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盘棋局完后,品了一会茶,了玄师傅笑着开口对乔老爷慢慢说道:“乔兄可还记得一事否?”
乔老爷瞅着了玄师傅,心中有些疑惑地问道:“不知你说的是哪一件事情?”
了玄师傅笑着道:“还不是乔丫头和那浑小子的婚事。如今,他俩都已经长大成人了,也该办了此事才妥。”
乔老爷这才明白过来:“哦,你若此时不提起,我竟给忘记了。哎,这些年事事不顺,我带着她娘三个处处奔波,竟也顾及不了这件事情了。既然你今日提起,那就好好商议一下此事吧。我想那小子也应该长的和他父亲一样了,这些年不曾见他,听说他倒也是年轻有为的,也算对得起他父亲对他的疼爱了。”
了玄师傅一听,又道:“既然乔兄已经同意了,那我就去张罗此事了,请乔兄静等我的好消息吧。”说完,他便告辞而去了。
这里,乔老爷送走了玄后,乔夫人也带着丫头紫桐进来了。她进屋一看,早已不见了了玄师傅,便笑着问丈夫道:“今日你两个为何散得这么早?”乔老爷便将了玄师傅的话一一告诉了乔夫人。乔夫人一听,也没有再说什么,点头默许之后,便回房去了。
且说大乔带着玉鸾跟随紫桐姐姐来到母亲的房间后,便见那人居然坐在自己常坐的位置上,她心里甚是不悦。这种突如其来的重逢,竟是谁也不曾料到的,大乔既吃惊又愤怒。好在母亲和父亲都在,她不得不强忍住,待看下局如何。大乔挨着母亲坐了下来,一言不发,也不曾看那人一眼。
这里孙策一见到大乔,心中也是深感意外。他心里又羞愧又懊恼,此时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两手只顾搓来搓去,真是举足无措,恨不能找个地缝一头钻了进去。乔老爷和夫人看见他俩的境况,心中并不知前面的一段故事,只当他俩初次见面羞怯。乔夫人深想女儿家本应该端庄矜持,见女儿如此,她心里十分欣慰,知女儿是个识大体懂得礼仪之人。乔老爷对这个未来女婿也颇为满意,越看他越像极了故友孙策,心中总算有了些许安慰。
二人都低头不语,乔夫人见此,忙站起来说道:“乔儿,这是你孙叔叔的儿子策儿,快快过来见过你孙策哥哥。”听了母亲的话,大乔只得站起来走到孙策的身边行礼拜见。孙策也回了礼,彼此都无话可说。
碍于父母的颜面,尽管大乔十分讨厌眼前的这个男子,但她仍然强忍住心中的怒火,陪同在母亲身边坐着。大家又继续闲聊了会,只听外面人说了玄师傅回来了,大乔便跟随母亲回房去了。回到屋里,乔夫人便将婚约之事以及孙策此次来的目的一一细说予大乔。大乔听了,心里既惊异又难过,说不出的万分委屈,十八般的不愿意,怎奈父母的心意已决,她只得含着泪珠儿听天由命。
乔夫人见她低头不语,只当她答应了,便没有再说什么,命玉鸾服侍小姐回房休息。从母亲处出来,一路上大乔默不作声,只管呆呆地走着,却也不知该往哪里去。玉鸾知小姐的心事,忙笑着安慰她道:“小姐,婚姻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已如此,你就看开点吧。我看那孙郎公人品倒也齐全不错的,可谓年轻有为,且武艺姿貌俱佳,也算人中豪杰,只是粗鲁了些,倒可以与小姐你匹配的。”
还没待玉鸾说完,大乔忍不住驳斥她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你既说他好,那我回了母亲将你许配予他如何?”见小姐真生气了,玉鸾吓得一句话儿也不敢再说了,只一个劲儿地在那里自责:“小姐,你可千万别这样,折煞死我了。都怨我这张臭嘴,本想逗小姐开心,谁知竟又惹恼了小姐你。”
大乔见她吓得了不得,不觉扑哧一笑:“好了,好了,你也别怨自己了,我真真有些累了,快快扶我回房休息吧。”说完,主仆二人径直回房去了。
自那日见面后,将二人的婚事说开了,二人每每见了面,便都无话可说。大乔每每见到孙策,就早早躲开了。孙策也早已看出大乔的心事,他心里只一股脑儿懊悔自己那日在林子里太莽率轻浮。其实自那日在林子里与她不期而遇后,孙策的那颗年少轻狂的心便被她全部占住了。后来又听说她就是父亲为他定下婚约的未婚妻,那一夜,他兴奋得一夜无眠。不知不觉,他已经深深爱上了貌美端庄淑雅的她。
只说不想见那人,偏那人时时出现在眼前,大乔的那颗本已起伏不定的心更加的郁闷无着落.无心人总遇有心事,了玄师傅见他两人见面总无话可说,且大乔日日躲闪着孙策,他心里不免替孙策着急,心下私自疑乎他二人之间必有些许误会。于是,这日午饭过后,了玄师傅便命徒儿空灵去请孙策来问话。
孙策正因大乔_日日躲着他,而心里烦恼,浑身不自在,午饭也懒怠去吃,急得路公公和小顺子二人不知如何是好。小顺子一时半会想不出个好的法子来逗主子开心,只顾在那里来回踱步叹气。路公公本也心烦,见他这样,由不得心里更烦将起来:“得得得,我说你就不能安静会吗?净添乱子。”
小顺子早已是心烦急躁,听路公公如此奚落他,心里很不服气:“你老别只管抱怨我,你可想出什么好法子来呢?”
