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静芝挎了一个小包到李党桂家里拜望姐妹们。
周婧丽拍着手说:“欢迎欢迎,热烈祝贺陆四姐平安归来。”
“啊,春兰、凤娟你们几个人倒已经在这里了。来来来,我带了一种饼干给姐妹们尝尝。”陆静芝将包放在桌子上,解开来摊放,拿了几片饼干给周婧丽。
周婧丽放在嘴里品尝道:“好吃,好吃,吃在嘴里蛮肥泛的。”
李党桂、陈春兰、钱凤娟三人也拿了几片吃了,个个都说好吃。
“这是一种什么饼干?怎这么好吃的。”
陆静芝告诉她们说:“这是华芙饼干。我和剑飞在南京觉得这种饼干好吃,就带了七八盒子回来。你们吃吧,全部拿吃掉,我带得来就是给你们吃的。”
陈春兰扬起头说:“静芝买的华芙饼干漂亮,尤其她人更是漂亮不得了,简直是个天上的仙女下凡尘。戴项圈确实好看。”
陆静芝除下项圈说:“春兰,那你戴戴。”
陈春兰戴了项圈对着镜子望,美滋滋的。周婧丽也要戴,她戴过后,李党桂又试戴了一下,最后钱凤娟戴在颈项上。
周婧丽说:“唉,去年春上,你陆四姐的日子多难过呀,真正的度日如年。我们几个姐妹一个都帮不上忙,考究连句直肠话都不能说。粉桂有一次说直肠话,被黄会计斥骂了一顿。”
曹粉桂笑着说:“我还好的,士玉才倒霉的,说当今社会婚姻自主,哪有个强迫婚姻,遭到杨粉花一顿死骂。钱二猴子还要打士玉,好在庞大队长拦住了,才不曾打到士玉。”
李党桂手一摆,说道:“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不谈了。谈我们姐妹们今后要常在一起玩玩,姐妹之间的感情不能淡薄下来。房秀萍帮了你陆静芝好大的忙,可是人家吃了姓钱的瘪子,这个瘪子大得很呢。”
陆静芝低沉地说:“我晓得了。人家对我的恩情,我一世都不能忘掉。还有我家后边的胡秋红姐姐,包括你们几个,我心里都有个数。以后你们用到我,我保证没二话说。”
钱凤娟说:“我们结拜的姐妹当中,士玉最有福。她到她男人那里做了随军家属。她男人现在在部队里当营教导员。听说士玉到部队办的一个工厂上班。”
陆静芝站起身来,说:“我不谈什么福不福的,只求一生一世活得潇洒,不受人压制。我家剑飞是平民百姓,他有事都跟我商量,不拿个男人的势。只要这样,我就心满意足了。你贪得无厌,心口塘老不得满,终归没得好下场。例如**她一个跟头翻到天上还嫌低,考究还要当个女皇,你要当个女皇做什么?弄到最后一头栽进大粪缸里,臭屎喷喷的。”
陈春兰说:“静芝,你的辫子长得倒要拖到屁股头了。”
李党桂建议道:“依我看呀,静芝你的辫子要剪掉一尺。”
陈春兰拿起剪子说:“静芝呀,我给你把两个辫子剪掉点,够好?”
陆静芝往凳子上一坐,说:“好啊,你剪吧。”
陈春兰将她的两支辫子一齐抓在手上,问道:“党桂呀,你看从这里下剪子,行不行?”
“往底下来点,辫子短很了也不怎么好看,适中最好。”
陈春兰便往下移动点儿,随即下剪子剪了。辫子散落开来,右边的头发已遮起陆静芝的半个脸。
周婧丽拿着梳子说:“我来给四姐姐梳头打辫子,做她的丫环。”
陆静芝笑着说:“我可不做小姐,也就谈不上用什么丫环。我们是姐妹们,平起平坐。”
周婧丽给她梳了梳头,而后抓起右边的头发编三花辫子,陈春兰则抓起左边的编辫子。李党桂从房间里拿出两个新买的发夹给陆静芝插在两旁的耳朵上方。
钱凤娟说:“静芝额头上要留点刘海,那才好看。”
陆静芝说:“我额头上的刘海不要留,我已做了剑飞的女匠,还要充个大姑娘做什么呢?岁数再大点,我倒要绕个妈妈鬏,成了个老奶奶哩。”
李党桂说:“啊呀,静芝你怕的还比我岁数大的,我们还属年轻妇女哩。我们的老薄子凤娟她在这里,还不曾跟步鑫结婚的。”
陆静芝直起身说:“眼下我们是不曾老的,我是说今后的岁数大了。话又说回来,生老病死,历史规律,谁也呛不转。我们只要每天过的日子都惬意就行。人生在世,过个七八十岁,顺顺当当,平平安安,平民百姓人家应该说是足够的了,你其他还想什么?”
曹粉桂拍着手说:“静芝说的话就是有道理,做起活计像个做活计的,玩起来也像个玩的,但又注意节制。”
“玩乐起来怎能不注意节制呢?男人的寿限怎会得比女的短呢?其原因很简单,男人玩乐过度,通夜打牌,喝起酒来滥喝,有的男人还霸道,伤神劳乏,日积月累,寿限上就必然打折扣了。”陆静芝接过活头朗朗说道。
周婧丽拿过剪子说:“静芝姐姐呀,你别要动,我给你把刘海剪短一些。”
李党桂敦劝道:“你让她给你剪剪,剪到齐眉毛。”
周婧丽小心翼翼地修了修她的刘海。钱凤娟除下项圈,给陆静芝戴了起来。陆静芝便把辫子一个一个的挥到项圈外边。
李党桂叫陆静芝站起来让她瞧瞧。陆静芝站了起来,她便前后望了望,而后突然抱住陆静芝吻了吻她的脸,笑哈哈地说:“静芝,你这个妹子太漂亮了,我们翟周庄的大美人。如果我是个男的话,肯定也像个钱二小,日日夜夜睡不着觉,非要把你抢到手做老婆啊!”
屋子里弥漫着几个女子的欢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