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春兰说:“我喊粉桂的时候,望见黄书凯、束时庆两个人托住冯黑五往家跑。他满脸污血,不成人样。粉桂她上了杨庄做亲戚去了。”
杨艳玫说:“冯光修如再这样死喝,早晚要醉杀在酒里。”
李慧明厌恶地说:“冯光修他这个人没谈头,可以说是个身披红皮袄子的人渣。这种人说是能入到党,简直是天大的笑话,道德败坏极了。”
陆静芝轻蔑地说:“冯光修这个坏蛋遇到混脚就像屎壳郎见到新的屎橘子一样,高兴不得了,因为他本身就是个大混世虫。唉,不谈他这个****的,我们都坐下来吧。”
李慧明抱住殷苹蓉,请她坐首席。殷苹蓉说:“你家殷元琪坐,你不早就答应了他吗?”
“我跟他说玩的。你是客人,应该坐上来。殷元琪他在自己家里,也不好意思坐呀,盛点菜在锅门口吃还差不多。”
“你不得了,反过来欺自己的丈夫。”
李慧明弯着腰笑道:“我是来人狠,平时来被丈夫欺得抬不起头,你可不曾望见哟。”
李党桂陪殷苹蓉坐了上席,对面是陆静芝、周士玉,东边坐了周婧丽、陈春兰,西边坐了李慧明、杨艳玫。
殷元琪端上一碗韭菜炒肉丝和一碗菱米烧小雄鸡,喊道:“我店小二给你们上菜了,你们要给我下劲的吃!”
殷苹蓉说:“殷元琪,你坐下来吃呀。我们随便哪个挂角啊。”
殷元琪摆摆手,“你们女同志,我家慧明陪。我在厨房里扳酒,自斟自饮,再自由不过的了。如果你们哪个肯喝点酒,我就跑得来陪陪。”
大家一致不肯喝酒,就改喝饮料。李党桂忽闪着眼睛说:“静芝呀,中午吃饭前,我好像望见你在冬英家屋西山头跟玉茹说话的。”
“不错,我出去上厕所小便的时候碰见她的。我跟她说话时,发现她的眉毛有点发波,所以就不曾说多少话。”
李党桂喝了一口果汁露,说:“玉茹跟钱二小结过婚后,懊悔不及。她当初跟许青不曾谈得起来,也就罢了。后来谈的有陆立新、郭士元、季安平、庞步鑫,好几个的,都谈不成。她说自己到了最后还做了你陆静芝的替死鬼,跟了个魔鬼做女人,喜怒无常,好起来还像个人样;一旦蟊起来,骂人打人,什么都不问。”
李慧明说:“束玉茹也怪可怜的,好在年前养了个小伙,上人待她还算不错。如若养的个丫头,她可就命肿皮剥了。”
殷苹蓉不解地说:“束玉茹她男的是做什么的?怎那么蟊的?”
李党桂笑着说:“告诉你殷校长,这里面的故事可多哩。简单地说,她男人在大队里当民兵营长,玉茹本人当的妇联主任。”
“两个人同在大队里做干部,应该好得不得了。”
“这个男人是个相当的草鸡蟊,性格非常不好,品德也差。”李党桂看了陆静芝一眼,“还是你事先有眼光啊!”
殷苹蓉跟大家了解了陆静芝结婚前后的情况后,感慨地说:“好在我们妇女有自己的组织,算是在男女平等的天平上加了个砝码。我们姐妹们不能将自己埋没在琐碎的家庭事务里,要走入社会。今日我带了个头,到你们妹子这里玩了一下。你们也要到三河玩玩。你们说,姐妹们不相互来往,串串门,这感情怎得深呢?”
吃过夜饭后,女人们继续谈家常。她们谈男人,谈小孩,谈公公婆婆。她们也谈工作,谈个人前途。真的是姐妹情深,无话不谈啊!
她们感到久在屋里,空气不怎么新鲜,便一齐走了出来。外面秋风飒飒,吹到人身上,分外舒适。黄梅霜、黄敏仪二人加入她们的队伍。
李慧明问道:“梅霜呀,我叫艳玫喊你来陪殷校长,你什么缘故不来的?”
黄梅霜说:“士元的姐姐郭慧卿回来,我怎得不在家里接待她呢?”大家一听,便都释然了。
十个女子站到庄中桥上,一阵东风忽然吹了过来。她们惊呼道:“这阵风吹到身上,真叫人好舒服啊!”