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化南悻悻地往北走,他看到郭士元,喊道:“老三,你今日上庄准备到哪里玩?”郭士元握着雷化南的手说:“想到葛加胜家里玩场麻将的,可他却上了赖老大的家里玩去啦。”雷化南叹了一口气,将自己挨了陆静芝一顿训斥的事说了一遍。郭士元笑哈哈地说:“你本队的人,又不是不晓得,何苦要遭惹她这个母老虎呢?自讨没趣!”雷化南拉起郭士元的膀子,说:“老三呀,我想不通,钱老二他现成的束玉茹不要,却偏要陆静芝这个犟驴做什么,一不高兴就发脾气,结了婚后才老要人整天捧她那个寿字脸呢。”郭士元笑道:“兄弟呀,你这就不清楚了。找女人就如同上街买样东西,好货不便宜,便宜没好货。就谈人品,束玉茹哪比得上陆静芝,你别看她陆静芝现在穿的衣裳都是农村一般姑娘穿的,真正打扮起来,天姿国色,人见人爱啊。……唉,不过话说回来,二哥想能骑上陆静芝这匹马,也真正的不是那么容易的。”雷化南轻蔑地说:“这匹丫头想余剑飞,一个黄屁股家的龟孙子,有什么想头?”郭士元摆着手说:“老弟呀,我并不是拿出做哥哥的势来要说你两句,男女成婚最重要的是讲缘份,有了缘份,一头癞疮的叫花子能娶上皇帝家的公主。你雷化南,还有葛加胜都想陆静芝这丫头做老婆的,可她眼里根本就没有你们这些人,相不中嘛。你别看余剑飞这个鬼像个忠厚佬样子,其实他藏而不露,很有心机的,加上跟陆静芝又很合脾气,所以这两个人谈得来。别的人想把这对鸳鸯拆散开来,怕的是到头来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唉,那我们劝二哥娶束玉茹呗。”雷化南无所谓地说道。郭士元上来一把捂住他的嘴,看了看周围。“别瞎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问你呀,你看得清,你能说得住老二吗?……走走,我们到钱高华家里划草吧。”两个人跑了一段路,雷化南问道:“他家够有人来九点半?”郭士元掉过头说:“到他家里划草的人可多哩,长锁、书兵、春才,还有房秀萍。”“房秀萍这细女匠也喜欢来九点半呀。”雷化南奇怪道。“化南呀,你可别小瞧这细婆娘,一般男人没她的赌量大。今年初五,她满了一庄,你猜她满了多少钱?”郭士元一脸神秘地说。“三四百块吧。”“哼,在这前面还要加个数字,一千四百多块钱!”郭士元挥挥手掌,笑道:“把我们七八个人的口袋里都掏空了,她才满了庄。”雷化南摩拳擦掌道:“走,今儿我们弟兄两个去会会刘起的细婆娘。”郭士元劝道:“你不能跟她瞎来,看情势不妙,就少打的钱。那细婆娘打钱恶的,经常端掉老爷的庄盘。老爷的庄盘上有五六百块钱,她看自己的牌正,就敢端老爷的庄盘。”雷化南伸了伸舌头,“这一说,还不能小瞧房秀萍这个细婆娘的。”房秀萍当天不在家,上了南花庄给大哥做三十岁,第二天下午回来。陆静芝在直南巷遇见了她,招呼道:“秀萍,从南花庄回来了。”“噢,静芝,你今日不曾下田做活计。”陆静芝回道:“今日我家大娘舅上门,妈妈叫我在家里烧饭,所以没有上工。”房秀萍回过头对丈夫说:“刘起,你先回家,我跟静芝谈几句家常。”她丈夫看了陆静芝一眼,点头道:“秀萍,你们谈你们的吧,只是回家不能太晚。”陆静芝笑着说:“你们家两个人感情深啊,结了婚两年还这么甜蜜。”“瞧你说的,新鲜感早就过去了,那比得上你跟余剑飞那份深情呢?”房秀萍抓起陆静芝的辫子说,“唉,静芝你这丫头呀,大队妇联主任你为啥不当?你也真够呆的,又不是当的他私人家的官,怕什么?婚姻问题还不在于你自己掌握么。”陆静芝低声说:“我在考虑哩。”“大妹子,再有大队干部跟你说当妇联主任,你别再回绝人家。不然的话,你家爸爸妈妈让你上了高中,不是白上了吗?我这是跟你玩得好,才劝你两句的。”“谢谢你,到我家玩会儿。”“不啦,我家那个刘起等我回家,下次上你家玩吧。”房秀萍摇了摇手,告辞而去。陆静芝向西跑进李党桂家里,笑哈哈地说:“今年春节已过去七八天,一直没上二姐姐你家里玩。咦,你这头是在哪里剪的?”“我二十八夜跟士玉两个人一起在大颜剪的。我们两个人都剪的娃娃头,连刘海都剪得一斩齐。”“嗯,这一剪,像个十八岁的大姑娘。”陆静芝笑着打趣道。李党桂捶了陆静芝两下,笑着说:“你这丫头!我哪还像姑娘家模样,已是养儿妇女,说话、做事都不像以前那么麻滑。刘传宝这家伙除了田里做活计,什么家务事都不做,我快要变成一个拖拖拉拉的家庭老婆子了。”“是啊,人们说,做一天姑娘賽如做一天官。这说法我也有点相信。