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其它三界的悠游自在,魔界最近天天提心吊胆,如临大敌,生怕有个万一。谁知一过数日居然啥事没有,慢慢的也就丢开手了,魔王甚至干脆去把那小门扩大到原来的三倍大。想来也是,反正也被发现了,所谓早发晚发,总是要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自己先畅快畅快,真到了那一天,说不准自己也能实力大增,于是魔界众人疯狂吸食人间灵气,极力繁殖修练,其它事情暂时抛到一边,连将此事告知在人间的三太子都忘记了。
这天,细雨蒙蒙,不宜外出,却很适合窝在家里会友亲朋。
大清早,战飞墨就来了白蓝门外,只听得里面浅浅的两道呼吸,细微的那道是黑苗的,平缓的则是白蓝的。
他轻轻的敲门,不轻不重三下,细微的那道呼吸消失了,然后门轻轻的开了,黑苗揉着眼睛道:“战大哥,这么早有事吗?”
“黑苗早啊,昨夜大家不是商定好今日如果下雨的话就去游湖吗,今日天气正好合适。”
黑苗恍然大悟,“是了,是了,是有这么一回事。哎呀,主人她每天不睡到九十点钟不会醒啊。”
“这个无妨,且让她睡吧。醒了再说,现在还早。”战飞墨只好回房去了。
“大哥,白蓝还在睡啊?”云辰正在桌边吃早点,媚倾城也懒懒的在喝豆浆,狐狸明显精神不足,整个人眼睛都不想睁,闭着眼吃着饭。他一边伸手去拿油饼一边道:“依我说,这种天气就适合歪在床上睡大觉,才是最舒服的。游什么湖啊。”
云辰看了他一眼,道:“你要睡觉就睡呗,没人硬让你一路啊。”这狐狸居然就赖上他们了,这一路下来十几天了还不走。虽然说多一个人多些欢乐,可是眼看这厮也在打白蓝的主意,他就不爽了。白蓝嫁给大哥,还是一家人,要是被这狐狸抢走算什么事啊?
媚倾城道:“随便,你们要去我就去,你们不去我就在家里休息。”近日他一直在寻找青竹,真是奇了怪了,明明嗅到青竹的味道就在附近,可是找来找去却完全了无影踪,也不知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管他的,先盯紧白蓝与战飞墨二人,早晚他是要寻来的,咱就来个守株待兔。
三人这一等足有两个小时才看到白蓝精神奕奕的和黑苗向大厅走来,今日她一身粉红轻纱,如云秀发只用那条出云飘带轻轻的系住发端,一任那长长的飘带飘逸在身后,她如雾似烟霞的笑面如花的向这边走来,一路飞花拂柳,十指纤纤,看得厅里三个大男人都呆住了。
云辰心想,咱妹子这姿容,就是在UFO的所有资料里也没有见过比她更漂亮的。
战飞墨眼里痴痴的盯着白蓝一路走来,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是嘴上笑着,心里眼里全是她那娇俏的身影。
媚倾城此时正在倒茶,茶水早就溢了出来他却浑身不觉,心中暗自将所有认识的妖女、仙女、魔女全部拉出来比较了一番,最后很失望的发现,能够与之匹敌的真的很少。
“哎呀,倾城,你的茶满出来了呀。”白蓝一眼就看见媚倾城那茶早就流了一桌子,他的一只手都有些红肿了,赶紧对着他的手施了一个回春术,片刻间那红肿的爪子就消肿白玉如原来一样了。
“白蓝,你吃过早点没有?饿不?想吃些什么?”战飞墨立即从空间戒里样一样的拿出他精心准备的各式早点,看得云辰与媚倾城都一愣,什么叫差别对待?这就是了。早先他们吃些什么?不过是豆浆油饼,还是街上买的。你看看现在这桌上摆的,那叫个精心,而且都还热气腾腾的呢。
白蓝也不客气,她都习惯了战飞墨的殷勤了,一边做下来吃早点,一边招呼道:“你们可吃了没?没吃一起啊。”
当下云辰和媚倾城也不客气,甩开腮帮子开嚼,一边拿眼剐着战飞墨。
战飞墨全当看不见,早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所以他早就准备了充足的份量,就连呆会游湖的吃食他也早就准备好了。
饭毕,一行人驾着飞行器来到湖上,云辰将超级碗变成一艘古色古香的大船,缓缓的行驶在湖上,战飞墨取出精美食点摆满条案,媚倾城也不甘示弱,用手掐了岸边花草化成美人吹拉弹唱歌舞助兴,一时丝竹纷纷,声乐穿透茫茫雨丝传出很远。
黑苗、云辰被媚倾城拉着教一种酒盅玩法,白蓝站在船头极目远眺,湖上残荷一片,岸边柳叶调残,雨丝落入湖中,泛起阵阵涟漪,这种秋风秋雨的天气,极易让人生出一种惆怅之感。
战飞墨看见白蓝一个人独自站在船头,丝丝风雨打在她的身上,连忙关切的拿了一把伞出来,撑在她的头上道:“怎么,想家了么?”
