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柔只是最卑微的小丫鬟,哪里有委屈的道理?”行利于言,和柔接过碧姚手中的茶杯,将她喝过的茶水饮尽,“味道还不错。”
那是昨晚就搁着的茶,泡一整晚茶香全无只剩苦涩,和柔却是一副惬意,没有丝毫做作别扭,好似隔夜的茶对她而言真的是美味佳肴。
世子看上眼的丫鬟,果然是不一般。
无论如何,碧姚是知道和柔的意思。“照顾好身子要紧,姐姐有事先去忙了。”
送碧姚出门,没披大衣冬风吹得和柔发寒,到床边抱紧棉被,暖身子暖不得心头。
的确,她如今是二姨娘房里的丫鬟,今后荣辱全凭二姨娘一句话;但二姨娘待她什么态度不可知,贸然求荣是往火坑里跳。
是确定二姨娘是友非敌之前仍得保持距离,她没忘记谁才是该尊敬的正主,夫人是子离生母,她应永世尊敬的正主。
至于二姨娘,多为她做事就是,只顾做该做的不可尽忠。
元宵一过,新年的喜庆算是圆满,清早碧姚又是找和柔,看到她在熟睡,刻板的脸上添多宽心,“就你还有心思睡!”
晨鸡未鸣,和柔在睡梦中迷糊地“嗯”一声,大清早不睡还能做啥?她实在困得紧,没有回话的意思,碧姚气得直推她。
“王爷去上早朝,院子里的奴才都去跪送等着讨赏,惟独不见你。我道你是有事特地来看,却是白操一番心,原来你只顾着睡!”脸上三分气,碧姚没了先前对和柔的不待见,“二姨娘入府九年来,王爷是第一次在元宵节留宿,奴才们喜翻天,就你这德行!”
由于和柔好亲近,独处时碧姚不再注意言辞,只顾最开心地畅谈。
言下意是恼她不上心?和柔虽睡着脑袋不糊涂,赶紧回答,“奴婢就是昨夜兴奋得睡不着,今早才犯懒,好姐姐让我再睡会!”
说完又将棉被盖住头,谁有意见她都可以说是兴奋过度所致!
冬日虽冷,用棉被盖头可对身体无益,碧姚正想说就感觉房里变冷,知道是炭没了和柔懒得去添,忙替她满上,床上人儿才将棉被防开不包住脑袋。
“多谢你的汤圆,使得王爷留宿。”多说无益,碧姚抛下最重要的话便走了,和柔忙从被窝钻出,“姐姐莫谢,和柔是二姨娘房里的人,该做的事惦记着!”
和柔没明说助二姨娘,却用行动证明。年初七王爷看望七少爷时,和柔求二姨娘奏了一曲《梁祝》,竟是许通房生前所爱,古筝声道出婉婉柔情,霖王怀旧接连留宿三夜。
昨夜元宵佳节,霖王照例去大姨娘房,和柔又特地用百合做里煮了汤圆,借七少爷的手以孝顺的名义给霖王吃下;许通房在世时,每年元宵都逗霖王吃百合汤圆,王爷瞧见二姨娘心思,不捅开来说直接宿在她房里。
据说王爷走后,大姨娘怒得砸掉房里许多珍贵物品,整夜未合眼。
百合包在汤圆里,大姨娘没瞧见是不知二姨娘如何勾引王爷,以往有姨娘与她作对大姨娘大都给最大的惩罚,这次却不同,她清楚王爷是有特殊感情,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惹二姨娘没好处,遂无计较。
寄思于物,有关许通房的一切皆是王爷最美好的回忆,无奈姨娘们对许通房并不熟悉,又不可能从王爷口中得知,甚少有人借她喜好吸引王爷;二姨娘如此做,霖王一时图新鲜,很是乐意享受记忆中的温柔。
好在二姨娘不爱与死人计较,没在乎王爷将她当做替代品,得恩宠便知足。
不知此法能行多久,就目前而言,得到霖王宠爱各院子待二姨娘及底下人是极好,许多分内事免去做,和柔才得空睡懒觉,不必给人缝补衣裳做活。
有丫鬟私下说和柔曾侍侯夫人沾贵气,一来到便给二姨娘带好运,立即叫碧姚叫去掌嘴,大伙觉得丫鬟的话有道理,否则嫁来近十年,二姨娘怎这会才得宠呢?
碧姚吩咐不许胡乱说话,大家表面顺从地将想法压住,但任何事都对和柔极好,望能沾上她的贵气;又怕贵气不宜沾,尤其是人多不好分配,存个私心没将和柔的好说给其她房的人知道。
知道是碧姚鬼灵,和柔觉得好玩就接受了事实,受人尊敬维护的日子是惬意。
美中不足的是,大半月未见子离。赵淑娴是没来寻烦恼,可子离真能没烦恼吗?他的忧愁,又有谁分担?
有了烦恼和柔睡不稳,遂起身洗漱,透过窗户看院子里打扫的人,已不全是粗使的奴才婢子,普通管事也在帮忙。
天空难得照出阳光,打在大姨娘身上,真是明媚动人。
“大姨娘。”稀客到访,偏院的奴才们都停住手中的活,跪成一字型。
依王府规矩平日里只有见王爷夫人需要行大礼,可慢慢转变为见到大姨娘每个人都是卑躬屈膝,日子久了变成一种习惯,没人在意。
夫人不沾世俗琐事,奴才们大多时间由大姨娘管着,谁是该尊重的正主大家心里明白得很,马屁拍得紧。
“没人教你们大礼是向王爷夫人行的吗,一个个都不懂规矩,管事的在哪!”大姨娘偏要装不明白,指着一顿教训。
明明每日都是这般礼数,大姨娘的话叫人糊涂,碧姚从人群里跪出头,知道暴风雨是要开始,哆嗦地跪到地上,“奴婢管教不严,请大姨娘恕罪!”
大姨娘在院子里转圈,当是没听见,明说见她不能跪却没叫人起来,叫一群奴才着急。
她走得越缓慢,越叫奴才们心里不安稳,大姨娘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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