翟秀文今年十九岁,年初三跟许青结了婚,她做了许青的女匠,今后什么家务事都得做,好在她不下田做活计,教教五六岁的小儿呀。假如我结了婚,眼时也不怎么可能跑到你家里玩。男人能够通情达理,做妻子的日子还好过;如果遇到男人是个蛮不讲理的忽虫,那可真算得上暗无天日。不过,刘传宝遇人比较和气,不霸道,应该说得上是个比较好的男人。”陆静芝坐下来,有点泄气地说。李党桂抓了葵花籽和花生放在大桌上,陆静芝说年已过去了,不要抓。李党桂劝道:“你拿点起来剥剥。……唉,静芝呀,钱支书要你当大队妇联主任,你就当吧,又不是当的他家私人干部。至于钱俊荣要你跟他谈对象,你不睬他,终究不可能把你绑到钱家做媳妇吧?”陆静芝晃了晃身子,感慨地说:“唉,已经有十多个人劝我当大队妇联主任。刚才我上你家之前,在直南巷遇到从南花庄回来的房秀萍,她也劝我当大队妇联主任,不能再等了,想找个好工作,机会实在难找。”“四姐姐不当,我周婧丽来当!哈哈,可我周婧丽勒骨还差好几根的。我就是想翻了肠,也当不到大队妇联主任啊。”周婧丽走进屋里,两个小辫子晃动着,摆着手说,“我们姐妹三个关牌,关一张牌二分钱,一个麻子六角四分钱。”李党桂随手从家神柜上拿起一副扑克,说:“不要拣,现成的。到了晚上,你们两个妹子别要跑,在我姐姐这里吃个顺便夜饭。传宝回来,我叫他给我们烧夜饭。”陆静芝笑着说:“你够用得动传宝?”“哼,你们两个妹子上门玩,他不肯动手帮忙烧夜饭,新鲜年头里,我都要拎他的耳朵边子。”李党桂很是干脆地答道。“乖的东东,你也蛮厉害的。”“静芝妹子,你这就说得不对。他玩的朋友到我家里来,怎晓得叫我动手烧煮呢?噢,我玩的人上门做客人,他不肯动手帮忙,我这女匠的脸往哪搁?”陆静芝一听,笑哈哈地说理解。周婧丽说:“翟秀文她虽说是我们翟周庄上第一个美女,要嫁个男人起码也要跟自己差不多大,许青比她大五六岁哩。”李党桂说:“大六岁。翟秀文属狗的,今年十九岁,许青属龙的,二十五岁。”陆静芝说:“许青他曾跟我谈过的,我们两人脾气不和。他说话太刻薄,说我们女人是生下来为男人看家护院的。我当时就没个好脸色对他,之后他要打我的招呼,我才不要他打招呼的,理都不理他,哼!”李党桂笑着说:“你陆静芝是个想做大事的人,而翟秀文她呀,只想做个普通的女人。所以说,她心甘情愿地嫁给那个比她大六岁的男人。”“翟秀文喜欢把头发披在身后,看上去也蛮漂亮的。”周婧丽出着牌说。“越漂亮的姑娘越喜欢披长头发。不过,也要弄得好,要一丝不乱。如若头发真正乱了起来,就像个疯子,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人家说,披头散发就是这么一回事。”陆静芝撂下手上十几张牌,说道,“我一个长顺子,婧丽你下游。”周婧丽笑着说:“我没个大牌,不然的话,你静芝下游。唉,党桂你洗牌。”“做个女人不知要比男人要烦多少神,你说你个女的,不把自己打扮好,人就跑不出去。如果你漂亮很了,又容易惹苍蝇。我陆静芝说不上多漂亮,一个死人钱俊荣他还就缠住我,就是摆脱不了他。”李党桂将扑克放在桌上,说:“静芝呀,我们女人只有在家里做姑娘快活几天,结婚过后,就得为男人鞍前马后服务,洗衣做饭,缝缝补补,生儿育女,没完没了。还好,今后实现计划生育,顶多生两三个孩子。黄会计说女人是男人的一碗菜,专供男人下饭的。”“他黄会计热说大病话,大男人主义思想特别严重。”陆静芝愤愤地甩了辫子。三个女人玩扑克,兴味盎然。到了晚上,刘传宝回来嚷道:“党桂呀,你够曾把夜饭烧好呢?”李党桂瞪着眼道:“你哪没有看到我这两个妹子到我家做客人,我正陪着她们哩。传宝呀,今日晚上你烧夜饭,替我招待好这两个妹子,还要忙快点!我老实告诉你,我今天就看你表现能不能叫我满意。”刘传宝做了个鬼脸,“今个儿我婆娘最大,男人无条件服从,上锅烧煮去了。”自嘲道:“党桂哟,保证把客人招待好好的。你们吃过夜饭,继续玩牌。”陆静芝站起身说:“不玩了,我回去吃饭。”李党桂一把抓住她的膀子,说:“今日不许走,你如果硬要走的话,从此就不许喊我姐姐。婧丽,你别要爬,坐下来继续关牌。我家传宝给了我面子,说的你们两个妹子反倒不给我二姐姐面子,多不好啊!”刘传宝看到陆静芝要走,就笑嚷道:“静芝呀,党桂既然留你玩牌,你就别要惶人。夜饭马上烧好,过年的菜热一下,另外再炒点黄芽菜、大蒜茨菰。坐坐。”陆静芝摸了摸头,感到盛情难却,到底坐了下来继续打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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