都过来,吃饭啦。我刚刚就是想教训这小崽子。”大山叔憨憨地笑了笑,点点头,大步走向灶房,把一直放在灶上温热的炒菜,舀在大盆子里,端了出来。赵婶也在一边帮忙,端出鸡汤。
“喔,太好了,吃饭了。”小石头开心的拍拍小手,迈着小步伐走开,去拿了几个碗子,勺子。放在饭桌上,坐在椅子上,晃着小腿。“秋水姐姐,快过来啊。”小石头亮起了清脆的嗓子,叫着站在一边的秋水。
灯火忽明忽暗,闪烁着一家人忙碌的身影,阵阵饭香飘来,激发着人们的食欲,这样一幅温馨,动人的安乐之图,秋水看着,看着,心里也不由的为之牵引,心动。恍恍惚惚的走到那饭香四溢的桌前。“真好,是家的味道。”
赵婶热情的给秋水不停地夹菜,“多吃点,多吃点啊!”秋水笑眯眯的点头,低头喝汤。小石头只顾着埋头大吃,嘴巴张得大大的,把一勺一勺送进口里的食物大口咀嚼,小小的脑袋点啊点啊。
“婶,这鸡汤煮得可真不错,又香又浓的。”秋水喝着这汤,一阵暖流融入心田。“我记得过几天就是村里的人去镇上赶草市的日子吧”赵婶点点头“是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想要买,跟你叔说,让他过几天去了镇上买回来,拿来给你。”“不用的,我就是想,想跟叔一起去看看。”“是有个地方想去,至于买卖什么的,再说吧。”秋水期待的说着。“这怎么行呢,你这大着肚子的,又要一路颠簸,伤着了怎么办。这都快当娘怎么不为孩子想想啊.”赵婶上唬着一张脸,赵叔也在一边点。“婶子我就是为了孩子才去的,你就让我去吧。”秋水无奈之下,只能采取极端手法,对着赵婶撒娇。“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小石头听见了,撒欢的跑进他娘怀里,叫嚷着。“去去去,吃饱了去耍去,别再这里胡搅蛮缠的。”赵叔大手用力的拍拍桌子,小石头身子抖了抖,一脸怕怕的。
“那行,你要着那要去的话,明天要早起,得坐牛车,我跟你一起去。”赵婶看着秋水固执的想去,最后也只能答应,不过坚持要和秋水一起去。
今天秋水早早就起床了,“昨天晚上自己说服赵婶带自己去镇上后,回到家后,想了还久,心里终于下了一个决定。”秋水打开柜子,在放置衣物的大格在子中找了好一会。原来的秋水本就欠债,家中无余钱,这衣服也大多数都补着好几个补丁。“不过我今天要去的地方可不能穿的太烂。”所以秋水找啊找,最后拿着一条淡青色的长裙,换上身,配着一件淡黄色上衣,再把头发挽成妇女髻,就只插一根竹制的簪子。调整好神态,站姿。整个人看起来颇有几分气势的。
“秋水,你好了吗?”赵婶来了,站在门外。“好了,婶子等我,就来了。”秋水从衣柜的格子里拿出钱袋,倒出三粒小块的银两,加上一些散的放进另一个袋里,放在兜里捂得严严实实的。打开门。“我来了,咦,婶。叔呢,不去吗?”秋水和赵婶向一跳小村路走去。“你叔啊,他挑着那些重家伙,和几个村里的小伙一起去了。”“看,就哪里,我们就坐那牛车去。”赵婶指着那村头树下的牛车,一名壮汉正在喂那牛吃草。
这时秋水才知道,村里人去赶集,一般为了省钱都是自己挑着担子去,几家人结伴走村道去镇上,倒是村上几户殷实人家或是村中妇人带的东西太多,一个人力气小,才会愿意多花那几文钱的。因为秋水坚持要去镇上的原因,赵婶实在是担心她的身体,所以宁愿多花些钱坐那牛车。
