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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雨夜惊魂

良久,那名开枪射击的黑衣人阴笑着准备收起左轮手枪。

突然,矮小男子动了。

绕过萧如风伉俪的尸身,面色低沉,挥手出刀。

“唰!”

“啊!”

刀声后,紧跟着的就是一声惨呼,再接着,便是那收枪男子高高飞起的断手以及那如泉涌井喷的鲜血。

“钢刀对竹剑,我们已经下流无耻,你却还敢开枪?!难道你不知道剑道对决的最大禁忌了吗?”矮小男子冷冷的道,说话间,咽喉处,一丝淡淡的血迹正慢慢的渗出。

那断腕黑衣人不敢再言,脸色煞白,自由一名同伴相扶。

“萧桑是名真正的剑客!”矮小男子收刀后对着萧如风的尸体深深的鞠了一躬,又对四周说道:“搜寻剑谱,不论是否找到,五分钟后立刻撤离,绝不能暴露目标!”

“是!”

众黑衣人齐声应喏,开始翻箱倒柜的搜寻。

……

“各位旅客,前方到站,南扬市,请要下车的旅客提前作好准备……”

乘务员甜美的声音在列车中响起,不少旅客开始整理行李。

“终于到了,累死我了,爷爷也真是的,大包小包的让我拿了这么多东西回来,我才十岁而已嘛!”

座位上,一名戴着草帽的不大少年嘴里咕哝着,大大的眼睛扑闪扑闪的看向窗外,正是先前山中那用竹棍刺环的小小少年。

“下面播报一条本台刚刚收到的新闻:全国著名剑道大师萧如风夫妇,今天下午四时被发现死于家中,现场有明显打斗痕迹及大片血迹,警方初步判定为一起蓄意的谋杀……”

“砰,啪!”

小小少年手中拎着的一个不透明玻璃瓶跌落在车厢地板上,里面的两条黑色小鱼在一地碎碴中拼命的挣扎。少年扔掉草帽,奔到车载电视面前,双眼死死的盯着屏幕。

“老爸,老妈!”

少年的眼泪瞬时流出,小胳膊一边擦着鼻涕,一边将一个与他身高相仿的深色旅行背包背在身上。怡逢车门打开,他便不顾一切的冲进站台的人群。留下不明所以的乘客和面色不太好看,拿来扫帚清理的女乘务员……

逝者萧如风的别墅府邸。

已是晚上八点多钟,正是华灯初上,万家团聚的时刻,可此时,整个萧家别墅却被警用探灯照的犹如白昼。超过百名,荷枪实弹的警察正在别墅内外进进出出,整个别墅外围方圆三十米都被划为管制区域,不准闲人入内。别墅外,警灯频闪,别墅内,闪光灯足迹灯也不停的交替上场,现场取证和勘察已经进行了四五个钟头……

“小朋友,别向里面挤,里面有大灰狼,会吃小孩的!”一个负责在警戒带外维持秩序的胖警官用他那肥硕的身躯挡住一名试图往警戒带里闯的小小少年,这小小少年赫然便是火车上失态痛哭,深山中不停锻炼的那个孩子,也是全国剑道大师萧如风、柳月儿的唯一骨肉,萧新羽!

萧新羽过人的心智让他早已擦干眼泪,不管爸爸妈妈是如何遇害,这最后一面,肯定是要看的,可在那胖警官的眼里,他,一个仅有十岁零三个月的半大孩子,说出的话,能有几分可信?

不再与胖警官争执,萧新羽早就将沉重的背包放下,悄悄的转到一处警力稍微松懈的墙角,那是他经常溜出去野疯的秘密出入口,两处空了一块的墙口,正好可以借力攀上院墙,翻进院去。只不过,以往他做这一套动作的时候,是在防止爸爸妈妈察觉,可现如今,却是多么希望爸爸妈妈能真的出来喝骂他一句啊?然而,这一切,自然是一种永远无法再实现的奢望!

萧新羽悄然落地,避开一名刚刚走过,前来取制脚模的警官。接着,一个闪身,便要从厨房的垃圾通道进入正厅之内。

“喂,你是什么人?站住!”一名手持微冲的青年警官眼尖手快,端起枪对准黑暗之中的萧新羽。毕竟,萧如风的国际地位举足轻重,这么一个大人物死在本市,所有的警察都难辞其咎,而这名刚刚警校毕业的实习警官,又是第一次出这么大的现场,警惕性自然是较那诸如胖警官之流要高的多。

正欲表明自已身份的萧新羽突然被一句骂道阻止,“我说赵小刚,早跟你说过多少回,乖乖在家和表妹写作业,你偏不听,非要让我带你出来见见世面,这下好了,闯祸了吧?趁早给我滚回去!”

