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平时不是与张嬷嬷处得挺好的吗?我看她倒是很喜欢四处去说些有的没的,要是有什么‘特别’的谣言什么的,务必要告诉我,可不许自己藏在心里闷着啊!”邵晓琪歪着头,对秋儿说道。
相处没多久,她就对秋儿放下了戒心,她虽然没有别的丫鬟们机灵,却是一个极好相处的姑娘,撇开她丫鬟的身份不提,到也可以成为一个不错的朋友,偶尔还可以谈谈心,无论是简单的三言两语,还是像老太婆的裹脚布那般的长篇大论,她都有足够的耐心听你说完,并且眼神真挚,态度诚恳,丝毫不会露出半点不耐烦的表情,偶尔还会给点回应,不会让人觉得自己是在对着空气说话,对结婚以来就还没有找到机会进行各种妄想已久的“活动”的邵晓琪而言,秋儿倒是成了一个不错的说话对象,至少,能让她在闲极无聊的时候打发过几柱香的时间。
“张嬷嬷……”一提到这个大喇叭似的人物,秋儿就要头疼上好几回,不知是看上了她嘴巴严实还是好欺负,或许两者都有。张嬷嬷平生除了做饭,最大的爱好就是拉着她说八卦,从柴米油盐酱醋茶说道哪家哪户哪个都不知存不存在的哪个千金小姐的某个不为人知的深闺辛秘,说得口沫横飞,不到地暗天昏绝不罢休,要不是几次她着急了,找借口说王妃等着要人伺候去,想必不足足说上一个晚上,张嬷嬷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当然,从张嬷嬷哪里听来的,她也一直都是左耳进右耳出,虽然教养告诉她,将别人的话当成耳边风是非常没有礼貌的一件事,但是,对于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口中说出来的话的张嬷嬷而言,或许将这些话统统都当成水过鸭背,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看着秋儿一脸的为难,邵晓琪立刻了解到,这个再老实不过的秋儿,一定是斗不过张嬷嬷的强势,才会被她当成垃圾桶一样,各种八卦垃圾都统统往她这里倒,倒是看准了她嘴巴严,不会乱说话。
可怜的秋儿,一定是被自己这种个性害得挺惨的,小琪不免对她有些怜悯,不自觉的伸出手来摸摸她的脑袋,“乖乖~”
呆呆的看着王妃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抚摸着她的脑袋,秋儿忽然觉得有些想抗议,她,她不是猫儿啊,王妃为什么会用看猫儿一样的眼神看着她?她才不要被当成王府里那只白色长毛猫呢,即使它也很可爱,也是不行的啊!
在邵晓琪住着的园子内,除了一间供主人饮食起居的上房,还在园后特别设置了方便主人们随时召唤的下人的房间,因为成了王妃唯一的贴身丫鬟的缘故,秋儿也从下人的通铺内搬了出来,有了自己的一间小小的独立睡房
“秋儿,你睡了吗?”琴湘轻柔的声音随着小小的敲门声在门外响起,床上半闭着眼睛已经准备进入睡眠状态的秋儿慌忙答应着,只随意披了件罩衫便匆匆起身快速走到门边,将门打开,问道:“琴姐姐,这么晚了还过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没事,你别慌,只因为白天实在太忙了,也没空过来跟你说,你姐姐过几日就回家了,虽说也只是出宫回家小住两日,但好歹也让你们姐妹见上一见,我今天只是过来特地告诉你一声,让你也跟王妃说说,告个假,我再好让大总管安排别的丫鬟伺候,挑着今天忙过来,也只是怕你说迟了,王妃不高兴,你也连着受累。”琴湘反手将门掩上,走到床前的矮墩坐下,催着秋儿上了床。
“夜里湿气重,只披着件罩衫还是容易着凉的。”琴湘道,“我见平日里王妃对你也挺好的,现在大家不在一个园子里了,有什么不懂的,挑个空儿赶紧过来问我,别自个儿憋着,也别跟张嬷嬷说,要是告诉了她,保准明日整个梁王府的人都知道了。”琴湘的话里虽带着调侃,但却是实实在在的关心。
王妃才提起的张嬷嬷,晚上就又出现在了琴姐姐的嘴里,这让秋儿忍不住噗呲一笑,看来,张嬷嬷那把嘴,还真的是在梁王府出了名了,只是说起自己的亲姐姐要回家,秋儿还是忍不住心里的激动:“姐姐要回家了吗?自从她入宫以来,我已经好久没有见过她了,我好想她啊,我明天就跟王妃说去。”
琴湘捏一把秋儿的小脸蛋,笑道:“这么大了还心心粘着姐姐,就不怕她厌烦了,下次入宫就再也不想出来了?”
“才不会呢!”秋儿孩子气的一嘟嘴,说道:“姐姐才不会丢下我一个人呢,更何况,她还有喜欢的人在这里,不会不回来的。”
“你姐姐有喜欢的人了?是……”琴湘才想细问下去,却忽然耳尖的听到窗外一阵响动,她立刻站起来,走到窗边,支起窗户探头出去细看一番,却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怕是风吹树响,王府的侍卫向来尽责,应该不会有问题的。”秋儿虽然也有些害怕,但是想起往日里那些与她交情不错的侍卫大哥,还是对他们放了一百二十个心,这么相信着。
听得秋儿这么说,琴湘也觉得是自己大惊小怪了,于是取下支架,将窗户重新关得严严实实的,才放心的坐回床边的小墩子上,继续与秋儿说些体己话。
而前头院子的上房内,则没有下房的温馨和谐了,响起的,是邵晓琪一阵克尖叫声,当然,还不足以惊动武林的原因是她清楚的知道这个时间点对于小梁朝的绝大部分人来说,已经是深更半夜,尖叫声,只会引来不必要的误会,所以,放在心上就好,不必时刻拿出来复习一番,生怕那些带刀的侍卫还有什么伺候不周到的地方。
“哥!你妹妹胆子很小,很小的,下次请不要这样吓我,OK?”对着停在桌上的一只蝴蝶出声抱怨道,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是疯了还是傻了,竟对着一只蝴蝶喊哥了,天知道,这只蝴蝶竟是一台变装完美的投影仪,透过手中植入的感应器,她能够清楚地看见旁人看不见的投影,而她眼前出现的,则是她那位十年见不着一次面的亲亲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