秋水知道后,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神色有些后悔,“怕是既麻烦了赵婶和赵叔,又让他们破费了。”“这有什么关系,不过也是几文钱,来上去,小心点啊。”赵婶拍着秋水的手朗爽一笑,和秋水一同上了车。等一会,又有几名妇人来了,每人都带着个大框子,放着一些自己种的蔬菜,水果,篮子鸡蛋之类的。
最后一位婆子上车后,车上终于没位子了。大汉扬鞭挥了挥,对那牛大叫几声,牛瓮声着,甩甩尾巴,慢悠悠的走起来。
秋水现在无比的想念现代的汽车,这牛车,走的可不是一般的慢,秋水坐在上面不累一点都不累,可这山路颠簸,被这牛慢悠悠地颠着,颤抖啊,颤抖啊。下半身都快没知觉了,麻痹了,丝丝的酸痛。秋水伸长了脖子,望着前方的路,好似没有尽头哟。
慢慢地路边的人变多了,人们的手上,肩上都提着,扛着些许东西,穿着麻衣布裤的,秋水还看见好几辆牛车,上面坐着的,也尽数是妇孺小孩。前面是一个大石门,古朴的青砖,凹凸的质感杂合着些许微痕,是岁月在流转中弥留下的痕迹。门的最上挂着一金框大牌匾,上用黑磨勾勒着三个大字,青石镇。
车子渐渐驶进,最后在门外边停了下来,壮汉勒住牛绳,转身从牛身上跳下,“这青石镇可到了,镇里不许牛车进入,就停在外面了。这黄昏后我就要赶车离开,婶子,妹子们要想还坐我这牛车,可不能太晚来。”车上的人陆陆续续的都下了车,还这汉子钱,一人两文,有东西的再加一文,要是东西太重还得再加。秋水和婶子都没带东西,所以就还了四文。
进了镇子,人就越来越多了,也不再是只见着麻衣布裤的老农,也有些衣着轻纱锦衣的书生,彩色棉衣棉裤的妇女,或是赤着胳膊穿着一身短打赤色布衣的汉子,或是大口的喝着水,或是大声呵斥的扛着大布袋前行。孩童脑后勺皆光亮光亮的,唯独正中间扎着一个小辫子,用小红绳绑着。孩童三五成群,在街旁一齐奔闹嬉戏。
“这里真是古代啊,我是真的就在这里吗,或这仅仅就只是一个梦。是梦吗?梦里会有这么真实的存在吗?”呆呆地站在路中间,看这一切,似梦非梦。
“秋水,秋水啊。”“嗯,啊?”被赵婶一叫秋水回过神来,“清醒吧,你现在就是另一个未知的世界,你要打起精神,为自己,也为你的孩子,好好的打算。”秋水看着这个街景一笑,脑袋霎时清醒。“婶,我们是要去哪里,要去找大叔吗。”“你叔啊,应是还没到呢,我们先去占个好位置,等你叔一来就可以买卖。”赵婶挽着秋水的胳膊,带她往集市去,“这里是西街口,咱村的有很多人都来这里卖东西的。再往下,走到另一边的街头去呢,就是东街口,那里更热闹,不过买的东西可不便宜。那富人,贵人大都是往那边去的。”
赵婶分着神给秋水介绍的同时还迅速的抢占了一个街角的摊位,等站稳了就开始清扫上面残存的纸屑果壳,弄得干干净净的。
“赵婶说的那东街就是我要去的地方,记忆中东街市的一隅有一个羊场,以前那就是买羊的不过现在不是了。现在那里是那些大户人家买卖奴仆的地方,牙婆最是喜欢在那里聚集了。”秋水大着肚子无法帮忙,可是摆摆架子还是能行的,张望着街口远远地就看见一群身穿灰衣长裤,肩搭白汗巾的汉子缓缓走来,居中的一位年纪看上较长。“婶,你看是不是叔,就中间的哪个。”赵婶起身一看,连忙点头,“是,是你叔。我们弄快点,好接你叔的手,让他好好休息,一路走来怕是累极了。”
赵叔和几个村里的小伙子快步走起来,走来到这边时,一个个呼呼喘气,汗珠滴答滴答的流。人人靠着墙,蹲着,或是直接往地上一坐,手摇汗巾,用手把水袋子口用力一扭,咕咚咕咚大口的喝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