说话的是一名中年警官,四十岁上下,刀刻般坚毅的脸庞充满了男人成熟的魅力,结实的身板顶着身“两杠一星”的警服,无比潇洒帅气。

这不是罗格罗叔叔吗?爸爸生前最要好的朋友,刑警大队的副大队长,也是位业余的剑道爱好者。他在这里,是执行公务吗?可是他叫我赵小刚……

“哦,罗队长,您认识这孩子?”实习青年手中的微冲放了下来,当然,既然有人认识,不是什么搞破坏的人,那么自已也就不好再拿着枪去指着个可能连字都认不全的小孩了。

罗格干笑两声,走过来拍了拍那实习青年的肩膀道:“小陈啊,不好意思,这孩子是我的外甥,叫赵小刚,是乡下来的孩子。这不,刚放暑假,就被我老婆接过来了,今天,我出任务,他死活要跟着来看看,唉,怪我,我这就送他离开。”

实习青年小陈见是队长的外甥,自然不便多说什么,打了个哈哈,便到别处巡视去了。

“小羽,有什么话,跟罗叔叔回家再说!”罗格冲小陈的背影努了努嘴,目光微寒的向萧新羽看了看,便拉着他的手,半捂住他的脸,将他抱出了萧宅。

“罗叔叔,我要见爸爸妈妈!你干嘛把我拉出来?”

半个小时后,萧新羽坐在罗格的越野车上,正往罗格的家里开去。

“小羽,幸亏那个小陈没有认出你来,要不然……”罗格欲言又止,但想了一想后,又对萧新羽道:“小羽啊,你爸妈惨死,有些事,你还小,具体的原因,我和你说了,你也未必能懂,但你要记住,从现在起,你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当然包括罗叔叔我!”

“罗叔叔?!”

萧新羽疑惑于罗格的这番话,以及他那一改往日谈笑风生,幽默开朗的个性,变得极为严肃的脸庞。

“你爸妈的尸体,已经由专人看管起来,至于罗家的别墅,等过几天,警戒撤除了,罗叔叔再带你回去。这几天,你暂时住在罗叔叔家里,任何人问起来,你都以我的外甥赵小刚自居,罗叔叔的话,你听明白了吗?”罗格边开车边对副驾驶座上的萧新羽道。

“恩,罗叔叔,我明白了。”

常年受爸爸妈妈的熏陶,耳濡目染,十岁的萧新羽立刻明白事情的重要性,再没有像一般孩子样的胡乱哭闹,应了一声后,便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不再说话。

车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瓢泼大雨,越野车的雨刮器卖力的工作着,虽然开到了最大档,但车前的视野还是很快就模糊不清了,罗格不得不将车速放的极低,小心驾驶。

又开了大约五分钟,萧新羽呆呆的望着窗上的大雨,回想着与爸爸妈妈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吱——!”

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音,越野车陡然减速,强大的惯性及湿滑的路面让车向前滑行了七八米,这才嘎然而止。

罗格松开踩住刹车的右脚,右手摸上腰间那制式手枪的位置,两眼漠视车前方的大雨之中,对萧新羽略显无奈的摇了摇头,笑道:“小羽啊,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他们的实力,案发现场,果然被他们布置入了眼线,呵呵。”

由于刹车被安全带勒的胸口发疼的萧新羽,此刻也随着罗格的目光向雨中望去,只见前方五米远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停放着一辆大型的商务车,车灯一直设置为双跳模式,在雨中不停的闪烁着。

“罗叔叔,他们就是杀害我爸妈的凶手吗?”萧新羽死死的攥紧小拳头,愤怒的看着那辆商务车。

“不知道,不过,很快,就会知道了。”罗格伸手入枪套,将保险打开,这才对萧新羽道:“小羽,罗叔叔下车后,你打报警电话。如果罗叔叔被坏人打倒了,那么你就向一边的树林跑去,别再回来。听到没有?”

萧新羽点了点头,接过罗格的电话。

罗格开门下车,走进雨幕之中。下车后,他才发现,原来,在商务车的前方,早已一字排开七八名劲装黑衣大汉,这些大汉无一例外都黑布蒙面,背插钢刀,一派东洋武士的打扮。

罗格将警官证掏了出来,在黑衣人面前亮了亮,虽然他也知道这根本没有丝毫用处。

“我们不想滥杀无辜,罗格,我们的目标不是你,只要你让开,可以活命!”为首的一个黑衣人反手抽出背上的东洋武士刀,斜指地面。那刀光森然,一阵夺目。

冷笑一声,罗格道:“哼,你们既然知道我是谁,就应该也知道我罗格是什么样的人。你的话,吓唬娃娃去吧。”说完,迅速掏出腰间的手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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