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睡了好一阵子觉,起身离开那草屋已经到了十点多钟。钱元顺压低声音说:“我把你送到庄前桥就回头,你好点跑上春柏家里。”
陆爱琴说:“到了庄前桥那里,离我家哥哥的家就不远了。你放心,我没事。”
钱元顺送走了姘妇,回头向西进小巷,再拐弯向北走到林茂森家东山头,听到里面有嘈杂声,便推门走进院落。打开屋里的门,里面有四个人在打扑克,每个人跟前都有钱。
一见是他,坐在东边的林茂森忙招呼道:“钱支书呀,我们在跟俊荣争上游拿分数,十分一块钱。”
西边的葛加胜笑着说:“我们来到十二点就睡觉。”
北边的黄魁出了一张牌,说道:“小四子。钱支书呀,我们三个人的钱都被俊荣赢了去。我输得最多了,四十多块钱。”
钱元顺瞅了瞅二儿子的牌,说道:“俊荣呀,你也早点睡觉。为了你,多少人在为你卖命做事啊。”
钱俊荣出了张牌,说:“大猴子。没人要的话,我就是一顺,九张牌,够有人压牌?还有一张小五子,上游。……爸爸,今晚说的十二点就十二点,到时候我们就不来了。”钱元顺又瞅了瞅,拿脚走了。
一牌打下来,葛加胜二游,只拿了十分。林茂森本来已经拿到四十五分,不料被黄魁压住了牌,做了下游,而黄魁只拿了十五分。钱俊荣剔除二十五分基本分,净得五十分,也就是赢了五块钱。
林茂森摆着头说:“今晚就全是俊荣一个人赢的呀。他就是做不到上游也能拿很多的分数。”
黄魁跺着脚说:“今天晚上,我算是佩服死了,每次扒的牌都是七零八落的。要不就全是电报号码,就扒不到一张大牌。”
林茂森撇着嘴说:“我才扒不到大牌的,考究还又断牌,纵然有个顺子,也是个小不拉稀的顺子,出下去就被人家压起来了。”
葛加胜摇头晃脑道:“说实话,我看我手上的牌还算不错,就是没俊荣二哥打得好。荣哥兴起来了,你们就是有好牌也弄不过他哟。”
林茂森笑着说:“加胜说的话不错,新郎官的家伙绷硬的。现在营长出起牌来,哪个能挡得住他?所以嘛,我们乖乖巧巧的把身上的钱掏出来给他。输掉的还想拔得回头啊?阿姨妈哟,今日晚上只求少输掉点票子啊!”
十二点准时散场。林茂森说:“俊荣,你不曾拿钱出来,桌上的钱全是赢的我们的。只要数一下,就晓得你赢了多少钱。”
钱俊荣随即把桌上的钱点量一下,共计赢了八十三块钱。他抽出两张五块钱票子说:“我拿十块钱出来烧夜餐,够好?”
葛加胜推开他的手,说:“不烧了。你家老头子叫你早点回去睡觉,这个时候已经是十二点了,等烧好了再吃,起码要弄到一点多。明日晚上再继续打二十五分基本的牌吧。”
钱俊荣也不多说,丢下十块钱,兴冲冲地回家睡觉。
最近,他不管打什么牌,都是一个“兴”字,小打小赢,大打大赢。一点都不假,财往多处奔,大把大把的钞票源源不断的跑进他的口袋。嘿,袋子满了,赶快放到右边的大袋子里。
他笑哈哈地说:“我有了钱,什么事不能做到称心如意啊?”
他张眼瞅了瞅眼前的一群美女,希望能找到个绝色的女子。咦,那不是陆静芝吗?他倾着身子要去拥抱她,可是那个女人的脸庞却渐渐模糊了起来,看不分明。
这个瞬间,他感到无比的悲伤,为对方无论如何也不愿回首的固执,为自己的不被正视。而他的自我也在不断膨胀……管她哟,有钱就能使鬼推磨,还愁找不到漂亮的女人吗?他把手伸进口袋里,拿出一大把钞票,举起来摇晃道:“哪个漂亮的女的,只要你来到我的身边,这钱就是你的了。”
也许天人感应,一个打扮入时的摩登女人很快地投入他的怀抱。钱俊荣迫不及待地用嘴堵住了女人的嘴巴,一只手灵活地解开了女人的衣扣,毫无阻拦地探了进去……把玩了一阵,心里仍然觉得不够满足……这边怀里有了漂亮的女人,那边怀里要是再有个漂亮的女人,该多好啊!
钱俊荣一只手揽住女人,另一只手又举起一大把钞票,大声喊道:“喂,哪个女的到我跟前来,这钱就是她的了!”
不一会儿,又来了个女人,他嫌不怎么漂亮,挥手叫人家走开。接连挑挑拣拣了十几个女人,都不是很满意。最后终于来了个形容标致的女人,两条乌黑油亮的大辫子,醒目地垂在胸前,整个人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他仰起脸仔细察看,发觉这个女人分明是个天外仙子,小脸蛋粉嫩白皙,像是半透明的温玉雕琢出来的;高耸的胸部走起路来一颤一颤的。太漂亮了!钱俊荣心里一荡,随即伸臂往前一捞,一手将这柔软娇美的身子揽入自己的怀抱里。粗糙的大掌,自女人羊脂般雪嫩的背脊缓缓往下游移,越摸越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