白蓝回头一看,战飞墨站在极近的地方,手里撑着一把伞,眼里全是关切。
“是啊,战大哥。此次离家差不多有三个月了,还是头一回离开家这么久,真的很想爹娘他们,我都有些想念我娘的火锅了。”白蓝幽幽的看着湖面低声道,眼睛里全是落寞。
“别担心,好在现在各国大赛也差不多了,不日我们就能回落日城了。好了,外面风大,我们还是进去吧。”
“好。”白蓝折身向船内走去,不料船头因为被雨打湿,居然湿滑无比,她一个不查,整个人就向下跌倒,惊得她一声惊叫。
战飞墨近在咫尺,早就眼明手快的一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拉住她一只手,顺势将她扶了起来。“没事吧?”
“没事。谢谢你,战大哥。”白蓝羞红着脸道,刚才这一跌,她只是下意识的一声尖叫,本来身体完全可以反应过来,哪里知道战飞墨速度更快,她还没动作,一只温热的大手就揽住了她的腰,她的一只手也被一只宽厚微有薄茧的大手拉住,两人在这电光火石间有片刻的擦身,她鼻间全是他身上那阳光晒被子一般的温和爽郎清草味,有生以来除了她爹,这是第二个如此亲近她的男人。
战飞墨此时的感觉比她好不到哪里去,他那下意识的一揽一扶,只觉得掌中楚腰细,手中素手纤,气息间全是女儿家那如兰般的芬芳,手里的那份如玉般的湿润湿滑感觉似乎一直留在心底。好在他这人比较沉稳,并不浮现于脸上,此时见白蓝微红泛着羞意的脸,禁不住心间一荡,然后就呆立一旁。
白蓝本来要进船舱的,可是战飞墨挡在她面前,让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正要出声提醒,忽然耳边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湖中出现了一页扁舟,船尾一个蓑笠翁撑着船,船头却有一人长身玉立,闭着眼睛深情的吹着一只玉笛,笛声哀惋。
此时湖上细雨丝丝,雨雾蒙蒙,一片残荷里,有这么一人全身心的奏着长笛,凄风冷雨,秋气绵绵间,让人宛在梦中。
船舱里的数人也被那笛声吸引纷纷走出来向那舟上看去,突然黑苗惊喜叫道:“咦,那不是风朔吗?”
白蓝定睛一看,果然就是风朔,他怎么会在这里,他父亲的病好了吗?
黑苗已经扬声向他招呼了:“风朔---!”
舟上那人停了笛声,睁开眼睛一看,顿时大喜,招呼舵工向这边大船靠拢,两船靠拢后,风朔给了船钱,那舟自去。
他很是惊喜道:“列位如何在此?”
“这话我还正想问你哩,风朔,一别数月,令尊的病可大好了?”黑苗极为兴奋,直接蹿到风朔的身边,恨不能拉着他的手一诉离别情。
“托你们的福,以经大安了。”
“哈哈,都站在雨里做什么,走,进船舱里说话。”战飞墨哈哈一笑,将众人让进船里。
几人都自我介绍了一番,因问起为何一人在此,于是风朔就胡编了一番说词,大意是讲如何离开,如何速速回家治父病,然后父亲安好后来此城探望好友,谁知好友刚刚病逝,一时心中郁闷,才来游湖,一则缅怀故友,一则散心抒情。
当下这条船又热闹许多,干脆就在湖中钓起河鲜,由战飞墨操刀好生庆祝一番,言谈笑语中,其它人都不觉得风朔有什么不对,唯有一人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人就是媚倾城。
他是多少年的老妖了,虽然没与魔物打过交道,但以他极为警觉的六感和嗅觉总觉得此人不简单。于是席间总是拿话套词,谁知风朔也不是好相与的,枪来棒往间居然防得滴水不露,更让媚倾城深感其中大有问题。当夜回到下榻的酒店,媚倾城就找了个僻处询问战飞墨可知此人的来历。战飞墨说与此人也只有一面之缘,并无深交,媚倾城从此就对风朔上了心了。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此人几次出现,似乎都非偶然,更似故意安排好的。
白蓝对于风朔的到来并不感到兴奋,对于一个你曾经将之撞伤的人再次到来你作何感想?医疗费还是精神损失费?所以她也就是个随意应付。只有黑苗极为喜欢风朔,嘴里总是说他这里好那里好,直到她沉沉睡去才作罢了。
夜半时分,媚倾城的房间里青影一闪,一个人平空出现在房间里。睡梦中的媚倾城顿时惊醒,正要做出反应,却发现那个神态淡然,气度潇洒,此时正坐在窗前喝茶的,不是青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