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原,十万冰山。
初晨,一座亘古不化的冰峰之上立着一个年轻人,他周身上下血光环绕,煞气冲天。
他的对面站着一个黑袍老人,黑袍老人面无表情,望着不远处一座冰峰说道:“古长老怎么样了?”
那座冰峰原本雪白,现在却漆黑一片,残破断裂,仿佛雷劈火烧。
“师父渡劫失败,未能逆天。”血光中的年轻人冷漠地道。
“古长老有那等宝物,难道连残魂都未留下一点吗?”黑袍人置疑。
“只见劫灰,别的什么都没有。”血衣年轻人淡淡说道,伸手指向那座漆黑的冰峰。
“可惜了……”黑袍老人叹息道:“血煞,你不必留在此地,回去吧。”
血衣年轻人也不说话,闻言化做一团血光飞向天空,直奔正北飞去。
在他飞上天空时,黑袍老人并未注意到,这个名叫血煞的年轻人,奇怪地向着东南方向看了一眼,眼中充满了猜疑和不解。
天平城,齐飞经过一夜的琢磨和研究,也未弄清楚黑白刃中那些阴灵骷髅的出处。
清晨,他走出密室,用过早餐,金角和银角两个小童便跳了出来,牵着他的袖子,直嚷着要去闹市玩耍。
这两个小童虽是仙宝,却不具备攻击力,又偏偏喜爱玩闹,齐飞看着这两个没心没肺的货,终于知道那远古的大圣为什么把他俩关进大山中,并且留下那么不近人情的规矩,想来也是对他俩的一种保护。
齐飞领着两个小童出了王府,漫无目的一路走去,由北城走到了南城。
南城是天平城内平民居住的地方,不过因为管理有方,天平的百姓生活还是很不错的。
这里有一条宽阔的街道,十分热闹,百姓们管这里叫春风街。
“春风街,好地方。”齐飞望着人来人往的街路笑道。
这条街道贯穿了整个南城,街道两边的铺面十分之多,什么酒楼、茶馆、客栈、当铺、胭脂铺,果品铺……虽然不奢华,但却让齐飞看得心中一阵阵的温暖。
有的时候平凡之中才见真。
齐飞领着两个小童一路走去,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他衣着华贵,气质不凡,两个小童更是一看便为富贵人家的孩子,在这南城之中,想不引人注意都不可能。
两名童子虽然对逛街兴趣浓厚,却是不吃什么东西,更没想过买什么,他们是仙宝,但齐飞却还是个正常人,虽然对进酒楼吃饭没多大兴趣,却还是在街边买了些小吃拿在手中。
这天平城地处东南,虽比较偏僻,但却特产一种甜糕,做的十分香甜可口,上面还点缀了些时令水果,让齐飞爱不释手。
三人边走边看,过了繁华的路段,来到一处,这里位于春风街尾,乃是一些工艺器具汇集的地方。
前方有一间铺面,看门脸有些肮脏,里面不停地传出“叮当”的声音,齐飞眯起眼睛向那间铺面看去,只见门口处立有一杆,上面挂了一面破烂的旗子,隐约能看出写了一个“铁”字,再向前看,那破门脸上方斜斜地挂着一个牌匾,粗陋地写了“春风铁匠铺”五个字。
这家破烂的铁匠铺里,此时隐隐传来哼唱的调子声,这调子甚为古怪,却有一种独特地韵味。
“怎么这么像……”齐飞皱了皱眉:“这么像京剧的腔调。”
他想了想,摇了摇头,自己穿越重生到这里,隐约觉得应该是茫茫宇宙中的另一颗大星,不是什么平行的位面,怎么可能在这里听到京剧的唱腔呢。
那铁匠铺里的调子时高时低,齐飞不知不觉地走上前去,房门半开,隐约可以看到里面的一切。
这是一处三进的店铺,前面是门店,从后门出去是个大院子,打铁铸器都在那里。
齐飞领着两个小童进了这家店铺,只见店内同外面一样简陋,一张细长的铁制柜台,后面一个铁制架子,上面放了一些小玩意儿,两面的墙上墙下则挂着各种铜铁制品,都是些农用器具和一些生活用的铜铁器。
“老夫一梦上千年,不记往事与从前,只为跳出五行外,才能从此把家还……”一个衰老腐朽地声音从柜台后面传出。
齐飞眯眼看去,只见柜台后面慢慢地站起一个须发皆白,铁黑面庞的老者,这老者也不知多大年纪,若是说他耄耋之年,也绝对不高。
老者穿一身灰色袍子,身材瘦弱,缓慢地从柜台后面走出,老眼昏花地看了齐飞一眼,伸手抱拳道:“公子,老朽有礼了。”
齐飞抱拳还礼,这老者叹道:“好久没见过公子这般风采的人物了,这天南小城,贫瘠之地,竟能吸引公子这般人物,想来公子并不是前来购买器具的,只是图个开心乐子吧。”
齐飞微微一笑,心下暗想,这昏沉老人谈吐不凡,举止淡定,哪里像个打铁的粗人。”
老者又把目光放在金角银角两个童子身上,看了半晌,忽地一愣,转而笑道:“公子真是好福气,有这等伴随,却不常见。”
两个小童被这老者的目光看得怯怯地,不停地向齐飞身后躲去。
金角童子目光闪烁,悄悄问银角女童:“小银,我怎么感觉这个老家伙不对劲啊,看着一副快死的样子,可怎么说起话来,生气勃勃。”
银角低头说道:“他会不会看出我们来。”
金角闻言,脸上虽然继续发狠,脚下却是躲得更远了。
齐飞看到两名童子的模样,心中虽有狐疑,却还是镇定地笑道:“小孩不懂事,老丈见笑了,我们确实是闲逛到此,见到贵店,颇感兴趣,叨扰了,还请见谅。”
老者笑道:“无妨,莫非公子对打铁之类的粗活还感兴趣不成?”
齐飞回想起那天黑白刃出炉的景象,不由点了点头。
老者叹息道:“这世俗打铁铸器,乃是粗陋简单的勾当,低等的只不过把生铁烧红,用气力打造成想要的模样便是,若是高等些,像前些日子王府打造兵器,可以把所需材料化成水状,注入模具,待它成型,然后精磨便是。”
齐飞点头道:“受教,不知可否欣赏一番?”
老者看了看他,眼中含笑,伸手摸了摸下巴上的灰白胡须,道:“公子可以随意,只不过院后那些打铁的学徒,不善言谈,只怕慢待了公子。”
齐飞抱拳笑道:“谢过老丈,还未请教老丈高名?”
老者笑道:“公子不必客气,叫我铁老便是,公子还请随意。”
齐飞也不客气,拉着两个小童向着院后走去,浑没注意到老者眼中好奇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