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你确信你这一生都不愿意理我了吗?”刚一下朝,孙策便急冲冲地赶回昭阳殿,拦住了正在收拾东西准备搬回紫凤宫的大乔。
“大王,你这么快就下朝呢?”大乔推开他的手,不理会他,仍吩咐玉鸾她们继续收拾。
“怎么呢?又不高兴呢?”孙策哪里肯放开她,她这一无情地推开,尽管令他心里很失望,但他依然厚着脸皮,死乞白赖地馋道:“王妃,你不是说过我若有个好歹,你也不想活下去了吗?怎么这么快,你就忘记了自己说过的话呢?”
“我说过这句话吗?即便说过,那也是因为情况紧急,迫不得已。大王,我已经照料了你数日了,我想你也康复得差不多了,我该回自己的宫了。对了,你还是多去看看曹淑妃吧。我听太医说曹淑妃已有一个月的身孕了,她现在情绪不稳定,正因为如此,大王才更应该多去安慰安慰她才是。”大乔微笑着说道,尽管她的心里很伤痛,但她依然面带笑容庄重地劝说着孙策。
“是吗?”听说曹淑妃怀孕了,孙策愣住了,他不知道此时他应该是欢喜,还是悲愁呢?说句心里话,他真的渴望自己能尽快有个小王子,倘若自己在有生之年不能完成孙家的宏图大业,毕竟自己有个儿子,儿子还可以承继父业。每每幻想到这里,孙策的脸上都会浮现出久违的微笑。说实话,随着年龄增加,哪个男人会不喜欢孩子呢?
“母后已经下了懿旨令曹淑妃在玉轩宫好好清养,我等众人皆不得随意去打扰她。”大乔默默地叹了口气,抬起头继续讲道。
孙策依然怔在那里,默不作声。
“大王?”大乔见他发着呆,甚是不解。
“呃,乔儿,你是怎么想的?”孙策这才慢慢地道。
“既然曹淑妃已有身孕,臣妾也已心灰意冷了,也许臣妾命中注定不会有王子的,既然如此,臣妾就该顺其天意,何必苦苦地再做挣扎?”大乔没有抬眼,嘶哑的声音充满了伤感和绝望。无可奈何花落去,春光不等惜花人呀。
眼泪悄悄儿地流了下来,打湿了绸衫,也浸湿了断肠人的希望。
“不会的,乔儿,只要我们努力,你也一定会怀上自己的小王子的。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冷落你太久,是我对不起你。”孙策这才清醒过来,他不希望曹淑妃会怀孕,他多么渴望怀孕的是他心中的乔儿。他怎能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因此而一辈子独守空闺,惆怅度日呢?
“不用了,太晚了,我们不可能再回到以前了,我们还是面对现实吧。我想我来照料你的生活,甚至和你上床,都只为一个原因。”大乔想了半天抿了抿嘴唇,微微说道。
“都只为一个原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一听这话,孙策怔了,他直直地看着她,困惑里夹杂着失落。
“噢,我只是想要一个孩子而已,仅此而已。但是我至今也没有怀上孩子,我想大概是老天爷不愿意给我这个孩子吧,现在我的心真的死了。”说道这里,本已是泪痕涟涟,可她依然如木头人一般,强装自若,两眼无神,任凭美目黯然失色。
“呃,你只想要一个孩子而已,仅此而已。那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呢?”失落里透着愤怒,孙策快被逼疯了。
“感情?大王,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感情吗?你还配谈感情吗?江山和女人,你究竟要什么呢?为了理解你,为了支持你,我当然要做一个贤妻良母呀,我得修养我的品行,符合做一国之妃的标准。你为了娶曹淑妃,欺骗我这么久,你有把我当成你的知己吗?是,我善妒,我无德无才,我令你这么为难,让你不得不逃避我,甚至欺瞒我。正因为如此,我才要去闭门思过,清修静养。”大乔冷笑道,拉开了孙策紧拽她的手。
“你说我不配谈感情?那你呢?你和别的男人撺掇一起威胁曹淑妃,甚至还打她。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呢?那个男人那么为你拼命,冒死深夜闯宫,连孤王都嫉妒他。你知道我听见他那样维护你时,心里有多么伤痛啊?这天下不知道有多少男子爱慕你的美名呢,可见我孙策是这么得不知好歹,集天下绝美一身,却不懂去珍惜她。他的出现,是对我的绝妙讽刺。”孙策是骄傲的,他绝对不允许别人来挑战自己。他掰过她的身子,抓住她的手,双目步步紧逼着她,目光如炬,却带着丝丝伤感失落。
