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眼的灯红酒绿、周身的喧哗热闹,福临和颐悠执手坐在天下至高处。高台下,依旧儒雅温润的涵辙多了份英气、微微显露的霸气。
福临带领众臣子向涵辙和安宁公主敬酒接风洗尘,颐悠亦举杯站起。颐悠看到涵辙目光不避讳地直直看着自己,却微微一笑,释然而平静。身旁的福临兀地紧握住颐悠的手,却把头微低看向颐悠,淡淡而温热的酒气迎面洒进她的脖颈。高台下的人艳羡不已。
“不许看别的男人。”低沉的声音落进颐悠耳中。她吃吃地笑了,然后紧紧地回握他的手。
酒筵散去,本和颐悠一起回去的福临被雯兰姑姑叫去,太后今晚静坐修佛,说不喜热闹,并未参加晚宴。
颐悠和静儿回宫后,颐悠坐在梳妆镜前轻轻地卸下妆容,把沉重的头饰亦一件一件卸去,如瀑般的青丝一泻而下,美丽动人。
“小……小姐……”静儿支吾着犹豫不决地。
颐悠好笑,“静儿,又和哪个宫女吵架闯祸了?”
“不是……小姐正当盛宠之际,谁敢欺负静儿呀?就是……就是,额驸在门外要见你。”静儿略不满略担忧地说道,她好怕皇上吃醋生气呀。
涵辙来了?颐悠满心的欢喜,好久不见,他过的好就让她最开心了。“快让他进来呀。”颐悠亦起身朝门外走去。
四目相对,颐悠眼中是不加掩饰地愉悦和幸福,涵辙甚至可以从她眼中看到身为小女人的妩媚。他很高兴,因为她现在那么幸福;他又不高兴,因为那幸福不是他给的。不过,只要他积蓄力量,不久,他就可以亲手给她幸福了。
“涵辙,你怎么拿这么东西呀?”颐悠见到涵辙被他怀中一大摞东西惊呆,然后立刻伸手去分担他拿的物品,静儿也立刻帮忙拿下放桌上,满满一桌。
颐悠看着桌上花花绿绿的,有精致的小玩意,有两湖一带正宗小吃,还有布料,还有头饰……眼中放出惊喜的光芒,“这是给我的?”涵辙满是宠爱地点头。
“谢谢涵辙。”
看到小姐孩子纯真的摸样‘原形毕露’,静儿却高兴不起来,皇上要是看到这样,又免不了大怒。
涵辙优雅含笑:“悠悠,这批布料你摸下。”颐悠好奇摸上,清凉无比。现在已是盛夏,布料却清爽无比。
颐悠拿起布料,围在自己身上,洁白无暇的布料,隔一层单衣亦能传来阵阵凉意,颐悠如鹿般狡黠的眼睛更加明亮:“涵辙,好舒服呀。”
被她的快乐和满足感染,涵辙立刻像孩子似得如数家珍地拿起他在两湖时为她收集的东西:“悠悠,这支玉簪,你喜欢吗?”
颐悠见涵辙手中拿的黄玉簪子,通体剔透,玉石内部星星点点是红色的纹路,簪子没什么花式,只是顶头一个椭圆下坠着同样黄玉做成的流苏般的,简单不失大方。“好漂亮,不过很易碎吧,我得好好收放着……”颐悠小心翼翼地收在掌心……
涵辙看她满心满眼的欣喜和喜爱,更加高兴,他想起簪子是他去拜访湖南太守时,见太守夫人带着,他立刻想到悠悠会喜欢,甚至不顾礼仪地问太守夫人要下。大概太守夫人以为他是送给安宁公主的,忙不迭地献上。有一次,安宁见到太守夫人,太守夫人戏谑地说起他们感情好,一定是他把黄玉簪子送给安宁公主了。回到府,一向温柔端庄高贵的安宁公主竟哭着质问他是不是把簪子留给颐悠,他记得当时他对安宁说:“不要企图得到不属于你的!”
看到涵辙晃神,颐悠轻晃着手,轻声喊道:“涵辙,你怎么了?”
涵辙才发现自己走神了,笑着回道:“没什么。”也笑自己走到哪都记挂着眼前这个女人,多像个涉世不深的小男孩。
几个月来,他太想她太想回来。刚到时,他就想着回来时的情境,问手下湖南美味小吃,手下回答说湖南米粉。他还特意让厨房做了尝后才确定给她带回来;
那块湘绣是他有次私-访,走在街道上,看见很多女子围在一家湘绣摊位上,他猜想女子都喜欢吧,他看花样繁复而精巧,就众目睽睽下也到摊位上买下。
还有那个沙漏,里面白色的沙,让他想起她陪他去山西时,她为他演奏‘愿得一人心’时,洁然如仙子的衣服。她不在他身边时,他无事时,常看沙子一点一点往下滑,他很生气时间怎能如此慢。现在他送给她。他期望她因为没自己在身边亦会度日如年,可他知不会,可还是不愿放手。给他一个机会,他的悠悠亦会与他日久生情,像她与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