气得路公公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你小子越发得了意了,可了不得了。”说完,他脱下鞋子,就要去打小顺子。谁知小顺子机灵着了,早溜出去了,气得路公公在那里干瞪眼。谁知这时空灵来了,路公公只得止住了。
空灵见到路公公,笑着道:“你老可好?你家公子此时可在何处?”
路公公朝里面努努嘴道:“还是那样,心烦着呢?”
空灵听说后有些胆怯,但他想了想,仍然走上前去敲了敲门,笑着道:“请问公子可在么?”
孙策在屋子里早已听见了来人的声音,他本不想理会外面的一切,但仔细一想师傅既派空灵来寻自己必有缘故,自己不好拒绝的。于是他笑着答道:“我在了,你进来吧”
空灵得到允许,推门走了进去,行了一个修道之人的礼平和地笑着道:“公子,我师傅已备好了午茶,正等着你了。”
孙策听了,半天才回答道:“知道了,你先去吧,我这就过来。”空灵答应着出去了。
了玄师傅见空灵独自回来了,问他道:“公子呢?他怎么没和你一起来?”空灵委屈地解释道:“我可都是按照师傅的吩咐传话于他,谁知他今日是极不高兴的,我可也没什么法子了。他说等会就过来,让我先回来,我就回来了。”
了玄师傅听了,看了看他道:“好了,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空灵听了师傅的话,自去了。
过了片刻钟,果见孙策来了。了玄师傅笑着道:“你可来了,是不是连师叔都请不动你呢?”孙策什么也不敢说,只挨着了玄师傅的身边坐了下来。
了玄师傅看他坐在那里默不作声,笑着问道:“你这个样子算什么呢?一点儿也不像个大家公子。我看那丫头对你不理不睬的,必然是你什么时候得罪了她了。”一席话说得孙策不好意思笑了,他便将前日之事一一细说于了玄师叔听。
了玄师傅听了呵呵笑道:“你这个浑小子,和你父亲一个样儿。你父亲现在不在这里,这事就由我管了,你师叔我自有妙计。你小子可听好了,以后得听我的,否则你可没地儿去寻后悔药。”孙策只顾笑着答应了几个“是”,师侄两个又聊了些别的话,才散去。
只说这两日里那人再也没有出现过,大乔着实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自己总,算清静了些许。想到这里,她不觉兴奋地喊道:“阿弥陀佛,你可算离我远远的了。”
别人犹可,偏翠雀将这话听进了耳内,她有些不解,疑惑地看着小姐心里滴咕:“小姐这几天为何这般喜怒无常?却也不知何故,她居然念起佛来了,莫非是在道观住久了,也沾染上了修道之人的习气?”
翠雀年龄尚小,不曉男女之情,玉鸾却已是芳龄十八,渐渐地颇懂一些男女之事。今日她听翠雀这么一说,不禁好笑起来。翠雀听见她笑了,心里疑惑不解:“姐姐,我说错了吗?你为什么发笑啊?”玉鸾再也忍不住了,大笑起来:“傻丫头,你不曉得好,等你长大了,必然会明了的。”翠雀到底并未明了玉鸾的话,只在那里发愣瞎琢磨。玉鸾且不管她,只管去给小姐洗衣服了。
大乔一人在房里闲来无事,看看玉鸾和翠雀两人,一个去洗衣服了,一个在那里整理打扫那些陈年旧物,难得停下来。且妹妹小乔又被寄养在姨妈家,好在还有大表姐莫愁陪着她,想到这里,大乔心里又有了些许放心。无聊之余,她想去母亲那里走走打发打发时间。偏到了母亲那里,母亲又不在,大乔只得出来,在道观里随处闲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