“这根本不可能,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那天夜里,曹淑妃是来过我那儿,说了几句话,她就离去了。至于后来的事情,我根本不知情。”大乔见他说得如此真实,她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还在维护那个刺客吗?怕我严查他吗?连侍卫们都看见了那个刺客,难道侍卫们也敢欺骗孤王吗?”孙策步步紧逼。
“这,”大乔见他那副暴跳如雷的模样,不像是话里有假,她吓得禁不住往后退。“他说得如此真实,莫非真有刺客么?可我根本不认识那个人呀,这话从哪里说起呀。”此时大乔也没有了主意,既然孙策认定她和那个刺客是同谋,她再怎么解释也是徒劳。
“你没话说了吧?乔儿,只要你和他断绝关系,我不会计较的,我们又重头开始好吗?”看她满脸委屈,受惊的模样,孙策的心又软了,不觉缓和了一下语气,温柔道。
“大王,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哎。”大乔只有哭着叹气的份儿。
玉鸾和翠雀等宫女们听见大王和小姐突然吵了起来,一时也都慌了,没有了主意。后来听见大王说小姐外头有人,他俩就急了,吓得忙跑进来跪在地上哭道:“大王,这可是万万没有的事情呀,小姐对大王可是一片情深呀!这日日来,我们都陪着小姐呆在紫凤宫,没有迈开过宫门半步,这定是有人恶意诋毁小姐呀,小姐的清白名声还重要了。”
“你们别求他了,既然他要如此误会我,就让他误会好了。孙策,你我现在情断义绝。”大乔越想越气,拿着东西,转身就要走。
“王妃,你就这么着急离开孤王吗?我之所以隐瞒你要娶侧妃的事实,我承认我很自私,但是我也已经找到了完全之策。我本想把莲如送给曹丕和亲,我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向你解释这一切,就节外生枝了。”孙策继续央求道。
“你说什么?你要把莲如送去和亲?就因为莲如长得像乔妹妹,你就要把她送给曹丕去糟蹋?你这是安得什么心?莲如和乔儿情同姐妹,你这等于是朝乔儿的心口上捅刀子,她会内疚,会伤心难过。孙策,我不允许你这样。”大乔异常激动,停下脚步,回转头愤怒地看着他。
“我安得什么心,我也是为我们着想。倘若不是小乔耍弄人家,怎么会闹出今天的事情来,你心里只装着他们,你怎么不想想我的难处?如果她不是我兄弟心坎儿上的人的话,我早就把她抓了关进大牢了。”孙策气得直跺脚。
“这。好了,我不惹你生气了,事已至此,顺其自然吧。只是我求你不要把莲如送到那边去,那丫头从小儿没爹没娘,怪可怜的。”此时,大乔再不好说什么的,只得低下头,缓和语气道。
刚说完,便听见国太宫里的太监过来传话道:“国太说了,今儿个大王痊愈,可喜可贺,且曹淑妃又怀上了龙种,更应该好好庆祝一番。国太决定今儿个下午在永寿宫里举办宴会贺喜,请王子公孙及各重臣诰命赴宴。”
“呃,知道了。”孙策不悦地回答他。
“大王,我先回宫了。”待太监走后,她怅然所失地离去了。
“乔儿,这,”孙策知道她一听说要给曹淑妃庆功,心里必然会难受,可他又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来安慰她,只得让她惆怅地离去了。
自那日夜闯王宫后,小乔怕被侍卫和曹淑妃认出,好大一会都不敢进宫看望姐姐的,只以书信和姐姐联系,安慰她,为她排忧解难。这日刚吃完午饭,正和绿珠们在院子里戏耍,却见来福急急忙忙地跑来传话:“少夫人,老妇人有请。”
“呃。”她忙忙答着,便扶着绿珠跟随来福到母亲那里去。
到了永寿堂,却见周瑜也在那里,两人相视一笑,便听着母亲在里说。“乔儿,宫里传话说国太要为大王的康复和淑妃娘娘的怀孕而举办庆功宴,下午我要带你夫妻俩进宫赴宴,你回去好好准备一番。”
“呃,曹淑妃怀孕呢?”小乔怕听错了,又竖起耳朵问了母亲一遍。
“嗯。”季夫人笑答。
“怎么会是她怀孕了呢?应该是姐姐才对呀,看来,我白费力气了。”小乔叹口气道。
“乔儿,你在嘀咕些什么呢?”季夫人见她脸色有些失望,以为出了什么事,关切地问着她。
“没,没有什么啦,是我也想要一个孩子啦。”小乔满脸娇羞,撒娇地遮掩着。
“真的吗?乔儿,听了这话,我真是高兴。不急,只要你有这心,一定会怀上的。”季夫人忙安慰她。
“嗯。”小乔忙笑着答。
“夫人,要不今晚咱俩……”听小乔说也想要个孩子,周瑜一下子就乐了,他悄悄地拉她到身旁,附在耳边低声道。
“呸呸呸。”小乔羞得满面通红。
逗得季夫人和来福也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