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王的眼睛眯了起来,他是天之骄子,连宫里的女官都要敬他七分礼,敢和他作对的丫鬟,和柔是第一个。
和柔站直身体,没有半点心虚,面对霖王的威怒,她没有理由害怕。
好一阵沉默,大姨娘刚想开口让和柔无法翻身,负责搜房的侍卫进了来。“启禀王爷,在的姨娘的丫鬟夏荷柜子里搜到玛瑙步摇一支。”
双手捧着步摇举至额梢,侍卫恭敬献上搜查所得,这回他们有仔细看过色泽,虽不是行家也瞧得出不是下人能够拥有的材料,
大姨娘瞧了一眼,原本打算说的话吞住,她怀疑和柔有更大的阴谋,还是等事情揭晓时再拟对策,免得入圈套。
步摇上装缀的宝石说明它的出处,精巧的绿宝石镶在玛瑙上,增添几分俏丽。霖王相信世上没有两支做工雕缀一致的步摇,只一眼便断定是许通房所有,将它收好。
和柔舒了口气,在夏荷房里也搜到东西,人们对她的质疑该有减少。
“奴婢不敢,请王爷明查!”夏荷哪知道会牵扯到她,浑身吓得发软,眼巴巴地瞧着大姨娘,祈求她能说句话。
尽管明白,以她卑微的身份,主子向来是不瞧几眼的。
事情过份蹊跷,肯定还有许多待挖掘的东西,大姨娘默不作声,以不变应万变。
还有一个手镯一颗夜明珠和他最珍贵的戒指,两个丫鬟分别是夫人房和大姨娘房里,先处置哪一个都不妥当,霖王下令,“继续搜。”
侍卫领命又下去了,房里静得可怕,只有霖王沉重的呼吸声在回荡。
谁都不知道下一样首饰将在哪里搜到,今早忙乱各房的守卫并不到位,有谁偷溜进去不得而知,原以为自家府里没有外人倒也没人在意,这会倒成了他人犯案的良机。
所以,谁的柜子都有可能藏着宝贝,要细查是不可能,不细查就是无辜的人将受罪。
两个多时辰过后,侍卫们总算搜查完各房。另一只翡翠手镯在四少爷书童李子的房间找到,金戒指在五姨娘贴身丫鬟冉丽的衣袖里,夜明珠居然丢在柴房里。霖王一一核对过,确定都是许通房所有,却满是疑惑。
不可能一盒首饰由五个不同房的人偷去,那是谁盗窃后找地方分别放、那人盗窃的目的又是什么、背后是否有更大的阴谋?东西是找到了,却留下一个个迷团。
不清楚不代表不惩戒,日落三竿,是该散了大伙各忙各的。“三个丫鬟一个书童,还有柴房的负责人,各自杖责二十,这件事本王就不追究了。子夕估计睡醒了,本王去瞧瞧她,大伙都散了。”
贼人过分狡猾,要追究也得暗地里进行,霖王不愿打草惊蛇。说到底是妇人的嫉妒最有可能,府上的女人心里都对许通房有疙瘩,每个人都可能,一时半会是查不出什么的,一直误下去各房的差事都无人去做,恐怕更多的人要对许通房生怨。
霖王宁愿去看看小儿子,摆脱俗事。
“恭送王爷!”大姨娘很想说些什么立威,苦于自己也是一头雾水,感觉是和柔搞的鬼却猜不出她的意图,只好先作罢。
她希望和柔能有下一步动作,好揣测和柔的心思,结果是家奴进来拉了她们出来打板子。难道真不是和柔?
和柔学着夏荷跟冉丽,一遍遍地哭道:“王爷饶命,奴婢冤枉啊……”奈何另外两位哭得真切,嗓子都哑了,而她的眼泪一直流不出来,三人一比较她最有嫌疑。
和柔用袖子拼命擦拭眼角,证明她的眼泪是真的很多很多,努力做好掩饰。
等家奴拉她们去杖责,和柔就不必假流泪了。两尺宽的木杖接连打着,丝毫没有因为她们年纪小而放松力倒,屁股如同遭到火焰燃烧,多少眼泪是噼里啪啦地流。
和柔开始后悔了,她不该将自己算进来的,都是自己想的主意,屁股受罪又能怪谁?希望她的计划成功,只需受一次的罪。
柴房的负责人是个三十多岁的老头,他是最肉厚的也是叫得最惨的,到底是个管事的比丫鬟娇贵,“爹啊妈啊”地狂哭狂叫,若是女生还好,一个大男人的听了怪恶心。
杀猪似的,和柔觉得刺耳,不止她连杖责的家奴都听不下去,边打边小声说着:“闭嘴,难听死了!”
和柔咬紧牙关,强忍疼痛不发出哀号,那种声音实在太难听了,如果她发出那声音什么形象就都没了。
士可杀不可辱,再疼她都要保持好形象。
杖责完毕,和柔早就痛晕过去,同房的丫鬟赶紧抬她回房休息,大家都相信事情与和柔无关,为她难过的同时担忧着下一个被冤枉的将是自己。
奶娘守在夫人院子的大门,见到和柔过来连忙招呼。“奴家去禀了夫人,天寒丫鬟房不宜养病,同时也怕和柔扰了其她三位姑娘,夫人心慈同意将西厢房暂给和柔养病住着,快送去那吧,大夫候着呢。”
到底她是前辈想得周到,替和柔安排好住所请了大夫,可惜和柔昏迷着,听不见她的话。
厢房是小姐少爷们住的,冬暖夏凉且有四季常青的松柏相伴,和柔住进去可以少些寂寞。东厢房是世子居住,夫人一直盼着能有个女儿,所以西厢房常年空着倒也有人打扫干净。
丫鬟们没有羡慕和柔住厢房的福气,这份福气大家宁愿不要,赶紧抬了和柔过去,卫大夫老早候着,见到她们只简单作礼便给了创伤药,道是先给和柔敷上治血去痛,因和柔是女儿身他先退了出去避嫌。
果苏轻轻剪掉和柔的裙子,模糊的一片血肉叫她险些吐了出来,一旁的果翠按捺不住盘出去吐了。果苏吸吸鼻子,心疼地将创伤药洒在和柔的伤口上。
药刚下去,昏迷的和柔有了知觉,“恩……”地哼出声,大致是痛醒的,果苏连忙安慰。“我的好和柔,忍着点,药下去就好了。”
上完药,果苏给和柔披上薄被尽量不碰到伤口,才请了卫大夫进来。
——————————————
呼,和柔精心设计,结果是要自己受罪,因为她得罪不起大姨娘啊,可怜的娃
子离你在哪?东厢房哦,咱们和柔可是住你隔壁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